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未曾畏懼過1切

「咳咳……」

此時，夜心城中。

達斯還在街上走着。雖然他知道他現在正在被凱特斯的人追殺着，可他不想逃命似的去躲避，依然從容不迫地走着。

他不想躲，他也不用躲，倉促可不是他的風格。

「那個人的公司究竟在哪裏啊？」

煙鬼逐漸從達斯吐出的煙霧中現形，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不禁說道，「這幫小崽子也太精明了，硬是不肯說出他們老大的位置！」

「無妨，我會找到他。」達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淡淡說道，「就算我不找他，他也會派人來找我——雖然態度並不好罷了。」

「所以說他找你的目的究竟什麼啊？」煙鬼有些納悶。

「可能只是一些私人矛盾吧。」達斯從嘴裏吐出一條長長的煙圈，「畢竟，走的地方多了，難免會不知不覺地惹上一堆麻煩事。」

「就算事實並非如此，我現在打了他這麼多手下，他難免要為他的手下出口氣吧？」達斯向身邊的煙鬼淡淡笑道。

「也是。」煙鬼嘆了口氣，「我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我有些想念小傢伙了。」

「莉莉……」一言驚醒夢中人，達斯的心似乎被牽動了。

「或許我不知道他們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突然想起了我自己的目的了。」達斯掐滅了手裏的煙，轉頭向煙鬼說道，「我是為了避免他們傷害我的一切，而前來與此的。我得抓緊時間了。」說罷，達斯拉低帽檐，步伐更加匆忙了。

……

「喂，趕緊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夜心城的某條巷子裏，麥斯加正面對着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幾個凱特斯的人，揮舞着手裏的槍，惡狠狠地威脅道，「再不交代，我敢打賭，你們不會想嘗嘗子彈的滋味的。」

「那你把我們打死得了，我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這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留有寸頭的凱特斯用着一把尖細的聲音朝麥斯加喊道。

「哦？是嗎？」麥斯加一臉兇險地看向寸頭，「那麼，就讓我滿足一下你這個小小的請求吧！」說罷便舉起槍。

「等等等等……等一下！」這時，旁邊的一個綁着頭巾的凱特斯突然開口說道，聲音成熟渾厚，「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你能不能……不要殺我……」

「沒用的東西！」聽見頭巾男如此懦弱的表現，寸頭忍不住向頭巾男罵道，「早知道你這麼窩囊，就不會允許你加入我們了！」

「加入你們本就是錯誤的！」頭巾男哭喪著臉，抱怨道，「如果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選擇加入你們！」

「反悔已經晚啦！」寸頭瘋叫道，「要是讓老大知道你出賣我們這幫夥計，老大絕對饒不了你的！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打斷了寸頭的怪叫。寸頭的腦門上，赫然出現一個血淋淋的洞。寸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舉著槍神色漠然的麥斯加，下一秒頭一歪，死了。

還有幾個從沒開過口的凱特斯，本想應和寸頭幾句，但看見寸頭瞬間被爆頭的樣子，頓時都閉了嘴。

「好了，說吧。我會兌現承諾的。」麥斯加一改剛才冷酷無情的樣子，一臉微笑地望向頭巾男。頭巾男一時竟不知所措。不止是頭巾男，就連一旁看着的布雷都在一瞬間愣住了。望着麥斯加這麼乾脆地殺掉了一個敵人，布雷都不敢想像接下來的麥斯加還會做出什麼突然的舉動。

支支吾吾地，頭巾男一五一十地向麥斯加交代了事情的起因。

原來，他們老大在得知四老大費里的死後非常震驚和憤怒，經過查證發現，殺死費里的竟然是一個流浪漢！而這個流浪漢，就是這次麥斯加他們的行動目標——達斯。而凱特斯之所以最近的行動如此頻繁，就是因為這個流浪漢。為了報仇雪恨，他們的老大要親手殺掉這個流浪漢，所以才出動了如此之多的人力，來抓捕這個流浪漢。

「原來如此。」麥斯加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那你知道那個流浪漢現在在哪裏嗎？」

「不知道。那個流浪漢神通廣大，很多我們的弟兄都被他打傷了，我們根本抓不到他。」頭巾男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們知道他的去向嗎？」麥斯加又問道。

「我們正在全力搜尋着他的蹤跡。」頭巾男說着，挪了挪屁股，「我的口袋裏有一個對講機，能接收到其他成員的消息。」

麥斯加半信半疑地走上前，摸了摸頭巾男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個黑色的東西。麥斯加把那東西拿在手裏，看了看，確實是對講機沒錯。

「很好。」麥斯加爽朗地笑了笑，拿出一把匕首割開了頭巾男身上的繩子，「現在，我兌現我的承諾，放你自由，但，我不希望你成為我的槍下亡魂。」

「一定，一定。」頭巾男連連感謝道，便打算離開。

「等等！」就在頭巾男正要走時，麥斯加突然叫住了他。

「怎麼了？」頭巾男回頭望去，不禁有些疑惑。

「你就這麼走了，你的組織肯定不會放過你。」麥斯加說着，便湊到頭巾男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頭巾男聽完后，臉上忽然流露出感激的神情。他激動地向麥斯加握了握手，又給了麥斯加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才安心離去。

望着頭巾男遠去的背影，麥斯加嘆了口氣，緊接着突然轉過身來，用槍口指著剩下的凱特斯，臉上表情全無。

「再見。」

麥斯加低聲說道，下一秒扣下了扳機。

一槍，兩槍，子彈接二連三地打穿一個又一個腦袋。待最後一個凱特斯倒在血泊之中，麥斯加才停止射擊，朝着冒着煙的槍口輕輕吹了口氣。

一旁的布雷看着地上的屍體，感覺有些不適。他望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感覺到腦袋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他捂著頭，眼前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景象，與面前所面對的現實的景象重合。他看見，他的面前與現實一樣，有幾具屍體躺在地上，但周圍的環境卻與現實截然不同。他的周圍是暗淡無光的，是灰濛濛的，是慘淡無色的。而這幾具屍體，也同樣是暗淡無色的——他們身下的那一灘暗紅的血跡，也許就是這灰暗世界裏唯一獨特的顏色吧。

「我們繼續前進吧。」麥斯加重新裝填完彈藥后，朝着一旁還在愣神的布雷說道。正邁出兩步，他回頭望向佈雷，才注意到此時的布雷有些不對勁。他看見布雷正捂著頭，臉上顯露著痛苦的神情。他走近佈雷，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布雷？布雷！」

此時的布雷還在為面前所看到的奇怪景象所困惑著。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赫然出現一把赤紅色長劍，劍鋒上正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著些什麼。待仔細一看，那一滴一滴的正是鮮紅的血液。他連連後退，下一秒竟被什麼東西給絆倒在地，手中的長劍隨即掉落，深深地插在地上。這時，他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眼前的景象頓時消散，那地上的長劍也隨之消失不見。

「沒事吧，布雷？」一旁的麥斯加看見正晃神的布雷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由得叫了他一聲。

「啊……沒，沒事……」

布雷緩過神來，原來剛才看到的都只是幻覺。

「為了避免後面的行動被敵人察覺，我們最好換上敵人的衣服。」麥斯加說着，便走到屍體旁，開始扒下屍體上的衣服。

「剛才看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布雷還在那裏捂著腦袋，試圖回想起剛才的畫面。這時，麥斯加一把將敵人的衣服扔給了他，打斷了他的回想。「趕緊換上，然後繼續前進吧。」此時的麥斯加已然換上了敵人的衣服，不得不說，他那身肌肉，配上他現在這套服飾，還是有模有樣的。

「哦……」

布雷也不打算繼續回想，拿着衣服就開始往身上套。

……

「話說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敵人？」

夜心城中，達斯正在街道中輕步快速穿梭著。他的身後，一大群的凱特斯正死死地追着他不放。達斯身如飛燕地穿梭在馬路上，臉上倒是一副輕鬆的模樣，而他身後的凱特斯，則是窮追不捨，同時不忘扯上幾句只有在你追我趕時才會出現的標誌性話語。

「別……別跑……！」

「給我……給我站住……！」

「你……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身後的凱特斯朝他大喊著，但聽起來像是快喘不過氣了。

「如果你們能抓住我的話，那就來試試吧！」達斯朝後面的人群微微一笑，又加快了速度。他跑起步來，就像一縷永不着地的煙，是那麼的輕柔。

在這麼多敵人前面跑着，他一點也感受不到緊張或者是害怕。恰恰相反，這和他平時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沒什麼兩樣，最多只是身後比平時嘈雜一些罷了。

穿梭在一棟又一棟的建築物之中，達斯如同隨風飛舞的落葉，無論敵人怎麼追趕，都追不上他的腳步。

為了甩開敵人，達斯輕盈一閃，往旁邊一個巷子裏閃了進去，頓時沒了蹤影。

「奇怪，他人呢？」

那群凱特斯們追着追着，發現目標跟丟了。他們停在達斯消失的巷口處徘徊著，思索著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應該還沒走遠，分散開！」一個為首的人朝着他身後的人群喊道。頓時，人群分散成幾股人流，開始朝四面八方分散開。

……

「這下應該能暫時甩掉他們了。」

一個身穿深灰色大衣，頭戴棕色寬檐帽的身影出現在巷子深處。他淡然自若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煙盒，從中抽出一根煙來，緩緩點上。達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閑庭信步地走在陰暗潮濕的巷子裏，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再走幾步，便是巷子的盡頭。達斯不慌不忙地從巷子裏出來，發現面前的建築佈局有一些與眾不同。他看見，眼前一幢幢高低不一的樓房，竟圍繞着中央的一棵大樹呈現一個圓形的佈局，看上去就好像是刻意設計的。

達斯漫步在這個詭異的圓圈之中，緩緩抬起頭望向天空。頭頂的天空被四周聳立的建築大致切割成一片圓形，幾絲雲彩遨遊其中，點綴著這小小的天。

他緩步走到那棵大樹前。這棵大樹目測有兩三層樓高，茂密的枝葉為樹下留下了一大片的陰涼。輕輕撫摸大樹粗糙的樹皮，達斯覺得這棵樹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居然能在一堆鋼筋水泥間生長地如此旺盛。這是讓他有些意料不到的。也許，這就是生命的力量吧。

一些回憶從心底勾起，達斯正想要回憶一番，突如其來的敵人讓他不得不打消念頭。

「他在這裏！」

「找到他了！」

凱特斯的人們不斷從各條巷子裏湧出，逐漸擠滿了這狹小的空間。達斯望着從四面八方不斷湧出的敵人，不禁嘆了口氣，伸手拉低了帽檐。

「這下看你往哪裏跑！」

凱特斯們一個個囂張地說道，一步一步地朝達斯逼近。

「呵……」

達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而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上一口，他黯淡無光的眼眸里這才有了一些光彩。

「既然你們這麼想玩，那麼，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

「所有人聽着，全都往『洞天』集合，我們找到他了！」

夜心城中，麥斯加二人正繼續往城裏深入著。這時。麥斯加身上的對講機有聲音傳出。「似乎敵人已經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了。」麥斯加向布雷笑笑，轉而從身上掏出一個方形的儀器。操作了幾下手裏的儀器，麥斯加又朝布雷說道，「已經確定目標位置，跟我來。」

……

「你無路可退了！」

「快快投降！」

另一邊，其餘的凱特斯們正不斷地往達斯的位置趕來，而那些已經來到達斯面前的凱特斯們開始囂張地叫囂起來。

「既然你們這麼想玩，那麼，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達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手裏的煙，淡淡地向他們說道。下一秒，那群凱特斯們像著了魔一樣瘋狂朝達斯衝去，達斯見狀，卻依然不慌不忙地吸著煙。待那群人愈發靠近時，他突然把手裏的煙頭往地上狠狠甩去，頓時地上煙霧四起，瞬間吞噬了向達斯靠近的人群。

「遊戲又開始了。」

達斯輕輕笑道，下一秒消失在撲面而來的煙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