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屠村
廣闊的河面上,飄散著躍鯉巨舟的殘片,或是較大的材料,也已沉入河底,成為千百年後歷史的見證。
不止是殘渣,零散的人也飄在河面上,歡呼雀躍。
在面臨巨鯉的連綿攻擊,早已絕望的他們,從地府走了出來,都在為獲救慶幸。
遠處重傷的錢陽西,緩緩從河面浮起看著眾人對著一道金光歡叫,頓時心中降下萬道驚雷。
嘴唇顫抖,難以置信的吐出一個字。
「仙......」
凌空飛在河面上的絕色女子周身冒著金光,仙氣飄然,看著眾人對她歡叫,皺起了眉頭,飛向顧清所在的一塊木板上。
「多謝前輩相助!」蘇逸生也是喜說道。
那白衣黃衫的女子冷眉瞅了蘇逸生一眼,玉手朝顧清一抬。
一抹金光便將昏死過去的顧清盛起,隨後拎著蘇逸生朝河岸飛去.......
祁志這時也匆匆從遠處飛來,捂著胸口那被拍裂的傷口,嘴角掛著鮮血,在人群中尋找著那一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
「祁兄。」錢陽西快速趕到,將一個富商撈起,放到了木板上,雙目不停的轉動,也在尋找著什麼。
「怎麼會?你可看見世子殿下?」祁志找了一圈,始終不見那衣著華貴的世子,臉上帶著慌張。
錢陽西圓目一瞪,搖了搖頭。
祁志猛的扎如水中,朝河底游去。
殿下,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國運河的河岸灘。
一抹金光飛來。
「撲通。」蘇逸生被狠狠的丟在了地上,心中雖有抱怨,可看著那散發金光的絕色女子,卻梗在了喉嚨里,咽下肚子。
那絕色女子身旁飛著一個昏死的人,正是顧清。
女子將他輕輕放到地上,身上忽然湧起一縷縷陰森的黑氣。
女子皺了皺眉,看向蘇逸生,語氣中帶著些請求:「還請幫我照看好他。」
隨即化為金光飛進了畫中。
那畫抖了抖,掉落在地,沒了動靜。
又得救了......
蘇逸生趕到畫旁,急忙將畫捲起,看向顧清。
從那女鬼身上時不時散發出的駭人陰氣來看,她分明是個修為高深怨鬼,可為何卻有著如此神聖的靈氣?
蘇逸生拍了拍腦袋,一時間也想不通。
看來以後得套套顧清了,必須得知道她的底細!
「喂喂!快醒醒!」蘇逸生低下身子,拍打著顧清的臉龐。
而顧清被拍得晃了晃腦袋,沒有清醒。
不會吧?我下手太重了?
蘇逸生舉起雙指,上邊附帶著靈氣,點再了顧清肩膀上。
靈氣順著經脈,將顧清刺激醒來。
「呃......啊?!」
顧清緩緩睜開眼,看向陌生的四周:「這是?巨鯉呢?」
蘇逸生鬆了口氣,看向國運河中零星閃著的火光:「跑了。」
顧清順著蘇逸生的目光看去,烏雲已慢慢退散,暗淡的月光在將微弱的光投在河面上,河面上還亮著零星的火光。
想必是為了方便救援而打起的火把。
「不知道師弟他們怎麼樣了,我得去看看。」蘇逸生說罷,起身朝河裡跑去,起身一躍,點著水波,踏河而行。
顧清觀察了一下四周,河灘上一片漆黑,時不時有風吹過,將渾身濕漉的他吹得顫抖。
還是在附近等等他吧。
「嗯?」顧清抱起三幅畫,正想找一塊石頭坐下,卻發現遠處的小樹林里發出微弱的光。
那光逐漸顯現,照出一道人影,向顧清走來。
顧清提高了警惕,看著四周一片漆黑,欲找地方躲藏。
「顧兄?」前方的人影手捧著光,驚喜的叫道,快步趕來。
顧清愣了一下,看向那道人影,那人手裡抓著一顆發光的寶珠,將周身照亮。
「世子殿下?」顧清喜叫道。
在船被巨鯉襲擊后,一片哀嚎,有人身受重傷,更有人永遠沉在了國運河之中。
如今發現一個較熟的人平安無事,自然是開心。
君雲明手裡捧著明亮的珠子,將他周身照亮,一襲貴麗的褂袍上濕漉漉的。臉上還流淌著水珠,好似被水打濕的鮮花。
君雲明喜笑道:「顧兄,你沒事實在太好了。」
「剛才我救了個船役,他現在昏迷不醒,快跟我去看看,幫忙想想辦法吧!」還不等顧清噓寒問暖,君雲明著急的拉著顧清,朝樹林中走去。
「誒誒!」顧清想到蘇逸生還沒回來,便想叫停君雲明,可想到蘇逸生的那一身本領,還是打算先去看看那船役。
二人走進樹林里,君雲明手中的珠子照亮四周,不遠處一個穿著躍鯉雜役服飾的青年男子,坐靠樹旁,昏迷不醒。
「剛才逃命時發現了他,便順帶將他救來了,外邊風太大,所以才尋了這片樹林。這這,就是他!」
顧清被君雲明帶到那青年身邊,看著那青年泛白的嘴唇,眉頭緊皺,伸出手摸了摸那青年的額頭。
「他染上風寒了。」顧清一邊說著還一邊摸了摸那青年的四肢,也是火熱。
「找找附近有沒有人家吧,在這樣下去他會冷死的。」顧清說著就將畫遞給了君雲明。
用力拉起青年,想背上身後。
「撲通!」
顧清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顧清也覺得一陣火熱,腦袋暈乎乎的,於是摸了摸自己的臉。
自己也染上了風寒?
「顧兄你沒事吧?」君雲明急忙扶起顧清,握到顧清手時,感覺有些熱:「顧兄,你也......」
顧清緊皺眉頭,拉著那青年說道:「快,一起去附近找找,有沒有居民。」
君雲明點了點頭,將青年背起,與抱著畫的顧清朝林外走去。
寂影村位於登州百鳴城的百里處,是和偏遠的村莊,村子靠近國運河,多是以漁業為生。
夜已過了大半,天上的烏雲也已經散去。
村子里一片寂靜,家家戶戶都關著門,想必裡邊的人正睡得香呢。
散去的烏雲不再遮住月光,蒼茫大地上,被月亮的餘暉照得亮白。
寂影村的村頭有一顆老樹,枯而不朽,伴著月光的照耀,可以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正靠坐在樹枝上。
那女子身穿黑色勁裝,手中拿著一柄狹長的刀,倒映著月色,發出亮眼的寒光。
那女子正百無聊賴的擦拭著手中的刀,刀身之上,印著凹凸有型的兩字。
銀月。
那女子的冷眉忽然一皺,看向遠方。
.........
顧清與背著青年的君雲明趁著蒙蒙月色,發現了遠處的村莊,趕忙走去。
「前邊應該有人家,我們快過去。」顧清腦子有些暈乎乎的,腳步也有些飄,不過也沒到青年那個地步。
兩人背著重病的青年,朝村莊走去。
「你是世子,還是個修者,一般來說身上不是會備有些丹藥嗎?」顧清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問道。
君雲明背著死沉的青年,皺了皺眉,說道:「可我也不經常生病呀,身上只是有幾顆大還丹,和一些輔助修鍊的丹藥,對他沒什麼用。」
「到了到了。」顧清加快步子,走進了村子,急忙拍向了一戶人家的門。
「砰砰砰~」
無人回應。
「嗯?睡得這麼死嗎?」顧清朝手掌哈了哈氣,再次拍打房門。
良久還是無人回應。
於是又走到了下一戶人家,猛的拍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就連罵聲都沒有。
顧清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又挨家挨戶的將門拍打了一遍。
「怎麼回事?難道屋裡沒人?」回頭望了望君雲明,說道。
君雲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鼻子嗅了嗅,聞道了一股血腥味。
君雲明將青年放到地上,跑到一扇門前,伸出手掌,放在了門上。
「哐當。」那木門頓時被君雲明震開。
顧清進屋一看,瞪大了眼。
只見屋內幾人躺在血泊之中,脖子上與心口,紛紛流淌著鮮血......
「啊!?這裡發生了什麼?」顧清看著眼前慘狀,心裡不由生出寒意。
君雲明眼球轉了轉,跑到另一戶人家,將門給震開。裡邊老婦,孩童,青壯男子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中。
君雲明後退了兩步,花容失色,臉上帶著不敢置信,朝著村裡叫道:「有人嗎?有人嗎?」
顧清心中一股危機感慢慢攀上。
忽然,房頂上躍起一道人影,手中細長的唐刀映著寒光,襲向君雲明。
「小心!」顧清圓目一瞪,朝君雲明叫道。
君雲明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黑影手中的一抹銀光朝他劈來。
君雲明急忙閃身一旁,躲過攻擊,凝起眉頭,衣袖一揮,一副古琴出現在了他身前。
君雲明左臂捧著古琴,右手劃過琴弦,朝那黑衣女子甩去。
「噔噔鐺~」
頓時,幾道音刃從琴弦中迸發而出,飛向那一道黑影。
那黑影將手中寒刃舉起,朝音刃劃出一道暗銀刀氣,將那幾道音刃擊擊破。
「砰砰!」幾道音刃與暗銀刀氣相撞,將地上塵土濺起。
那黑衣女子手中唐刀一轉,一股黑煞之氣,從刀身中露出。
君雲明看著女子手中長刀,眼睛微眯:「銀月?你是懸刀崖的天驕,影寒!」
「哼!」那黑衣女子冷笑一聲,手中寒刃被一股煞氣裹住,猛的朝君雲明劈去。
那煞氣凝成刀芒,散發著濃烈的魔氣,駭人無比。
君雲明美目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素手在古琴上撥動,周身靈氣匯聚成了一道鋒刃,朝那煞氣打去。
那煞氣刀芒勢如破竹,將那鋒刃擊潰於空中,直徑襲向君雲明。
君雲明驚慌失措,右手不停的撥動琴弦,快速在身前匯聚了一道屏障。
可惜那煞氣刀芒兇猛無比,破開了君雲明的屏障,劈到了他的左肩。
君雲明被打飛出去,左肩血肉模糊,被一縷縷魔氣侵蝕。
那黑衣女子趁勝追擊,一甩那銀光唐刀,沖向君雲明,想要一刀了結。
君雲明咬牙忍痛,從儲物袋中抽出了一張符籙,上邊朱紅的文字發出金光。
頓時,符籙化為一道金色小劍,爆射向那黑衣女子。
「噗呲!」那金光小劍擦過黑衣女子的肩膀,濺起一道血花。
君雲明得以喘息,蹲在地上,右手扶起古琴,搭在了腿上,舉起右手,蘭指扣動,向琴弦劃去。
「錚錚啷~」頓時,一股氣風吹出,將君雲明的頭髮吹得飛揚。
那古琴發出裂帛搬的聲響,凝出了三道洶湧的音刃,極速飛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面容驚訝,橫起唐刀,擋住來勢洶洶的音刃。
「噗呲!」
可終究還是大意了。
一道音刃劃破了她的下肋,雪白的皮膚上,一道傷口綻開,鮮血濺起。
那黑衣女子眉頭凝重的看了君雲明一眼,不再貿然進攻,而是爆退而去,跳上房梁,快速逃走.......
【作者題外話】:最近挺忙,更新少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