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以血為墨,劃掉世間不平

第二十六章 以血為墨,劃掉世間不平

「是這樣啊!原來是你與狐妖串通一氣!」

顧清一驚,扭頭看去。

只看見余修鴻背著王虢憤怒的看著一人一妖。

王虢已服下丹藥,抑制住了惡化的傷勢,虛弱的看著眼前一人一妖,也是怒道:「是,是你,你就是顧清!就是你壞了我的事。」

余修鴻臉色陰沉,放下傷痕纍纍的王虢,看著眼前一人一妖,怒笑道:「沒想到啊。你們也沒想到吧?」

前一句指自己沒想到這一人一妖居然是串通好的,后一句指他與王虢出現在了這裡。

余修鴻拔出劍,緩步走向一人一妖。

陸鈺姚伸手護著顧清,緩緩後退。如今陸鈺姚妖力近竭,顧清實則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而余修鴻也是個凝元境初期的高手,剛才混戰之中根本就沒有出手,全在護著王虢逃跑。

「如今我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們!」余修鴻提著劍,走向一人一妖,一劍向陸鈺姚刺去。

陸鈺姚推開顧清,迎了上去,雙手死死抓住余修鴻的長劍。

「恩公,快跑!」陸鈺姚拚命向攔,急忙叫道。

顧清緊皺眉頭,害怕之下,轉身逃離。

余修鴻哪能讓顧清就這樣逃走?一腳蹬開陸鈺姚,靈氣入潮水一般湧入劍內,劍體散發著靈光,抬起劍,就要朝遠處的顧清掃去。

陸鈺姚被一腳蹬開,撞到了樹上,吐出一口鮮血,若是全盛狀態,她亦能與余修鴻一戰,可如今......

眼見余修鴻就要揮劍劈向顧清,陸鈺姚化身赤狐,沖向余修鴻,狠狠的咬在了余修鴻的手臂上。

「呃!」余修鴻吃痛的沉吟一聲,甩開赤狐,緊接著一劍劈向空中赤狐。

「噗呲!」赤狐被劍氣劈斷了兩條尾巴,胸口也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摔倒在地。

「陸鈺姚!」顧清止住慌亂逃跑的腳步,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

赤狐側頭看了顧清一眼,嘴巴張開似乎在說著什麼。

「還不死!」余修鴻看著癱倒在地的赤狐,舉起劍,刺了下去。

「不!」顧清眼睜睜的看著余修鴻舉起劍,沖了過去,痛聲叫道。

余修鴻見顧清沖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顧清見赤狐嘴裡蠕動著嘴巴,心中出現了四字。

不要過來。

余修鴻停下手中動作,朝衝過來的顧清走去。

「砰!」空中忽然飛來一個並布裹著的劍,在余修鴻和顧清之間砸出了個大坑。

余修鴻警惕的看著那根布裹著的劍,皺了皺眉,看向來處,一陣風拂過樹葉,並無一人。

心中一驚,回頭看向那柄劍......

是什麼時候......

只看到蘇逸生站在他身前,伸手拔出那扎在地上的劍。

「蘇逸生!哼,又是你。」余修鴻怒笑道。

蘇逸生拿起布裹的劍,回頭看了一眼熱淚盈眶的顧清,說道:「想動我的人......」又回頭冷眼看著余修鴻:「你夠格嗎?」

余修鴻大笑道:「哈哈哈,我早就想跟你這個所謂的『劍道第一天才』比試比試了!」說罷,提劍沖向蘇逸生。

蘇逸生何懼?正面迎了上去。

余修鴻頓時氣運周身,速度相較之前,快上了不少,氣勢洶洶的揮劍刺向蘇逸生。

蘇逸生不屑一笑,側身躲開。

見兩人一追一躲,纏鬥離開,顧清找著機會急忙上前查看赤狐。

「陸鈺姚,陸鈺姚!」顧清捧起赤狐,沒了妖力的赤狐變得與普通狐狸一般大小,奄奄一息的抬起頭。

「恩...公。」陸鈺姚艱難的叫道。

「給,給我!」忽然,王虢艱難的站起身子,朝顧清走去。

「把她給我。」王虢搖搖晃晃的走來,表情中帶著瘋狂,朝一人一妖伸出手,道。

「快把她給我,反正她都要死了,要是吃了她,我的傷一定會好起來的。」王虢怒道,走到顧清身前,伸手就要搶奪陸鈺姚。

顧清聽見王虢的話,怒從心中來,五官氣得扭在了一起,淚眼蒙蒙的看著一臉貪婪的王虢。這畜生,如此狠惡,不僅吃人,居然還想將陸鈺姚給吃了。

顧清站起身子,一腳將虛弱的王虢踹翻在地。

「恩...恩公。」

顧清聽見陸鈺姚虛弱的叫他,低頭看去:「你不要死,堅持一下,我叫蘇逸生救你!他有一顆丹藥很厲害,一定能救你的!」顧清著急的說道。

「聽,聽我說,恩.....公,我妖力枯竭,妖丹已碎,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顧清豆大的淚吧嗒吧嗒的滴在陸鈺姚的身上,哭紅了臉。

「我想......拜託你最後一件事。」陸鈺姚嘴中不停的湧出鮮血,染紅了顧清的衣襟。

顧清哭得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只得狠狠點頭。

陸鈺姚歪了歪頭,眼神萎靡的看著顧清,說道:「把我帶到......白狐那裡......」

顧清雖不清楚她為何要這麼做,可他還是狠狠的點了點頭,捧著陸鈺姚,飛快的向林中跑去。

樹林外頭

「左肩。」蘇逸生話音剛落,余修鴻的劍便刺向了蘇逸生左肩膀。而蘇逸生立馬躲開。

「腹部。」蘇逸生又說出一處身體部位,而余修鴻的劍立馬划向了蘇逸生的肚子。蘇逸生後撤躲開。

「氣鴻,浪雲劍法。」蘇逸生看著余修鴻將靈氣調動,向劍上涌去,嘴角一勾,直接道出了余修鴻的劍法。

余修鴻惱羞成怒,一記劍訣狠狠的劈向了蘇逸生。

蘇逸生依然輕鬆躲過,身後一棵高挺的樹被劍氣劈成了兩半。

「咻。」蘇逸生回過身,那余修鴻正提著劍不留餘地的刺向他。

「咽喉。」蘇逸生話語剛落,抬起手,雙指覆著靈氣,夾住了余修鴻刺來的劍。

看著余修鴻惱羞成怒的樣子,蘇逸生戲謔的笑道:「用劍對付我?余兄可是認真的?」

被這個讓鎮國公論破道心的人羞辱,余修鴻怎會服氣?抽出劍,又追著蘇逸生劈砍去,靈力不斷湧現,一連揮出十幾道劍氣。

而蘇逸生有條不紊的避讓余修鴻的劍氣,如在自家花園裡行走一般。

余修鴻見劍招不起效果,氣憤的咬了咬牙,一口氣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十幾柄劍:「空玄劍陣!」

余修鴻催動著法決,將十幾柄劍擺成了陣法,將蘇逸生圍住。

蘇逸生冷笑一聲,看著凌空刺向他的幾柄劍,依依躲開,直到一柄不起眼的劍飛向他,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躲開了那柄劍的攻擊,反手抓住了劍柄。

「空玄劍陣!」蘇逸生將靈氣渡入劍中,周圍刺向他的劍忽然停止,將劍鋒指向余修鴻,朝余修鴻飛去。

余修鴻臉色大變,他哪料到,就連師父傳他的劍陣都被蘇逸生輕易破解,甚至反過來對付自己。

余修鴻看著密密麻麻飛來的十幾柄劍,急忙躲閃,一時間自顧不暇。

蘇逸生笑了笑,譏諷著說道:「你自個玩去吧!」隨後將目光看向虛弱的王虢。

「啊?!不要過來,不要......」蘇逸生來到王虢身邊,指帶靈氣,在王虢身上的穴道點了點,隨後將王虢抗在了肩膀上。

只要把他帶回去交給趙知府,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不過,方才看顧清的樣子,好像打擊不小,還是先去找他吧,萬一這傢伙又被伏妖衛抓個正著,嘖嘖嘖,麻煩啊。

蘇逸生抗著王虢向樹林深處走去。

樹林深處

「小白狐,小白狐!」顧清捧著滿身鮮血的赤狐,看向遠處靠在樹旁的箱籠,卻不見小白狐身影,四處尋找,帶著濃重的哭腔喊叫道。

「別喊了!再喊就要把伏妖衛叫來了!」樹梢上,小白狐一躍而下,看著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的赤狐,以往賣萌可愛的狐臉上掛著凝重。

「救救她,救救她,你也是狐狸,你一定能救她的吧?」顧清將赤狐放在了小白狐身前,雙手沾滿了赤狐殷紅的鮮血。

小白狐表情凝重,用那女童的聲音冷冷的說道:「她的妖丹枯竭碎掉了,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已經沒救了。」

顧清心中一涼,不可置信的說道:「有,有,我去找蘇逸生,他是劍道第一天才,他肯定有辦法。」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急忙的往回跑去。

小白狐看著奄奄一息的赤狐,身體上還殘留著一些難聞的氣息。小白狐齜牙咧嘴,眼中閃過厭惡。

「怨魔......」

赤狐艱難的開口道:「前...輩,抱歉。」

小白狐表情凝重,赤狐吊著一口氣,為的就是將身上的使命完成,而她作為狐族,怎能不心痛?

「如果將魂元取出,你也會魂飛魄散。」小白狐冷冷的將實情陳訴。

赤狐艱難的抬抬頭,虛弱而又堅定的說道:「動手吧。」

小白狐一低眉頭,隨後睜大了雙眼,淡紫色妖力充斥著它的眼睛,看向赤狐雙眼。

赤狐的雙眼頓時也染上了淡淡的紫色,緩緩張開嘴,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她口中飄出,湧入小白狐的鼻頭......

樹林中,顧清身體有些搖曳,瘋狂擺動雙腿,與時間賽跑。

忽然,眼前一個白衣人影扛著衣服華貴的王虢迎上來。

「蘇逸生!蘇逸生!」顧清看見了蘇少了,好似看見了救命稻草,拚命跑到蘇逸生身前:「救,救救陸鈺姚,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蘇逸生將王虢丟在一棵樹旁:「你冷靜一下,她現在怎麼了?」

「小白狐說,她妖力枯竭,妖丹碎掉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顧清用滿是鮮血的手,抓住蘇逸生的衣領,搖晃著,說道:「那天我受了那麼重的傷你都能治好,還,還有......」

「顧清,顧清......」蘇逸生握住顧清激動的手,安慰的叫道。

「還有齊家大小姐,你,你也能治醒,你肯定有辦法的,你肯定......」顧清雙眼通紅,死死抓住蘇逸生的衣領。

「顧清!」蘇逸生一把抓住顧清的肩膀,聲音大了幾分,將顧清的話給打斷。

「妖丹是妖族的命根,如果碎掉了,那大羅神仙來也無能為力......」蘇逸生的語調很低,卻給顧清來了一個重擊。

顧清鬆開抓住蘇逸生的手,低下頭,失魂落魄的後退了幾步。

蘇逸生看著一臉死灰的顧清,臉色沉重。

他也無能為力。

二人沉默了許久,蘇逸生開口安慰道:「人妖終是不兩立,她光天化日這下暴露妖族身份,弒殺人類,遲早會被伏妖衛找上。」

「行了,如今只要將王虢帶回去,你的清白自然得以還來。這樣你就能繼續上路,去京城尋親了。」

「清白?」顧清低聲呢喃著,苦笑了一聲:「我本就一清二白,憑什麼說是他們還我清白?!」

顧清的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側眼看了看王虢。如果將他帶回去,他背後的人一定會把他帶走吧?既然如此,那官府的判決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逸生顫了顫眉,嚴肅的看著顧清,沒有作聲。

顧清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心中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抬起頭來,緩慢的說道:「我畫過山水,畫過天地,畫過悲傷,也畫過美好。我對丹青一道,不敢怠慢,即使再丑的畫,我都想把它畫好......」

蘇逸生聽著顧清的話,心中一陣觸動。

顧清說著,緩緩從懷中掏出硃色毛筆。手上沾染著赤狐的血,順著筆身,流到了筆頭,將筆頭染得通紅。

顧清看向一動不能動的王虢,緩步向他走去:「唯獨只有這一種畫,我從不會讓他出現在我的畫卷上!」

赤狐的血,顧清的筆。

筆頭柔軟的在王虢的脖子上劃上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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