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7章 仇！
秦朗豁然從蒲團上面站了起來，因為他真的不敢想像，眼前的這個穿着金色道袍，頭戴蓮花冠的老道士，竟然是師父的姐夫？
這是無論如何，都讓自己想像不到的事情。
而且師父從未跟他說過，他還有個姐姐。
哦，當然，師父也從未跟自己說過他有個哥哥，是八極宗的宗主。
可以說師父靈武霄對他是一萬個好，只是涉及到靈家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京城治安局大臣，是靈戰山，而那是靈武霄的侄子，僅此而已。
甚至秦朗都不知道，靈戰山的父親是誰，跟靈武霄之間又是什麼關係，是堂兄弟？還是親兄弟？
師父靈武霄，到底有幾個兄弟兄妹？這些都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況。
所以當他此刻知道了，眼前的這位金色道袍的老道士，就是師父的姐夫的時候，才會如此的震驚。
這給秦朗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自己的師父永遠都會給自己新的驚喜和震撼。
靈武凌是這樣，現在的徐度也是如此。
徐度看到秦朗如此震驚的情況，忍不住笑了笑，看來這個小傢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不知道靈家的事情。
也對，靈家在龍國的內部，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名聲，很多時候都屬於默默無聞的存在。
因為靈武霄的養老做法，使得靈家更加的低調，低調到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
當然也是因為靈武霄太強大了，以至於他一個人就把靈家的光環給壓下去，讓人提到靈武霄，就絕對想不到靈家。
可實際上靈家，從不是什麼小門小戶。
甚至嚴格說起來的話，靈家才應該是從龍國成立以來，真正的第一大家族，甚至可以說是權門和江湖勢力裏面的雙料第一家族。
比起艮省孔家，比起京城端家，京城吳家，京城王家，甚至是曾經的孫遜林家族，元帥秦昭家族，都要強上一個層次。
只不過近些年來，因為靈武霄已經處於養老的階段，所以靈家漸漸隱沒於朝堂，先前三十年，靈家可是出過五位地方大員，三位將部的高級將領，甚至還出過一位宰相。
雖然並不都是靈家的本姓人，但也是姑爺，女婿，家族嫡系等等。
而如今的靈家，除了靈武霄這個老神在在的活祖宗之外，也只剩下了靈戰山這一個京城治安大臣。
當然靈戰山還是很年輕的，未來成為龍國司法體系的大拇指，不是什麼困難，甚至競選鑒查院，乃至進入宰相閣，也有幾分機會。
這就是靈家的可怕之處，真真正正的可怕，默默無聲的就能夠達到百年權門的構想。
可惜，這一切都跟自己，跟自己的道侶靈武燕，沒什麼關係。
因為他跟靈武燕，早就在五十年前的時候，就已經跟靈武霄鬧翻了，老死不相往來。
否則他也不至於默默無聞的在終南山幾十年，成為這野狐道的道主，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紫玄窩在這個山裏面做個道士。
「秦朗，你不必吃驚，此事雖然隱秘，但全國知曉我存在的，沒有十個人，也有五個。」
「就算是你大伯父，也知曉我的存在。」
「只是他們都覺得，你跟我之間，沒有任何人生上面的交集，且他們不知道我是否還活着，所以沒跟你說罷了。」
徐度笑着開口，眼中全是平淡。
秦朗深呼口氣，朝着眼前的老道士抱拳行禮：「是晚輩孟浪了，前輩莫怪。」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位都是師父的大姐夫，自己理應客套尊敬一些。
同時他心裏也不得不感慨，隨着徐度的身份揭露之後，自己想要掌控野狐道，甚至讓野狐道為自己效力，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自己無法過了徐度的這一關，只要他還活着，自己就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他不僅能活着，還能活很久，一位鍛魂境一重的強者，壽命至少也是百五十歲。
「你不必對我如此客套和客氣，我雖然是你師父的大姐夫，可我們之間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甚至說起來，我們之間還是政敵！」
徐度陰惻惻的開口，看向秦朗道。
政敵？
秦朗先是一怔，而後心裏猛然跳動起來。
若真是政敵的話，那可真的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那一種。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三種關係，是不死不休的。
第一種就是殺父殺母，殺子殺女等絕對親人的兇手。
第二種是奪妻之恨。
第三種就是政敵了，或者事業之敵。
這樣的仇恨，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從無轉還消解的可能性。
「請前輩把話，說的清楚一些！」
秦朗看向徐度，沉聲問他。
但既然來到了這裏，自己就不能夠茫然無措的離開，再什麼都搞不懂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下山。
哪怕對方是師父的大姐夫，也不能讓自己灰溜溜的滾蛋。
「有什麼可說的？都是半個世紀前的老黃曆罷了。」
徐度搖頭一笑，只是眼中的不甘，依舊說明他從未忘記過當年之事，也遠不如他所說的這麼平靜。
秦朗盯着他，沒有再開口。
但是意思很明顯了，他想知道五十年前發生了什麼，能夠讓小舅子與姐夫之間，導致老死不相往來的結果。
政敵？是什麼樣的政敵？
「你應該能猜到吧？畢竟你這麼聰明？」
徐度並沒有立即開口解釋和描述當年之事，只是笑吟吟的問著秦朗。
他相信以秦朗的智慧，根據政敵兩個字，已經可以推測出很多事情了。
本來朝堂之上，能夠達到政敵的程度，還能夠鬧到老死不相往來，本身就不多。
「我大概可以猜到。」
秦朗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徐度的話，但隔了片刻還是緩緩點頭，面色凝重的開口。
五十年前，政敵，小舅子與姐夫之間的老死不相往來。
三件事情結合起來，大概也就只有太宗國王繼位的時候。..
那麼也就是說，師父靈武霄扶持的是太宗國王。
而眼前的這位徐度前輩，扶持的是太祖國王的其他兒子，但很顯然失敗了。
於是師父成為了勝利者，失敗者的大姐夫徐度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京城，甚至遠走京城數千里，來到這兌省的終南山，幾十年的時間，或許是加入了野狐道，最終走到野狐道的第一交椅。
又或者就是他親自無聊之時，組建了野狐道，找點事情做一做。
但徐度的修鍊天賦又很高，以至於這幾年突破到了鍛魂境一重，比起師父都絲毫不差。
唯一的差處，也就是徐度應該比師父還大幾歲，畢竟做大姐夫的，總不可能比靈武霄還小吧？
以前又不實行姐弟戀…
秦朗的心思想歪了，立馬自己調整過來。
眼前，還是很危險的。
誰知道這個徐度，會不會把當年的失敗，對靈武霄的記恨，轉移到自己身上。
畢竟自己是靈武霄的小徒弟，於情於理都跟靈武霄有關係。
甚至秦朗此刻想着，這個徐度是不是故意吸引自己來野狐道？
但想了一下，就否決掉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不是自己控制黑袍道人，也就是黑玄道人，自己是不會想到來這裏的。
而且自己前往八極宗，還是師父讓自己來的。
哪怕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也是師父在安排自己，而非眼前這個徐度。
秦朗甚至覺得，是不是師父想知道這個大姐夫的情況了，但又不能自己親自出手。
於是只能讓自己代替他前來看一看，看看他的大姐夫，還活沒活着？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師父靈武霄的計謀算計之道，比自己厲害多了。
秦朗的算計，都是繼承靈武霄。
也就是靈武霄老了，否則誰能從謀略之術上面擊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