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同學聚會

劉念開始還是裝睡的，可是閉上眼睛就真睡著了。被王眸搖醒的時候，已經到了老羊館門口。劉念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6點15分，看來還是遲到了。忙坐了起來，披在身上的衣服落下，劉念欣慰的看了一眼王眸。這傢伙總是大大咧咧的，大腦思維還一根筋，好在做事踏實。當今這社會啊，老婆能給自己披上一件衣服，已經不多了，粗糙的老爺們能這麼細膩也真是難得。

劉念笑著，抱著王眸的肩膀，一起走進老羊館的大門，這還沒等到大堂，一位服務員便迎了出來，劉念一眼就認出就是拿了自己信息費的那位服務員。看到真的是劉念，便滿臉賠笑道：「是劉先生和王先生嗎？」

劉念點頭承認。

服務員立即拉劉念到一旁無人之處，掏出1000元錢，委屈的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二位和老闆相熟，求求二位老闆，千萬別把這事告訴老闆，我還想再這裡常干呢。您大人大量，這些錢我全數奉還。」

劉念本來很詫異服務員的舉動，這麼一說倒也釋懷：「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已經和老闆說過此事？」

服務員小聲說道：「您要是真的說了，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劉念點頭，這服務員倒是有點聰明勁，但是並不精明，因為自己能尋到高翔的住處，必然是熟知的人透漏，他們免不了一番盤問，而這1000塊就成了燙手山芋。不管退不退還此錢，對於服務員都是一種損失。劉念心裡清楚，作為這件事牽線人，劉念本該感激，但是作為合伙人，此人並不能留。

想到這裡，劉念無奈道：「今天今天誰來負責我們包廂的服務？」

服務員唯唯諾諾的說道：「高老闆安排了大堂經理，陳姐直接負責您的包房」

劉念接過1000元錢，然後塞到服務員的衣服口袋裡，笑道：「好，這1000塊我已經收回了，你兜里這1000塊是我給你的服務費，我會和陳經理說明。」

服務員開始是一驚，然後連忙感謝道：「謝謝老闆了，謝謝老闆，我給二位老闆引路。」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服務員的嘴就好像安裝了高頻率馬達，事無巨細的介紹這店面、菜品、服務等等。劉念的腦子中信息瞬間多了起來，也知道這個服務員叫黃忠梁，在此已經幹了3年了。而這個包間本來就不是可以隨便預訂的，都是一些大顧客或者老闆的朋友來才開放，平時就算是大廳爆滿，也絕對不會對外開放包間。聽聞此言，劉念心中更加感激高翔的大度和慷慨。

登上二樓，劉念發現很多更加獨特的設計：二樓的裝修是完全阻斷式的，如果不是樓梯的存在，一樓根本不會發現這家店面還有二樓。而且每個包間都有一段隱蔽的走廊設計，如果不知道二樓還有三個包間，可能會以為這是后廚或者其他的設計，就算是有顧客走錯了路，登上這二樓，也很難發現房間入口，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如果這裡再有一位服務員全職服務，等於是又給房屋的私密性增加了一層保險。不得不說，這段走廊的精心設計，不但隔離了一二樓的空間感，同時也隔離了三個包間之間的空間感。讓身在其中之人可以保持完整的私密空間。作為一個烤羊店，能有如此的設計心思老闆也著實花了心思。劉念猜想，如此設計房間內必然也是套房，屋中之人只要沒有特殊需求，應該在房間內可以解決掉大部分需求。

陳經理已經在二樓中間的走廊等候，

見到劉念上來，便知道來意，禮貌的為劉念打開了房門。劉念點頭，表示感謝。當劉念的一隻腳踏進包間的瞬間，濃郁而古樸的味道就襲面而來，房間內是那種開闊蒙古包的式的布局，雖然沒有蒙古包的外形，內景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情景代入效果，而這種風格並不僅僅是個就餐的地點，和那些紮成蒙古包外形的帳篷不同，那種由內而外的設計，才能真正感受到這種韻味，這種風格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將其發揮極致，並不是那些商業手段打造的一般的虛假。整個蒙古包不但有住宿，落座，餐飲，傢具等日常必備之物，還加入了一些室內衛生間，檀香，隔窗等現代的設計，不但擴展了功能，還恰如其分的融入了蒙古包的情景之中。當黃忠梁幫劉念關上房門的瞬間，外面大堂的點點吵雜即刻煙消雲散，整個人被淡淡的檀香味道籠罩，回家的味道油然而生，只是劉念沒來得及享受，屋內的吵雜聲就打破了何種和諧，讓整個這環境添加了一種不自然的感覺，劉念說不上為什麼，而他確確實實就是如此感受。

因為蒙古包的房門的設計緣故，和內屋有一段隔離空間。便於整理衣物和更換鞋襪。所以、屋中之人很難發現來人，這有點像平房的外屋的感覺，這是這個空間很小。而從外屋則可以看到內屋的情景。屋中已經有了十來個人的樣子，有幾個女性坐在炕鋪之上，劉念認識。另外幾個男性則坐在飯桌之前，調侃著各種瑣碎之事，中間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內屋和外屋之間有一個厚重的門帘，是那種古樸的棉布製成的門帘，隔音，隔風。劉念和王眸掀開門帘，屋中眾人見到劉念和王眸到來，幾個男生立刻起坐，爭先過來打招呼，拉著劉念入座。劉念用餘光掃了一下眾人，雖然大部分認識，也有一小半不認識的人。在一旁的太師椅和炕上的女士也都落座后，一位身材瘦弱的小個子，推了推眼睛，張嘴說道：「大家安靜，我來說兩句啊。」，這是劉念大學的班長，相處幾年下來，劉戀看到這一嘴的黃色小牙，和那雙眯縫的眼睛就反胃，但是此情此景也不好發作，只是回頭瞪了王眸一眼，意思是說，你請他幹嘛？王眸攤手，表示無辜，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賠笑坐下。

「我來說兩句」是東北具有儀式感的開場白，一般說這話的都是領導訓話，這本來就是劉念的局，此人搶先主持，其實就是給劉念了一個不自在。此時屋中也安靜了下來：「今天我們的首都精英劉念來沈市啊，大家表示歡迎」話音剛落，屋子便響起了掌聲。

掌聲過後，此人開口：「敝人鄧浩天，大家都認識，沒啥好介紹的。我旁邊的是我的妻子，柳葉欣。沈市的都認識，我不多說了。那邊做的兩位是咱們98屆和99屆的學哥，左邊戴眼鏡的是王安邦，現任中科院研究員，右側的是張愷，現任咱林業局科長。」

兩人都和大家招收示意，然後此人繼續介紹：「坐在後面的兩位妹子，是我們2003屆的會計系的大美女鄭玲燕，還有我們2002屆計算機系才女陳蘇梅。」屋子中又一次響起了掌聲，兩人相繼站起來和大家打過招呼。

「然後我們在隆重介紹首都精英，劉念。現任國內頂尖大廠產品總監。」大家又一次鼓掌，此時劉念有些尷尬，但是也不得不和大家點頭示意。

此時鄧皓天舉起酒杯道：「咱都是老同學了，沒啥規矩哈，大家先共飲此杯，為我們多年之後在此相聚」，說罷一飲而盡，可這一杯酒剛下肚，鄧浩天又立刻倒滿一杯酒，舉起了杯子道：「今天是劉念會沈城，為了歡迎劉念我們在滿飲此杯」說完一仰脖子喝光后，倒過杯子標準一滴不剩。

二杯酒下肚后，鄧浩天並沒有放下杯子，又滿上一杯說道：「這個餐廳我們來過，但是從來沒上過二樓，今天是借了我們都沾了劉念的光了，我們大家敬劉念一杯。」說罷就把杯子舉到過來和劉念碰杯，大家也紛紛舉杯和劉念碰杯。

三杯喝罷鄧浩天對著王眸說道：「咱沈市老規矩，這開場白我是搞定了，大眼兒。下面是不是該從你開始啊，照顧好劉大精英。」

王眸此時並沒覺察出任何異樣，傻乎乎的站起身開始主持，東北這酒桌文化甚是彪悍，無論什麼局，寒暄不多就開喝也是讓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的生硬。劉念十幾年沒有回東北了，對這種酒桌文化早已淡忘，如今的氣氛一到，劉念也是不適應，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圈。劉念餓了一天了，一口菜沒吃上，3、4瓶酒已經下肚了。

王眸坐下，鄧浩天又安排其他人開始主持。劉念抽空吃了兩口菜，喝了一口熱水。才稍微緩和，也算是有些時間進行思考。東北的酒桌大多都是曹操鬧鬧的，如果你做過東北段的火車就是知道，整個車廂都在高談闊論。無論是男女老少，甚至是否認識都能砍上幾句。

而對於東北的酒桌文化，更是如此。三杯下肚是朋友，表面看起來是東北人的豪爽與熱忱。其實就是一種文化糟粕。在東北的酒桌上，不是能喝多少，在這裡都得喝到量，俗稱「喝好」，而劉念彷彿感覺到了自己已經掉入了這種陷阱中。而且東北人普遍好面子，大部分人都臉皮薄，生長在這片土地的劉念也不例外，這幾波酒下來，劉念根本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的餘地，就已經醉了五分。

然而，這才僅僅是個開始。大家開始慢慢開始憶往昔，聊生活之時。鄧浩天又一次站了起來，拿著酒瓶子放到劉念嘴邊說道：「精英同學，您這次到沈市視察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麼高級指示？」大家嬉笑著都看向劉念。

劉念臉上的肉一抽，非常不喜歡回答這討厭的傢伙的問話。可是礙於屋子中同學的面子，不自在的站起身說道：「我只是回老家來探望一下老友，也順便考察考察老家環境，畢竟東北振興的口號喊了好多年了。」其實劉念和王眸折騰這一下午，就是想和幾個知心的朋友聊聊此事，可沒想到來的人魚龍混雜，直接就把老羊館的事情放到了一旁，應付了兩句。

王安邦此時舉起酒杯：「我們中科院有幾個項目，沈市的科技其實沒有那麼落後，只不過受到整個市場的限制，我們工資不高，所以導致了人才不濟。如果劉兄想做，我們可以勾兌一二。」說罷，站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劉兄，請多多指教。我幹了，你隨意。」

陳蘇梅也附和的說道：「如果王眸搞不定的代碼，我可以幫忙。我陪上一杯」，陳蘇梅根本沒有在意鄭玲燕在一直給他使眼色。喝完酒，不解的坐了下來，和鄭玲燕咬起了耳朵。

劉念也只能點頭道謝，不情願的幹了一杯，以示感謝。

鄧浩天見狀，指著對面的女生說道：「趙姐現在政府機關工作，能不能幫上忙呢？」

此人叫趙楠，沈市的一個政法機構的處級幹部，舉起酒杯說道：「如果劉念需要幫忙，自然義不容辭，只不過我這是政法口，可能鞭長莫及啊。我就不和劉念喝了，望劉念老弟不要見怪」說罷，站起身給劉念倒了半杯酒，劉念點頭表示感謝。

就這樣你來我往，劉念算是被動的又打了一圈酒。這輪就下去，劉念已經有7瓶酒下肚了，醉意已經襲來。但是這本來就是王眸攢的局，怎麼就突如其來的把自己灌醉了呢？劉念還沒來得及細想，張愷站起身來：「今天承蒙浩天，帶我來認識大家，我也來敬大家一杯，以後常來常往。我幹了，大家隨意」說罷一口乾掉杯中酒，又倒上一杯對劉念說道：「我首次和劉念見面，我們滿飲此杯，有什麼需要隨叫隨到」，劉念此時已經醉了8分了，在這麼喝下去可能會支撐不住，但是又不好意思駁了面子，尷尬的舉起酒杯，一仰脖又幹了一杯。

鄭玲燕此時有點急的跺腳了，如果讓劉念這麼喝下去，不出醜都不可能。鄭玲燕佯裝生氣的站起身說道：「劉念，今天你能安排我們到這裡來非常感謝，但是又這種好地方你都不告訴老年，你現在就給我介紹老闆認識一下。」說罷，鄭玲燕走向劉念，並特意從王眸背後經過，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王眸吃痛，大叫了一聲，眾人望過去王眸也只好解釋：「對不住，喝多了，差點摔到。」

鄧浩天不以為然的看著王眸道：「你的酒量不至於啊，今天劉念是主角，你得陪好了才是。」

王眸聽到這話，才隱約知道鄭玲燕為什麼掐自己了。劉念這已經是打了第三圈了，少說也9瓶酒下肚了，劉念只有6瓶量，上次喝了8瓶多點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這是沒想讓劉念走出這間房子。

王眸站起身說道：「當然要陪好了，只不過我們還指著劉念結賬呢，大家還是手下留情吧。」

此話一出，鄭玲燕差點被王眸氣暈過去。她本想找個借口，藉機帶劉念離開是非之地，讓王眸頂上這個局，收拾下爛尾的事情。可是、這頭蠢豬，直接給說了出來。

大氣之餘伸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掐了王眸一把：「本姑奶奶說讓劉念陪我，你有意見不成？」

這麼一鬧大家都哄堂大笑起來，王眸大學里一直在追鄭玲燕，這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對王眸這麼一凶，大家自然想起了這段往事。此時鄭玲燕挽著劉念的身子，問王眸又意見，搞的王眸非常尷尬。只好敷衍的說道：「沒意見，你又不是我老婆」，隨後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趙楠是個明眼人，見到此畫風，自然的站起身說道：「王眸，你小子是忘不了我們家玲燕，你就趕快娶回家。玲燕現在可是大齡女青年，既然你已經離異，在追一次也無妨，姐姐和你喝一杯，給壯壯膽子。」不得不說，這圓場打的合適，屋中幾個人已經將焦點全部轉移到了王眸身上。

鄭玲燕藉此機會扶著劉念出門，但是因為劉念已經醉了，現在不過是強撐著沒有倒下，剛出內屋的門口，鄭玲燕較小的身軀就已經支撐不住，險些摔倒。就在此時一雙白皙的手扶住了劉念的另外一隻胳膊，鄭玲燕和來人對了一下眼色，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打開房門的時候，陳經理馬上迎了上來，見狀離開幫忙把劉念攙扶到了天字包廂。而劉念，一進屋已經堅持不住，狂吐了起來。

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安頓好劉念，兩位美女相視一笑，他們才是劉念的朋友。而來人則看著劉念嘀咕道：「劉念，劉念，做事挺精明，就是遇到感情啊，還是抹不開面子。要麼怎麼叫你留念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