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消失的第三個月,龜縮在w市郊區一個十一平米的房間里,床,桌子和衣櫃便差不多佔滿了所有的空間,而我所有的全部身家則是一台五年前買的聯想拯救者電腦,鍵盤的鍵帽已經被砸掉了兩個,鍵盤中間沾滿了煙灰,電腦旁邊便是塞滿煙頭的可樂瓶子和周圍掉落的煙頭,桌子下面則是裝滿垃圾的豫竹速食麵箱子和幾箱速食麵,剩下的便再無多少空間,好在有一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讓這壓抑的屋子有一個可以喘氣的地方。

2021年六月份,剛值畢業的我進入一家國企施工單位,這便成了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雖說我所就讀的大學並非985211,但在我所在的市來說也算的上是一個不錯的大學,不過由於當時感情的失利,後來我幾乎沒有去上過一節課,甚至最後能夠畢業都是老師高抬貴手,所以校招的時候,我最怕的就是提交成績單和筆試環節,而施工單位,就是這樣一個,只要你是一個專業符合的男性,他就會收,而且對於農村出身的我來說,讀了十幾年書去沒找到工作,再老家也是不被認可的行為,總而言之,施工單位就成了我最合適的也是唯一的歸宿。

全天下的施工單位都是一個樣子,不管是國企還是私企,技術往往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工地的技術相對於學校的東西來說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但是搞好關係確實卡住絕大部分人的一個門檻。我並不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尤其對於上下級方面,再和藹可親的老師、領導在我眼中都不會變成朋友,因為我覺得,對於權力不對等的人來說,對方可以輕而易舉的破除你們所謂你的朋友關係,而你必須小心翼翼的維護,這實在是費心費神的一件事情。不過我比較喜歡和下面的工人打交道,可能因為我父親就是一個農名工的原因,每當看到他們在工地上曬著太陽揮舞著鎬鍬,我便想起了我在礦井下辛苦勞作的父親,不由得對他們生出一股同情。在工地雖然只呆了短短一年,卻完完全全改變了我的人生。

剛來工地,我便被分到了一個新的項目,地方離項目部比較遠,有比較封閉,變儼然促成了另一個小天地。我所參加的項目實在w市一個郊區的營業線上進行供電單元改造,通俗的來說就實在鐵路旁邊挖溝放線、挖坑放杆子,然後在所亭內進行擴建和設備改造。

與我同行的有同年畢業的大學生鄭琦邁和孫星河。鄭琦邁是w市一所211大學畢業的,所以我對他來這個地方就感到很奇怪後來問他說是本來想當老師但是家裏不同意,想讓他去他爸的單位上班,他又不喜歡被控制,耗來耗去秋招的時候沒什麼單位了所以來了這裏。孫星河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剛畢業就開着車來上班,不過為人卻十分隨和,我同樣不理解他為什麼會來這裏,以他的條件去其他地方顯然會更安逸,後來我才想通,人是來基層鍛煉一下。所以,其實只有我是沒有退路的,因為對於沒有工作的我來說,家才是地獄。

於是,我就在w東項目部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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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向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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