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楊老師的電話

「嘟~嘟~嘟····」天邊一點白，楠權惺忪起床，五點二十，這比以往都早，清醒一分鐘，楠權振作精神換上裝備來到小區樓下。

昏黃的路燈下，龍叔身着白邊紅面90年代的經典戰袍，白髮肚鼓把龍叔打扮得像一個聖誕老人，招呼之後，龍叔像一個得到寶物的小孩興高采烈，仔細端祥，楠權驚奇發現，龍叔的鬍子颳了邊幅剃了，空氣中飄着海飛絲的香味，楠權笑了『龍叔這是要去見女朋友了嗎？』

拾起多年未觸碰的『好友』，龍叔萬千感慨，回味往事猶如波濤湧起，退潮之後，龍叔接受現實，現在的他至少還有籃球夥伴，這就夠了。

天地朦朧，一老一小的笑聲跌宕起伏，球聲砰砰，籃架哐哐，籃球在老人和孩子的手上飛舞旋轉，它激起了一個年代和另一個年代的共鳴，路燈是時間的見證者，天亮辰隱，龍叔回到早餐鋪上，此時的他心寬體胖。

六點半，楠權回家洗漱練口語，與陳曦視頻問候之後，楠權來到變維小區。雲傑出現，眼腫發亂像熬了一夜神情恍惚。

「阿傑，沒事吧？」楠權疑問，雲傑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沒事沒事，昨晚打遊戲上頭了，沒睡·····」話沒說完，雲傑張開大口伸直懶腰吸納吐息。

『真的是這樣嗎？』楠權懷疑，雲傑分得清輕重的，他不會因為打遊戲而耽擱第二天的訓練『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傑哥，過早了沒？」楠權提問，雲傑點頭，兩人打車駛向盛星球館。

八點半，盛星的訓練如常開始，開始之前，任遠和林志華推著兩個箱子來到大家面前，看着朝氣蓬勃的球員，任遠贊道：「各位小伙，各位兄弟，你們打贏了一場漂亮的仗，完成了一次艱巨的任務，我和林教、姜隊再次恭賀大家，大家辛苦了。」任遠停頓，大家默契鼓掌，任遠繼續說道：「這兩箱是縣體育局為各位準備的小禮物，安踏三分雨和李寧反伍4，每款一人一雙。」任遠說完，大家炸鍋，勝利的感覺真好。

領完鞋子之後，任遠咳了兩聲，大家即刻站好，看着喜逐顏開的隊員，任遠嚴謹說道：「各位，現如今有一個機會，國青3V3大賽在即······屆時，各位都有機會成為江城國手！」一頓說明解釋，大家躍躍欲試。

午飯時間，楠權六人圍成一桌，下午有場內戰要打，他們得商量戰術。

「權哥，你可以呀！偷兒摸溜的就被市局選上，我們還要層層篩選，羨煞旁人吶！」雲傑酸舌，幾人露出慈母笑容，楠權瞪眼：「誒呀！誰知道任教一個電話是為了這事呢！」一反常態，雲傑凝眉嘆道：「可以呀權哥，凡爾賽了！」

楠權苦笑，跟雲傑呆久了，漸漸的人也外放了。

「權哥，不像你呀！快跟我說說，誰打開了你的心扉？老幹部蹦迪了！」雲傑壞笑湊近輕問，楠權一手把雲傑的帥臉扒開，大庭廣眾之下，雲傑在耳邊呼吸呢喃，兩個大男人的，楠權皮癢渾身不適。

被扒開的雲傑一臉委屈，培哥笑道：「權哥，別動手啊，看你把你家小嬌妻委屈得成什麼樣子了，快~快安慰一下。」姜培打趣，眾人笑成了眯眯眼，雲傑打了一個寒顫端莊說道：「培哥，公眾場合，嚴肅點哈~」字正腔圓的雲傑逗笑眾人，椿哥樂不攏嘴『這娃兒們也太好玩了！』

「明天周天，我們的城鄉3V3明天舉行，好倉促呀！」雲傑轉移話題，王福回道：「倉促是倉促了一點，9號是市選拔賽，今天是30號，明天是7月1號，也沒幾天了。」

「是呀各位，好好表現，到時候別在自己門口被別人打敗了，那可不好看！」龍椿放下手中筷子抽紙擦嘴，椿哥這麼一說，黎川點頭，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眾人不由自主的沉默起來。江城贏得了最美鄉賽的總冠軍，而作為獎勵，今年黔里市青年3V3在江城舉辦，江城即將作為最美鄉賽的棋盤歡迎世界挑戰！

「你們幾個不用愁呀！我相信你們，椿哥、傑哥、小川，下午動手輕一點哦，我們還小，留點機會給年輕人。」鄰桌的鐘原忠起身打趣，王福突然回神：「誒呀我的乖乖，下午不是要跟你們打嗎？怎麼還跟你們坐上桌了！誒喲~失誤失誤，小忠，我們走，下午收拾他們。」

龍椿白眼：「你個老鬼就別鬧了！」

為了推舉人才，江城倉促的舉行了第一屆城鄉3V3賽，地點在盛星俱樂部，楠權被市局內定后，任遠把機會給到了龍椿、江峰、雲傑、黎川，不過，任遠說了，下午舉行隊內對抗賽，由林峰、鍾原忠、王福、龍名星對戰欽定的四人，如果後者贏了，後者可代表盛星參加明天的城鄉3V3賽，而欽定四人將無緣市選拔賽。

金哨響起，盛星內戰即刻打響，如任遠所想，欽定四人成功接下大旗代表盛星出戰明天盛事。訓練繼續，林志華把楠權單撿出來，讓姜培陪楠權加強中遠距離的投射，兩個小時的特訓，楠權投出了500個中遠距離，林志華的數據顯示是447中53丟，訓練命中率是89.4%，姜培遞過水瓶，楠權一飲而枯，扶膝而歇，汗水大顆大顆的砸向地面，楠權對這個成績並不滿意，他希望訓練命中率能夠突破九成，這樣實戰才會更加穩定。

特訓之後，楠權加入大隊訓練平衡球，三個平衡球，每組三人，沒有一人能踩過半秒。

第三次嘗試，楠權屏氣凝神小心翼翼，扶球、壓膝、起身每一步讓楠權精神緊繃，突然，楠權左腳塌方踩空倒地，「啊！」躺在氣墊上楠權不服喊道：「郭教，好難呀！」可惜郭明不在身邊，給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指導，平衡球講究的是核心力量，郭明能站在上面堅持不過十秒，而楠權想征服它卻屢試屢敗，沒了脾氣的楠權放棄平衡球選擇『登山』體訓。

結束一天的訓練，雲傑邀請楠權走路回家，他有些心事想找楠權聊聊，換上拖鞋，兩人晃悠晃悠的沿河前行。

「權哥，昨晚我打通麥麥的電話了，可·····」雲傑頓了一下開不了口，長舒一氣，雲傑接着說道：「權哥，你們班的成績出來了嗎？我想看麥麥考得怎麼樣。」

「好像是558。」楠權掏出手機點開QQ空間翻開七班相冊找到成績圖片，雲傑欣喜接過手機，放大上滑，雲傑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陶今麥：語文121，數學103，英語118，理綜196，少數民族政策分20，看到這個分數，雲傑嘴角上揚，他在為她高興。

看着楠權，雲傑苦笑：「她跟我說她考得一般一般，我就知道她考得不一般！」雲傑靠廊而歇，看着大河湍湍，如星眼眸時明時暗。

沉默一會，雲傑問道：「權哥，她有跟你們這些同學說她要報考哪所大學嗎？之前一直沒問她，現在問她再也收不到回答了！啊·······」雲傑對河長吼，這一吼，他心有不甘，心有遺憾。

楠權把手搭在兄弟身上，雲傑知道，他問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陶今麥不會把心事吐露給他人，除非她做到了，或者她和雲傑還在一起，她會把心事告訴雲傑，但是臨近高考，瀟灑的雲傑從來就沒有過問過他們的將來。

河風掀起雲傑的長發，或許這一刻，雲傑明白了些什麼東西，當落葉被河水帶遠時，他想追回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兩人慢步，可能是因為失去雲傑頓悟主動問道：「權哥，你和陳曦想填報哪裏的學校呀？」

「南州大學~」

「哇！我們省唯一的一所211，可以呀權哥，可惜我跟不上你們的腳步了。」話說到這，雲傑星眸眼淚徘徊，這一刻，他感覺他的青春在隨波逐流將要飄散。

一隻大手搭在雲傑肩上：「雲大公子哪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聽到這話，雲傑眼有流星：「欸~滾滾長河東逝水，不見茱萸不見君。」雲傑有感而嘆，楠權欲哭無淚：「我說哥子，你這兩句，楊慎見了王維都得說內行呀！」

一句話逗笑雲傑：「我什麼水平你不知道？話說你和陳曦考得這麼好，填報南州當然不成問題，我這分數一本線都不到，更不用說211了！你們比翼雙飛，我魂歸何處呀！」聽到這話，楠權踢了雲傑一腳：「我說哥子，肝腸寸斷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被踹兩腳雲傑躲閃：「誒呀~哥·····哥！君子動口不動手，別踢人吶！」這時，幾個女孩迎面走來，看見爹聲狼狽的雲傑忍不住咯咯大笑，她們認得雲傑，能與『校草』河廊邂逅，她們意想不到芳心盛開。

被踹的雲傑立即做出了一個NO的姿勢，在女生面前，他不能丟了風度。陰雨轉晴的雲傑沒了半點焉氣，可能是本能反應，他在女生面前永遠是一個陽光的樣子。

「學長，能拍張合照嗎？學長想填報哪所大學呀？」一個女孩鼓起勇氣折跑回來，雲傑靦腆笑道：「可以的。」

「哇！你們幾個快過來，學長答應拍照了，快過來。」激動的女孩招呼同伴，一個女孩來到楠權面前，楠權有些不適，女孩期待的開口說道：「額······那個~能幫我們拍張照片嗎？」聽到這話，楠權哭笑不得點頭答應心生無奈『這年代，長得俊就是好呀！』

拍照之後，雲傑似乎也沒了什麼心事，兩人輾轉打車，路上，楠權問道：「傑哥，你知道特招特長生嗎？」雲傑搖頭，楠權詳盡說明最後問道：「傑哥，要不要試一試，我陪你去！」

意外之事，雲傑遲鈍問道：「可····可以嗎？」

看到一絲希望，楠權即刻撥通方為電話，溝通之後，方為把『楊老師』的電話推薦給兩人，『楊老師』是南州大學體育學院的研究生，現擔任縣體育局副局一職，熟人介紹，楊局主動給雲傑打了電話，看見剛備份的電話，雲傑哆嗦，吞吐接道：「楊···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