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懊惱至極

韓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周圍的空氣也瞬間緊張了起來，此時的他正卡在兩塊石頭中間，一動也不敢動。

好在那人只是躊躇了一會，並未發現異樣，繼續指揮著眾人來回穿梭擺弄著旗幟。

韓風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僅僅只是伸頭縮頭間就讓對方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更難理解那震人心肺的砰砰之聲也就是在這伸頭縮頭的距離間就能時隱時現，不是漸漸的消失，而是戛然而止，這裡似乎有個屏障能夠隔絕聲音，這太詭異了。

良久，他才下定決心，準備原路悄悄返回，不願再趟這趟渾水，對於這遠遠超出了他認知的事物，還是避而遠之為好，至於那仙人居住之地，想想還是算了。

正在韓風準備慢慢起身悄悄離開的時候，隱約著從後面傳來了地面摩擦的索索聲和枯枝折斷的細微聲響，不禁心頭一震，趕忙停下了準備爬起的動作，繼續趴在石縫中間，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大哥，那人似乎發現我們了。」一個低沉的男子帶有濃重的塞外口音說道。

韓風聽力很好，那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到了他的耳中，韓風心中一驚，聽口音是北狄人，至少兩個。此時的韓風如墜冰窟，渾身的毛髮瞬間扎了起來，這麼近的距離，被發現了？！

「噓，輕聲，這麼遠，這麼黑，不可能的，」另一個男聲用不太熟練的湯朝話回答道，「湯朝境內，小心點，噤聲，等那人破陣之時，再暴起衝殺，務必不留活口。」

從那人的對話中，韓風知道那人說的不是自己，但也確認了地方是北狄人沒錯，但似乎來的也不是兩個人，而是聽口氣是可以滅殺前方破陣的二十餘人的存在。

四周頓時又寂靜了下來，靜的讓人心底發寒，只是前方的金光仍不時閃耀。

破陣，韓風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那還是湯朝立國之戰中雙方在交戰過程中使用的什麼金牛陣，蜈蚣陣，鐵索陣，一字長蛇陣等等的，但和眼前的破陣卻又明顯不同，不見廝殺叫喊，反而是不時又金光發出。

莫不是仙人布下的陣法，韓風居然又產生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不過，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等待時機抽身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眼前這群破陣的顯然是黑騎軍士，而身邊趴伏的這群人聽口音就是北狄人，但是韓風並不清楚他們來了多少人，可聽對方的口氣，若需要滅掉前方破陣的湯朝黑騎軍，至少不應比對方人數少才對。

韓風可不會傻到要給前方的黑騎軍士示警，他相信石虎所說的黑騎軍不會因為他是湯朝軍人而網開一面，況且他似乎覺得，這仙人居住之地是個了不得的秘密，儘管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秘密具體是什麼。至於後面的狄子，他自然不會愚蠢到認為他們會放他一馬。

此時的韓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狀態，現在唯一對他有利的就是他不是雙方的目標，且自己身處暗處，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小心的隱蔽自己，好在和魏大夫練習了一段時間的呼吸之法，此時的他就連呼吸就接近停止狀態，趴伏的更像一塊隱蔽在草叢裡石頭。

原始深林密不見光，藉助火光，他看到前方的那群人一直忙碌了很久，漸漸的人影就消失不見了，正當韓風差異之時，後面也隱隱約約傳來低低的鼾聲，而後是腳蹬和悶哼聲，顯眼，對於後面埋伏的狄子來說，常年的馬背行走，就地而眠的生活習慣，讓長途奔襲的他們再也抵不住睏乏帶來的倦意，竟然有人就地睡著了。

韓風不自覺的認為勝利的天平已經向黑騎軍傾斜了幾度。

正當韓風緊張的用目光四下搜索著破陣的人影時，突見先前人影晃動的地方金光大盛，地面傳來了一陣顫動，緊接著就是一陣飛沙走石，吹的人韓風睜不開眼睛，急忙向後縮了縮，沒有受到氣浪和碎石的波及。反觀後面的隱蔽在灌木和草叢中的那群人就好不到哪裡去了，不時有悶哼聲和身體受到撞擊的砰砰聲傳來，倒是不見慘叫之聲。

稍時，黑暗中數十個人影從韓風隱藏的巨石邊上慢慢下來，弓著身子向前摸索著，前方似乎是爆炸一般的慘景，胳膊粗的樹枝被折斷，樹榦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塊，地面則滿是折斷的樹枝和落葉。

的確，這是一個不多見的進攻時機，任誰也不會在這麼巨大的爆炸中全身而退。然而韓風卻覺得似乎有什麼被他遺漏了，對了，沒有聲響，並不意外，他已經見識過，只不過不明白其中緣由罷了，但是在這麼大的爆炸下，沒有血腥味，確是不尋常，他對這個味道很熟悉，但是現在卻沒有。

北狄人仍一步步緩緩向前逼近著，剛才的爆炸聲后，這裡已經是死一般的寂靜，直到距離破陣之處約二十餘步的時候停了下來，緩緩的抽出手中的彎刀，在斑駁的月光下發出陰冷的寒光。

此時的韓風也才稍稍看清，這群北狄人清一色的身穿獸皮，足蹬皮靴，手握彎刀，腰掛強弓，除了手中的彎刀和韓風裝扮倒是有幾分相似，足足有四十多人。

眼看著那群人距離自己已有二十餘步了，韓風也已經起身，他決定不再等雙發打起來就抽身而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現在他已經有自信能夠藉助夜色和密林全身而退了。

就當韓風小心翼翼，剛剛起身向山下退去時，異變突起，又是一陣金光閃過，韓風猛的被一陣氣浪向前重重的掀翻出去，就在他即將撲倒之時，他隱約著看到下方迎面正有一群人向上疾行著，緊接著又是一陣飛沙走石，將下方的一群人打的東倒西歪紛紛躲避起來，此時的空氣中也傳來了濃濃的血腥氣息。

韓風心中現在已經是懊惱至極，心想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若是他按照計劃等雙方打起來再尋法遁去，或許就不至於和眼前上山的人的迎面撞上，更也不至於被氣浪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