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未央

夜裡七點半左右，顧媽媽才回到家的大門外。她們所騎的電動三輪車上放有不少的青菜，在院子中的顧立笙急忙去到大門口，幫著將青菜抱到院子里。然後，顧立笙的嬸子騎著電動三輪車載著剩餘的青菜回家了。

顧媽媽將這些青菜，分成了幾份，家裡僅留了一份，剩下的一一抱著出門送給了鄰里鄉親。

從顧立笙記事起，一直到現在，平日里，只要顧媽媽做好吃的、有多餘的菜……她都是第一時間分享給身邊的親朋鄰里。若是有鄉里鄉親找她幫忙，像做些什麼針線活呀……只要能幫上忙的，她都不會拒絕，總是熱心地幫忙。

淳樸、善良、熱心、堅強，這八個字是顧立笙對自己媽媽的評語。

晚上，由於女兒、女婿和外甥要來的緣故，顧媽媽在廚房裡也是一陣子忙碌，炸了油條、做了涼拌菜、煎了餃子、煮了粥等。

在夜裡八點多的時候，妹夫楊光開著車到了。除了小外甥女楊松怡跟著她爺爺奶奶去其它地方而沒有來，小妹顧立筱、妹夫楊光、大外甥楊松昊、二外甥楊松海，在迎接中先後進了客廳。由於是自己人，顧立笙也就沒有過於客氣，給妹夫楊光讓煙。

大家一起動手，將飯菜從廚房端到了客廳餐桌上，然後大家圍坐在桌前，開始吃晚餐。剛好值此中秋佳節，也算是一大家人吃了個簡單的團圓飯。

吃過飯後，顧立笙本來打算去廚房洗碗刷鍋的，但顧媽媽不讓顧立笙去，而是她自己將進行了洗涮。

四個小孩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上的動畫片，顧爸爸、顧立笙、顧立筱、楊光則是在院子里簡單聊著。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家常，顧爸爸和楊光說的相對較多，而顧立笙基本上是在聽著。期間，楊光也提了一句顧立笙所欠債務的話，顧立笙考慮到顧爸爸在場，不想引發顧爸爸的擔心，只是給妹夫使了個眼色，沒有接腔。見此，楊光也就緊接著聊起其它的內容了。

等顧媽媽忙完收拾好廚房的事情，顧媽媽將顧爸爸、顧立笙、顧立筱、楊光喊道客廳西側卧室里，說起了顧立笙的欠債事情。

顧媽媽先是說了顧立笙的欠債情況，內容和之前顧立笙談話時候的差不多，並表態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隨後，顧爸爸也問顧立笙「怎麼就欠那麼多錢呢？」

顧媽媽接著說道「是日積月累造成的。」

妹夫楊光提議：「讓顧立笙想開些，別有其它的想法和念頭，會盡最大努力想辦法湊個三萬到五萬去幫助渡過這個難關。另外，今晚將欠債的明細及金額具體統計匯總一下，隨後發給他或者發給立筱。他看看后，再想具體的辦法。」

妹夫楊光也問顧立笙，這些欠債的利率是多少，具體需要償還的本金是多少，哪些是符合要求的，哪些是高息的。同時，楊光也說道他所知道的類似發生在他身邊的人和所住村子里的一些的相關情況，以及處理措施等。

顧立笙說了大概的總金額十二萬多和需要償還的本金是八九萬，至於具體利率他是暫時說不清，需要在手機上查看確認。其他的，他就沒有再說那麼多了。

小妹顧立筱也是在旁安慰自己的哥哥，不讓哥哥為此背負過於巨大的壓力。

顧立笙也明白今晚小妹和妹夫來的目的就是說這件事情的。在這個中秋佳節團團圓圓的夜晚，他自己成了「焦點」和「主角」。

不過，顧立笙在心裡是很感激父母和小妹、妹夫，

患難見人心，落魄知冷暖。

他會勇敢堅強地面對當前的現狀，不後退不輕生，多多努力奮鬥，多多想有效的辦法去將債務問題解決了。

顧媽媽將蘋果、梨、獼猴桃，炸的油條，午間做的餃子餡等等，裝成一袋袋，讓顧立筱和楊光帶回去吃。

將需要捎帶的東西放到車裡，顧立筱他們一家人上車，在顧爸爸、顧媽媽、顧立笙、顧松曦、顧松晨的目送中，車子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院子里，顧媽媽先是將大門鎖好。然後，和顧爸爸又忙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而顧立笙則是監督著松曦、松晨刷牙、洗臉。洗漱過後，全家人各回卧室休息了。

回到卧室里，按照妹夫楊光提供的思路，顧立笙原本是準備在本子上進行欠債明細的統計匯總整理，後轉念一想，回家帶的有筆記本電腦，在電腦上製表整理更方便準確。因而，他從背包中，將筆記本電腦、滑鼠和充電線都拿了出來，在書桌上放好，開啟電腦，在名為「征途」的文件夾里建了一個工作表，以9月10日命名，建好電子表格后，打開手機里的一個個APP，將欠債逐個逐筆地找出來，輸入到表格中。

次日凌晨零點30多分，顧立笙才完成統計匯總。十三個APP，三十九筆借款，已經逾期的都有二十二筆了，總欠款含息的金額是十二萬六千八百一十三點三三，其中測算的實際應還本金是在八萬二千三百八十九點二八。二者之間相差的利息等金額，就在四萬多。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另外，顧立笙將之前通過朋友程天操作利用其信用借款二萬也統計到這個匯總表中。本月初應還的款項，由於當時還不上，只能讓這位哥哥通過拆借才還上。當時，顧立笙也是態度堅決明確，所產業的息費，全部算他的。

在顧立笙心裡，對這位程天哥哥也是很愧疚的，這幾年在錢財上，也真是沒少給他添麻煩。每一次有需要了，他都是乾脆利落地將錢借給他。像這樣的朋友，真是屈指可數。

在睡覺前，顧立笙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用手機編輯了簡訊發給程天：

「哥哥，中秋快樂！

等過完中秋假期，我回C市了，就將錢給哥哥轉過去……真是抱歉的很，連累哥哥了，所有的息費等都算我的……

今年的中秋節這一天，在家裡，面對蒼老的父母……我是在愧疚、崩潰和一言難盡中度過的。個中詳情，等回C市了和哥哥細說……

人生真是若一步走錯而步步跟著都錯了，我這在外的十幾年是白活和白努力了，到頭來是要在家人幫助下和哥哥你一如既往的支持下才會渡過難關和當前的坎……

真是想不到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生走到了這樣一個境況。不過，只要初心不變、信心不丟、決心不散，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向哥哥好好學習！努力過好當下以及往後的人生！

我是在夜裡十二點多才忙完，然後才有時間了給哥哥說一下情況……請哥哥見諒！也請哥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