五、省城㈢

老人站着想了會對小葯說:「我一生行善，從不曾拒絕過別人的請求，況且我老頭本命不久已，又何懼你害我。我答應你了，前面帶路，我就再當回病人。」「謝謝阿伯!您請。」

到了小葯租住的房子，老人咂巴著嘴說:「這房子不錯，好房子啊！在城裏已不多見了。」「阿伯，您屋裏請。」文晴和小丫還在樓上睡覺。屋裏很安靜，大街的喧鬧並沒有傳進來。小葯請老人在一張圈椅上坐下，自己坐在另一圈椅上。「阿伯，您趕時間，我就不耽擱了，您把手伸過來。」「小葯醫生，你怎麼只用一根食指?我看了這麼多中醫，從沒見過這樣的。」

「我根本就不需要把脈的嘛，我這樣做不是顯得我醫術高嘛！」小葯心裏想着嘴上卻說:「阿伯，這中醫，遠古的不算，自扁鵲起也有二千四百多年了，其間名醫無數，宋代有個大名醫叫錢乙的，只要看下人就能治病，我這算什麼!」「那錢乙我可不認識，不過既然是大名醫!，你能跟他比嗎?」「哪能跟他比，我還沒這麼自不量力。阿伯，您這病醫院應該跟您講過情況了吧？」「本來不告訴我的，後來說了，癌症晚期!沒治了！」「您相信我嗎？」「說實話我不相信你，你年紀太輕了，不過也沒關係，大不了把命送你了！呵呵！」「您老說笑了，哪能要您的命呢!」「小葯醫生，我的病既然是絕症，你也別忙活了，就陪我老頭子說會話，待會我就走了。」「阿伯，您的病對有的醫生來說那是絕症，對我來說卻是個機會!」「機會?」「對，是很好的學習機會，我最喜歡治療這種疑難雜症了，可以從中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經驗。」

小葯把手收回來，站起身走到大水桶那，擰開水龍頭接了一碗自覺湯。「阿伯，您喝了這葯湯，我再給您按摩下就行了。」「小葯醫生，你這葯湯黑乎乎的，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真的能治我的病。」「這葯湯只是個引子，關鍵是我的按摩。」「小葯醫生，喝葯前我還是先給你寫個字據吧，不然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好向我的兒女交待。」「阿伯，不用了，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老人也不多說，拿了葯湯一口一口喝完。「小葯醫生，這葯湯不苦啊！俗話說良藥苦口，你的葯湯怕是不行吧！」小葯已站在老人背後，雙手曲伸，掌心對着老人腦袋兩側:「行不行，等您到醫院檢查了再說，現在您老閉上雙眼，全身放鬆，感覺一下身體怎麼樣?」「挺舒服的，就象……就象人喝醉了，全身軟軟的想睡着，可腦袋卻很清醒，體內象有兩隻小蟲在到處走，有時又合成一隻大蟲亂撞，真……真舒服啊!我……」

老人靠着椅子睡著了，雙手下垂，手上皮膚微微鼓起，頭上滲出細汗，斜靠在椅背上，慘白的臉已變成淡紅sè，滿足的笑一直掛在臉上。「阿伯，您的癌症和陳年舊病算是治好了，這本是您一生行善的報應，小葯我利用您了，真是抱歉!」「小葯，你有什麼好抱歉的，這老頭能多活好幾年呢！讓他得了大便宜了！」「小紫，利用就是利用，這沒什麼說的。好處是老人應得的，換個人就不一定會來得這麼乾脆。」「你在人界這麼干，冥界府君能放過你嗎？府君會不會告到無上界去?」「冥界府君不敢把我怎樣，只要我揚善除惡，無上天規也奈我不得。」「小葯，我上樓去了，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我不希望五百年一次的劫難再次重演，這次我一定能夠避免!一定能!」

「嗚嗚，嗚嗚……」屋外救護車的jǐng報聲傳了進來，老人緩緩醒來:「小葯醫生，真對不起了，這人一老啊!jīng力就是不行了，居然睡著了，太對不起了。」「您老不用自責，是我故意讓你睡着的，這對你恢復身體有好處。」「那我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呵，阿伯，你的身體怎樣了，這要問您自己了。」老人站起身來，揮揮雙臂踢了下腿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勁，象是……年輕了二十歲!難道是你的那碗葯湯……!」「阿伯，我的葯湯效果好不好，您暫時先別下結論。等您回省城中醫院，別急着回家，再去檢查一下身體。如果我的葯湯確實不錯，您就給我介紹些病人來。不過再來的病人我可是要收費的!」「行，我就先走了，小葯醫生，再見!」老人說完轉身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小葯姐姐，你在跟誰說話啊？你沒睡嗎？」小丫打着哈欠從樓梯上走下來。「你睡醒了!過來幫我看下，這是我寫的葯湯價格表。」小葯指着手上的紙對小丫說。「你這是什麼寶貝葯湯，這麼貴!」小丫瞄下那張紙說。「這葯湯並不值錢，不過它能起死回生、脫胎換骨，延年益壽，其功效不可言語!」「小葯姐姐，你就吹吧！這麼貴，看誰買你的葯湯?」「小丫，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著瞧!」「小葯姐姐，你這葯湯窮人可喝不起!」小丫拿起紙仔細看，搖一搖頭說。「這葯湯是看人收錢的，對某些人就重收，某些人就少收或不收。」「你是說對窮人不收嗎？其實也就窮人買不起，富人才不在乎這小錢!不過你這葯湯真能賣出嗎？還能值這錢?」「嗯，不說這個了，你去叫醒文晴，該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