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辱名

第三十九章 辱名

「咚!咚!咚!」街的盡頭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聲。

顧清回首望去,皺起眉頭,避讓到了一邊。

眼前那支軍隊,浩浩蕩蕩,不下百餘人,前方一個騎著怪馬的人昂首前行,目中無人。

那怪馬想是一隻妖獸,脖子上還刻印著一個妖奴印記。長頭黑羽,體型龐大,坐上四五個人錯錯有餘,雙肋下緊閉著一雙翅膀,如縮翼的鷹一般。

就在那支軍隊靠近顧清時,顧清瞪大了眼,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就要一屁股坐倒在地。

只見那匹怪馬旁還有一個人抗著長槍,槍頭系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面目猙獰,蕩蕩悠悠的掛在上邊。

「柳.....」顧清一臉驚駭,蠕了蠕嘴唇,沒有叫出那個名字。

腦海中浮現出那女人著急向他跑來時的表情。

柳曉瑩?!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軍隊浩浩蕩蕩從顧清身邊路過,後邊有一批馬系著一根繩子,拖著一具半死不活的屍體,正是柳如烈!

君雲誠騎在妖獸的背上,沒有看顧清一眼,想來也是,這般情景,任誰看到都得下個半死,顧清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今兒怎麼人這麼少?都往武江河邊跑去了?怎麼回事?」君雲誠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本想遊行示威,誰料街道上空無一人。

「報三公子,聽他們的聲勢,好像是那劍道第一天驕來了。」君雲誠旁邊的心腹說道。

「蘇逸生?哼!」君雲誠聽罷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道心破碎的天驕,能翻起什麼浪?

「莫要節外生枝,先回去跟父王稟報。」君雲誠騎著巨大的妖獸,領著軍隊,向凌王府走去。

顧清看著遠去的軍隊,咬牙切齒。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軍隊會抄了靖遠鏢局?

有了上次經驗,他可不敢出頭阻攔軍隊,他拿什麼阻攔?一支破筆嗎?

「眼下,只有先和蘇逸生他們匯合了。」鬧出了那麼大聲勢,人也沒救著,看來又得想辦法逃走了。想著,顧清往酒館走去,他的畫還留在那裡呢!

凌王府

「父王!」君雲誠來到一個身著黑色莽袍的男子身後,頷首道:「靖遠鏢局已經抄了個底,柳如烈也被我帶回來了,吊了口氣,丟在地牢中,等待審問。」

那莽袍男子揮了揮衣袖,轉頭看著君雲誠,那雙鷹眼好似能捕捉一切獵物,炯炯有神:「問?有什麼好問的?」

隨後厲聲說道:「我讓你看著你哥哥,他人呢?!」

君雲誠臉色惶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已派出痴虎,守著王兄,他,他不可能逃掉!」

「哼!祁志......」莽袍男子嘴中默念著痴虎的名字。他手下有三個老將,已隨在他身邊幾十年,貪狼,嗔豹,痴虎中,痴虎實力最為強橫,功績卻最少,可也是最為忠誠的一個。

眼下世子失蹤,只怕是痴虎將他帶走了。

「明兒,你為何要反我?」莽袍男子想到那個乖巧懂事的二兒子,呢喃道。

君雲誠眼中帶著嫉妒,低下頭,說道:「王兄他優柔寡斷,剛愎自用,身為世子竟還想背叛父王,實在不識抬舉,若我是世子......」

君雲誠還沒說完話,那莽袍男子轉身盯了他一眼,周身氣息頓時撲散出來,沖向君雲誠。

「砰!」君雲誠頓時飛了出去,摔倒在地。

「哼!你向當世子?我看你想當的,是王吧?!」莽袍男子冷眼看著君雲誠,嗤笑道:「和貪狼一個德性。」

他膝下有一女,兩子。二兒子便是世子君雲明,性格柔弱,優柔寡斷,人人都覺得難成大器。三兒子君雲誠,陰狠毒辣,行事招搖,沽名釣譽。

而大女兒......

「婉兒......」莽袍男子輕聲叫道,似乎想到了他那顆掌上明珠。

「立即派人,全城搜查!一定要把世子找出來!」

................

武江河邊,河岸旁臨風的楊柳下佔滿了人,交頭接耳,翹首以盼。那般風景,就如過年了一般。

蘇逸生頂著一個大眾臉,跟在伏妖衛後邊,聽那武江河聲勢浩蕩,便向武江河行來。

這不來不要緊,一看那江河邊,石橋上,遊船中佔滿了人,有達官貴人,有平庸百姓,有富商子弟,有宗派弟子,有小姐千金,有花樓紅牌......

有人交頭接耳,有人對酒凱歌,有人美目盼兮,有人言笑嘻嘻......

他們都在等一個人,那個同輩之中,傲絕天下英才的男人。

蘇逸生看得目瞪口呆,捂住了臉。

顧清,灰狐,你們都搞了什麼?

「哼!不過一個破了道心的劍道天才,他們還以為那蘇逸生能拿起劍?」杜嚴柏所言是在嘲諷,可何嘗不是事實?只有他這等的天驕才知道,一個天才破了道心,影響有多大。

一個伏妖衛上前道:「大人,現在這般情況,那蘇逸生逃到了哪裡,我們也不知啊!若是他躲著不出來,我們可怎麼辦?」

杜嚴柏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場景,皺了皺眉頭,吩咐道:「立馬增派人手,控制住現場!」

那伏妖衛有些猶豫,踟躕的說道:「可是......這人群實在眾多,多是達官貴人,還有宗門子弟,若是得罪了他們......」

杜嚴柏搖了搖頭,說道:「看緊就好,不要錯放落網之魚。」

「是!」

蘇逸生跟在身後,一臉汗顏。

石橋附近,人潮擁擠,推推搡搡,紛紛想到最前邊觀看。

顧清不知哪找來一塊布,將三幅畫包裹了起來,在人潮中推推擠擠,尋找著蘇逸生等人。

「誒!那蘇逸生什麼時候出來呀?」

「不知道啊。」

「聽說他被通緝了,會不會藏著不出來了?」

「有可能......」

他娘的,所以你們來這裡是就是為了看蘇逸生一眼?

顧清內心吐槽著,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大海撈針一般找人。

忽然一個壯碩的男子不小心將顧清給撞到,眼見顧清就要摔倒在地。一隻手伸了出來,扶穩了他。

「灰狐?」顧清看著這個長相平庸的男子,喜叫道。

「噓!叫我軒大爺就行了。」灰狐小聲道,若是周圍的人發現了他的身份,只怕他多長四條腿,也全給打斷了。

顧清扯了扯眼角,這傢伙雖然才認識兩天,可還真沒想到跟蘇逸生一般厚臉皮。

「怎麼就你一個?許元白他們呢?」顧清儘力頂住四周的推搡,向灰狐問道。

「不知道啊,我們分頭行動后,就走散了。」灰狐也被四周人潮擠得不成人型。

「靖遠鏢局被抄了。」

灰狐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清,錚錚問道:「怎麼回事?」

顧清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心中感情醞釀著,張開嘴,就要把所見告訴灰狐。

「砰!」忽然前方人潮向後涌動一番,一浪接一浪,拍到了顧清這,顧清給推了個狗啃屎......

「大人,已經安排人手看著附近遊客了,可是這人數實在眾多,我們根本找不著啊!」一個伏妖衛朝杜嚴柏拱手彙報道。

杜嚴柏眉目間藏著陰霾,看著四周嘈雜的遊客,眉睫一顫,起身一躍,跳到了武江河中。

腿上附著靈氣,腳尖點在河水中,濺起小水花,朝一艘遊船飛去。

「當年我跟蘇逸......」遊船中,一群公子哥飲酒作樂,高談闊論,牛還沒吹出口,杜嚴柏就踏上了他們的船,紛紛向杜嚴柏投去疑惑的眼神。

「噗通!」

「噗通!」

............

一聲聲跳水聲想起,遊船附近三五個公子個穿著錦服在水中倉促的划手,朝岸邊游去。

杜嚴柏站在遊船上,看著四周紛鬧的群眾,將靈氣提到嗓眼,雙目一瞪,開口叫道,那聲音如洪鐘一般,將嘈雜的聲音蓋括:「蘇逸生,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經杜嚴柏這麼一吼,那紛亂的人群漸漸停下涌動,嘈雜的聲音也慢慢靜了下來。

杜嚴柏掃視了一下四周安靜下來的人群,繼續道:

「蘇逸生,當年你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僥倖在天驕論道中勝我杜某半招!」

「今我要看看,你不使小手段,如何贏得了我?!」

「蘇逸生!你有膽再與我一戰嗎?!」

群眾聽到杜嚴柏的話,頓時炸開了鍋,交頭接耳,小聲討論。

一棵楊柳下,一名衣著貴麗的公子笑眯了眼,手中玉骨扇緩緩扇在胸口,嘴角不由勾起輕蔑的笑容。

「季晨哥,你當時也在天驕論道之中,那杜嚴柏真有那麼厲害?只輸了蘇逸生半招?」貴麗公子旁,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拎著一個盒子,嘟嘴問道。

季晨的頭隨著扇子搖了搖,嗤笑道:「那杜嚴柏就是個心胸狹隘的小人,蘇逸生在天驕論道中連敗三人,他甚是眼紅,出來一戰,看似輸了蘇逸生半招,實則是蘇逸生給他留了點面子,故意只贏了他半招。」

「後來蘇逸生連敗幾十個天之驕子,哪一個比杜嚴柏差?只不過是這傢伙往自個臉上貼金罷了。」季晨一把收起扇子,嘆息的說道。

因為其中一個便是他。

侍女裝扮的女人努嘴說道:「切,原來是個沽名釣譽的傢伙。」

季晨笑眯眯的看著那侍女裝扮的少女,笑道:「那你家公子,我怎麼樣?」

「沒蘇逸生帥......」

季晨一愣,隨後搖頭笑了笑,看向湖中,眼神里多了幾分戰意。

像蘇逸生一般故意輸杜嚴柏半招他辦不到,但贏杜嚴柏十招還是錯錯有餘的......

「哼!蘇逸生你個虛有其表,苟且偷安的廢物,道心一破,連人都不敢見了?」

「劍道第一天驕?真是貽笑大方!丟盡了大周劍聖的臉!還是......」

「大周劍聖,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一聲怒喝從人群中傳來。

就在這時,一個灰衣人影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兩腳點在江面,飛到一搜遊船頂部。

杜嚴柏疑惑的看著對面遊船上的灰衣人影,問道:「閣下是......」

許元白冷冽的看著杜嚴柏,說道:「在下許元白,乃大周劍聖之徒!蘇逸生的師弟。」

「轟!」頓時人群嘩然,河邊,橋上,船中紛紛炸開了鍋。

「蘇逸生還有一個師弟?」

「怎麼可能?多半是假的,想出名罷了。」

「若真是蘇逸生的師弟,想必也是一個劍道天才吧?畢竟大周劍聖可是頂峰的存在。」

蘇逸生站在伏妖衛身後,傻了眼。

他這師弟就是榆木腦袋,死心眼。自己怎麼被罵都沒在意,要提到他師父,就跟吃了火藥一樣,不管對方多厲害,都要上去碰一碰。

杜嚴柏看著眼前的灰衣青年,嗤笑道:「蘇逸生的師弟?你怎麼證明?」

許元白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拔出長劍和短劍,一躍向杜嚴柏衝去。

在河面上踏了一腳,飛向杜嚴柏,手中長短劍蘊含靈力,蓄勢待發。

杜嚴柏眼中閃過狠厲,拔出手中長刀,朝飛來的許元白劈去,頓時一道刀氣嘣向江河中。

河面激起兩道浪花,中間刀氣豎飛而去,襲向許元白。

許元白長劍短劍架在了一起,防住了這一刀,倒退回去,腳尖在河面上不停點水,停到了一艘小渡舟上。

船上擺渡人見許元白飛來,嚇白了臉,若是不小心將他吃飯的小舟給劈爛,他可不敢找這兩位麻煩,只得自認倒霉了。

許元白厲色看向杜嚴柏,短劍在左手轉了個花,隨即再次沖向杜嚴柏所在的遊船。

許元白左手反持短劍,右手正握長劍,沖向杜嚴柏,腳踏河面,一腳踏出一朵浪花,一時間凌空飛起,在空中武動長短雙劍,爆發出道道劍氣,飛向杜嚴柏。

杜嚴柏手中握著長刀,腳上一踩,將遊船船身踏入水中半分,可他的身姿如釘子一般,佇立在遊船上,周身浮現濃烈的靈氣,一刀指向許元白。

「嘣!」頓時,還未平靜的河面又激起兩道三丈高的水浪,開闢出了一條刀徑。

只見許元白揮出的劍氣被一刀震散,在空中翻了個跟斗,狼狽的退回了小舟上。嘴角掛上了絲絲血跡,眼中蘊含著不甘的憤怒,卻沒再造次。

「哈哈哈!這就是蘇逸生的師弟?連我兩招都吃不下,徒有其名。」杜嚴柏見擊退許元白,放肆笑道。

如今蘇逸生的名聲就像落水狗,昔日敗於他手下的杜嚴柏自是要痛打,以此博取名聲!

「這傢伙出招的路數到是和蘇逸生有幾分相像,不過可以看出,他才進入凝元境,實力與已經摸到凝元後期的杜嚴柏,相差得太多了!」季晨攤開扇子,搖著頭說道。

「凝元初期?嘿,蘇逸生之前天驕論道時,不也是才邁入凝元中期?那些早已凝元後期,凝元巔峰的天驕也不在少數。蘇逸生還不是一劍笑把魁首拿?」那侍女裝扮的少女仰起臉,回想道。

季晨的目光漸漸暗淡。那日天驕論道,蘇逸生實在是太過耀眼,參與的天驕之中,不凡有名動一方,自恃群才之中頂峰的存在,竟被蘇逸生一人挑翻。

那瀟洒的身姿不僅讓各路俠女仙子眼冒星光,更是讓當日場內的天驕遙嘆不可及。

天下驕才競傲首,但聞此劍亦低頭......要苛刻的分析,這首詩句還真沒多半分吹噓。

就在杜嚴柏笑容逐漸放肆,正要再次揚言貶低蘇逸生時,石橋上忽然傳來陣陣騷動。

隱約的能聽到橋上的人激動的叫喊這那個人的名字............

【作者題外話】:求票票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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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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