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爺的感謝

大家吃完飯，收拾了戰場，已經到半夜了。

我們全都在左邊第二個房間睡，這裏有10張床，是為釣魚愛好者或者公司團建，過夜準備的。

「哥，你幫我把床移下」小福和震哥說。

「你要幹啥？」

「我要把床和你並一塊」

「為啥呀？」

「我覺得山裏陰氣重，我這體格你也知道，本來就弱，萬一有點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肯定第一個就找我，你陽氣壯，和你近點，能幫我擋擋…」小福說得有理有據。

「我C，我也覺着涼颼颼的，震哥，我也和你並一塊」小哲也跟着湊趣。

「我C，我也是…」大力大全也跟着起鬨。

大夥叮咣叮咣，把鐵床並在一起，重新擺成個大通鋪。關燈上床，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

「我真服了，你們也不閑費事，幾個大小夥子，就這麼點膽，剛才講的時候怎麼一個比一個牛x呢」震哥的床被夾在最中間，很是無奈。「都圍着我幹啥呀，咋地，我是太陽襖？」

「哥，是真有點涼颼颼的，你胖，有熱量…」小福抱着震哥胳膊不放，賤餿餿地說。

「我告訴你襖，小福，不是和你開玩笑，就你這體格，晚上千萬別出去尿尿，爺爺親口和我講的，有天半夜狗叫，以為是偷魚的，拿着手電筒和鐮刀出去一看，有個女的站在魚塘邊，兩個大黃狗對她嗷嗷直叫，爺就問她幹啥的？大半夜怎麼走這來了？那女的說去XX大隊，爺說XX大隊，不能從這走，得繞過那山，從另一條路走。那女的說，從這裏走近，然後就扒在地上，四肢着地，倒退著，爬進山裏了，爺說當時直到老旱煙燒到嘴唇了，他才回過神來。福，要是你，我估計，那女的能直接把你叼山裏去，你信不信？」…

「哥…我想尿尿…你陪我去唄」

「滾，剛躺下就尿，剛才怎麼不去」

「這不是讓那女的嚇的嗎」

「震哥，我也想去…」大力

「我也要尿…」小哲

「那你們幾個就一起去唄，非拉着我幹啥」

「我們不是都怕那女的嗎」

「哎我去，我真服了，小寧，你這同學都是群啥玩意…」

「哈哈哈…誰讓你嚇唬人家了…哈哈哈哈」

隨着大公雞的鳴叫，天色漸亮，大家陸續起床，三哥和海哥小哲，一早就去釣魚，其實釣魚這項活動也是有癮的，有些人甚至可以通宵不睡，從這點看和打麻將也差不多。大全大力和我準備早飯，烀玉米蒸土豆大茄子，農家菜就是香，無論你走多久走多遠，那味道一直讓人想着念著。震哥和小福才起床。原來昨晚，不知道是喝多了啤酒，還是被震哥嚇的，小福一晚上尿了三四次，每次都必須拉着震哥陪他去。把震哥搞得早上起來，眼圈發黑。

「你小子，今天睡覺前5個小時不許喝水」震哥要求一點不高。

「啥？我怎麼聽着，像要給小福抽血驗肝功呢」

「他肝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腎肯定不好，哪有一晚尿四五次的」

「那不是啤酒喝多了嗎，震哥，我保證今天晚上老實睡覺。」

「行，再給你次機會，再像昨晚那樣，我就直接給你插管，後半輩子都省事了」

「我C，福，震哥太恨了，要給你插管，我看還不如讓那女的叼走了好」

「哈哈哈哈，真損…」

嘻嘻哈哈吃了早飯，大全和大力湊到震哥跟前

「哥，

吃飽了沒？」

「飽了啊」

「那啥時候開始？」

「開始啥？」

「唱歌呀，你昨天不是答應我們今天唱嗎？」大力和大全滿臉的期待。

「噢，對，對」震哥早忘一邊了。心裏邊一直打鼓，從小到大，只有人阻止他唱，還沒人主動要聽他唱。看來自已昨天唱的應該是挺好，那幾個小子被征服了，這倆沒聽到，很遺憾，所以訂着我讓我唱。

「那你們和我走，我現在就去唱」震哥越想越覺得自已分析得在理。

「去哪，這裏不能唱嗎？」

「不行，小寧不讓我在魚塘附近唱，說是容易翻塘，魚一聽到我美妙的歌聲，就會往岸上跳。得去那小山上唱。」震哥還是有分寸的。

「那行，我倆跟你走」

「就這裏，你倆就站山下，別上山，在山下聽，迴響效果更好」

「嗯嗯…」在大全大力期待的小眼神里，震哥一路衝上山頂。

「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

外表冷漠，內心狂熱，那就是我

我很醜

可是我有音樂和啤酒，一點卑微一點懦弱，可是從不退縮……」震哥妥妥的趙傳歌迷。

一會三人回到魚塘

「咋樣？」小福問大全大力。

「呢什麼，咱倆得去幫老四餵魚了」倆人飛也似逃走。

「別走啊，震哥明天再給你倆唱兩首」

「不用了，震哥，真不用，跑那老遠，挺累的」大全大力臉都綠了。

「也好，啥時想聽再找我哈……」震哥感覺發揮得挺好。

那倆貨早跑沒影了……

中午的時候，我們正在屋裏吃飯，忽然外面黃狗叫起來，我一看，是旁邊X鋼附屬雞廠的齊大爺，我連忙迎出去

「齊大爺，您怎麼來了？」

齊大爺50多了，頭髮一半已白，帶個近視眼鏡，瘦瘦的，和我爺關係不錯。

「給你爺拿幾個雞蛋，他沒在家啊？」

「沒在，和我奶去XX村了，您屋裏坐」

「這都是我同學，那是我表哥，您見過」

「見過，見過，那啥，小寧，和你商量個事」

「您說，啥事？」

「你能不能，別讓你表哥唱歌了，我們雞廠，雞都驚了，昨天一個蛋都沒下」齊大爺面色為難地說「我當了十幾年的廠長，從來沒見過這情況，本來不想來的，必定人家唱歌又不犯法，我也沒權阻止，但是今天你表哥又唱了，我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來和你商量下，…你看」

「我C…噗…」大全直接把嘴裏飯噴了…

其他人，也控制不住，捂著肚子笑……

「齊大爺…那啥，不好意思啊，我不唱了，沒想到給您惹這麼大麻煩」震哥是真沒想到，滿臉的不好意思。

「這哪能怪你呢，主要是這山裏平時太安靜了，其實…你唱得………挺好…」齊大爺也不知道該咋說。

「那我先走了，回頭雞蛋吃沒了，就去我那拿啊…」

「好嘞，齊大爺，您慢走」

到門口，齊大爺回過頭，深深地看了震哥一眼「小子，我代表X鋼30萬職工，謝謝你哈！」

「我C」小福也噴飯了……

哈哈哈哈哈哈，屋裏已笑成一團。

趁早中午氣溫高，大家集體沖涼，魚塘這裏沒裝熱水器，沖涼的設備，是房頂的一個大鐵皮水箱，早晨上滿水，中午就曬熱了，大夥來的時候不但買了換洗的衣褲，還買了幾個搓澡巾。

十幾年之後，我在廣州，到處找搓澡巾，卻沒有一個地方有賣的，只能讓家裏寄過來幾個，做為一個東北人，洗澡不搓，真不習慣，總感覺沒洗乾淨，而在廣州生活了幾年後，就基本告別搓澡巾了，冬天每天沖一次涼，夏天每天至少兩次，早晚各一次，每次不超過15分鐘。北方每洗必搓，南方每天必洗，你說，哪一個更乾淨呢？

魚塘的洗澡間很小，只能容納一個人，我們乾脆一人拿個塑料殼，直接在院子裏搓，反正方圓5里都沒有人，幾個大小夥子也不怕啥。

大家嘻嘻哈哈相互搓，小福為了晚上能讓震哥陪他尿尿，緊著給震哥拍馬屁，給震哥又搓又沖的，震哥坐那還不領情

「福啊，使點勁啊，不是剛吃完飯嗎，咋一點勁都沒有？」

「震哥，你看看，你胳膊比我大腿都粗，我都出了死力了！」

「唉，行啦，你這小體格，屬實也沒勁，來，哥給你搓」

「哥，你輕點襖」

「放心吧」

震哥，帶上搓澡巾，小福坐好，低着頭，震哥照着小福後背一推，「嗖」一下，小福衝進草叢

「福啊，你沒事吧」震哥趕緊把小福從草里撈出來。

「哥，人家搓澡要錢，你搓澡要命啊」小福身上一片片綠。

「猛了，猛了，沒想到你這麼輕」震哥邊說邊幫小福摘身上葉子。

「汪汪，汪汪」這時兩條大黃狗忽然叫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可不好了，路對面浩浩蕩蕩來了個自行車隊，至少有7.8個人，其中有幾個紅色粉色的衣服格外顯眼，一看就是女的，我們可都全光着屁股呢，這要是讓人家看見，不得說我們大白天耍流氓啊！那可百口莫辨，說都說不清了。

我大喊一聲「不好」，第一個竄回屋裏，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緊跟其後，只有小福，因為剛才被震哥推了一跤，腿有點木，還沒緩過來，傻站在原地

我們在窗口大喊「小福快進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們低估了那群人騎車的速度，人家已經到魚塘上了，看見小福了，小福也是急中生智，一下躺在草里，兩手快速的薅了幾把草，也顧不得上邊有沒有泥，先把最重點的部位遮住再說。

「大兄弟，這山上有蘑菇嗎？」

原來，這群人是來采蘑菇的。4.5個男的，還有三個女的。

「有，有吧」小福緊張得不得了。

「咦，你這是幹啥呢？」怕什麼來什麼，其中一個最年輕的20來歲的姑娘，很好奇，小福為什麼躺在草里。

「我，我，天太熱了，我，我在這乘涼」小福都結巴了。

那姑娘瞄了眼，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個乘涼的部位，低着頭，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

這時，我在屋裏，找到一條我爺的褲子，套上，沖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精神有點問題，你們去采蘑菇，從這裏直接上山就行。」看到我出來解圍，小福終於鬆了口氣。

「哦，這裏上是吧，好，謝謝啊兄弟！」一群人終於往山上走了。

「弟弟，你繼續乘涼吧…哈哈哈哈…」那姑娘臨走時，還特意又看了小福一眼。

等他們走遠，眾人從屋裏出來，趕緊找衣服穿上。

「福啊，快洗洗吧，我看那泥里還有蚯蚓呢」

「小福，牛X呀，乘涼，我C，這理由都能想出來，何著，你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個地方熱唄」

「滾，要你，你咋說？」

「行啦，小福這算不錯了，要是把身上都蓋住，說不定今天就死在這了，你可別忘了，人家可是來采蘑菇的」

「我C，震哥說的對啊，真要把身上都蓋住，說不定一鏟子下去，小福命根子就沒啦！」

「你傻呀，誰采蘑菇用鏟子，都是用手薅」

「那更完了，妥妥的流氓罪……」

哈哈哈哈，眾人又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