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個人番外
這是一場未曾經歷的夢境。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這樣想着。
曖昧橫生的舞會人來人往，舉止優雅的女士互相低語或者輕笑。
風情十足的音樂噴薄而出飄蕩在宴會廳，帶出無盡的衝動與熱情。
他曾經在舊日的家中見證過很多次這種宴會。
名字是舞會，實際上充斥着無數骯髒的利益與肉體交易。
這裏沒有真心，有的只是一時衝動的滿腔慾望。
實際上，從希女士將他接回家中之後，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就沒有再參加過這種令人厭惡的交際。
而今突如其來的一場夢，又將他拉回到在威斯敏斯特家族那幾年。
當初沒有能力掙脫家族束縛的時候也是這樣。
壓抑而又噁心。
……
畫面恍惚，卻又充斥着自認為的清晰，宛如自己真的經歷過。
很明顯是一場夢。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已經發現自己在夢裏。
他似乎處於第一視角，畫面就那麼播放在他的眼前。但是他沒有能力改變什麼，似乎只是一個過客，只能任憑着事態的發展。
——所以希里.維特.斯萊特林親眼看着另一個稚嫩的自己邀請自己，跳舞、找人、以至於最後抓人。
這些畫面，或許可以稱之為某個人的記憶投影。
它們很模糊，卻又另類的清晰。
這種清晰是一種感受，你的感官告訴你，你知道的，你看到了，你經歷過。
大多數人做夢就是這樣，有的甚至做夢時明明看不到人臉卻仍舊會認為這個人好看，或者這個人他們認識。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就是這樣的感受。
雖不直觀，卻也足夠讓他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清晰地看着自己懷着滿腔的惡意與高高在上的漠然與另一個堪稱稚嫩的人言語交鋒。
……
「你在生氣？」
或許相同的人就是擁有不可抗的該死的了解性。
對面的人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被層層掩飾在冷漠深處的怒火。
很難說清這是什麼感覺，大概是一種既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感受。
——畢竟沒有人能比他們自己更加了解自己了，不是嗎？
他們都是同樣如此深惡痛絕這樣的宴會，不單單隻是因為這裏骯髒。
更是因為這樣的宴會讓他們想起一段被深深潛藏起來的歲月，還有那個因為無能為力而陰沉壓抑的希里.維特。
由於畫面的模糊，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其實無法觀察到對方的感受。
但是他就是有一種直覺:
——對面的人同樣在生氣，以至於不爽起來連自己的麻煩都找。
想到這裏，希里.維特.斯萊特林不由得嗤笑一聲，可以理解，換成他也會一樣。
大概所有的希里.維特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和平共處。
對面的人仍舊在找茬，溫和到彷彿可以令人放下心防的語氣下是毫不掩飾惡意的言辭，跟他本人那張好看的面孔猶如天塹之隔:
「數據模擬出來的生氣，你也會生氣？」
說實在的，如果這不是他自己，希里.維特.斯萊特林會親手教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管這到底是哪個平行時間線上的希里.維特.斯萊特林，聽到這句話都會覺得是挑釁。
這太叛逆了。
簡直是在人的雷點上蹦迪。
叛逆的人應該被好好調教，而不是仍舊活蹦亂跳的在人面前端著無害至極的臉。
真想讓這張臉變得狼狽不堪而又恨得咬牙切齒啊。
——雖然現在的他擁有一張相似而又成熟的臉龐。
不管他怎麼想，事實上身體並不受希里.維特.斯萊特林控制。
但是希里.維特.斯萊特林明確地感受到了身體的那一瞬間的停頓。
這是默認。
身體無法反駁。
啊，這個身體真的是數據模擬。
等等。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猛然反應過來。
系統004說過，每一個【時間轉換器】的模板根據當時人的心理狀態、物理數據作為參考，運行模擬出來的「人」同樣是不同時間中，他應該原有的模樣。
假設系統004說的正確，而面前的人沒有說錯，這個身體就是面前[希里.維特]的眾多可能性之一。
那麼就可以說通，這個身體的默認。
一個人的未來擁有億萬種可能性。
那麼——
——已經成熟甚至執掌咒術界的希里.維特.斯萊特林確實可以稱之為幼年希里.維特的可能性之一。
大概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身體確確實實只是數據推理，由咒力製成。
而他——
——真真正正的走上了這條路。
……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看着眼前表面上稚嫩的人。
他不知道面前的希里.維特經歷了什麼，是否又會與他走向一樣的人生旅途。
但是——
但是——
——既然你尚未真正抉擇，是不是仍然擁有龐大到難以測度的未來？
在他記憶里那個擁有着沙雕和佛系氣質的青年人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了。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已經有近乎十幾年的時光沒有再見過那個叫方策的人。
……從未有過如此炙熱而又難以抑制的渴望。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還是不能說話。
他沒有着急，也沒有瘋狂。
哪怕經常經歷負面情緒與黑魔法的侵蝕，希里.維特.斯萊特林仍然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畢竟惹到他的人，大部分不是被村田平也和村田奈生摁死了，就是已經被打出這個國家，沒有辦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蕩。
高專的人對待他就像是家人一樣，在這裏生活很好。
不後悔。
所以當初選擇就在這裏，希里.維特.斯萊特林不後悔。
哪怕一點點都沒有，相較於後悔，反而是遺憾居多。
無緣得見當年舊友，偶爾也會想起。
有時做了噩夢，也是因為他。
……
誠如對面人了解每一個希里.維特。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同樣如此，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這個身體就是他的數據模板。
就像是他想的那樣——
「你沒有能力令我臣服。」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優雅抬眼而又眉目彎彎，俊美成熟的臉龐上儘是傲慢與冷漠。
「或許有人會回答你，但是那個不會是我。」
是的，如果沒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沒有其他的算計的話，希里.維特.斯萊特林會這樣說。
語氣冷漠，傲慢到令人髮指。
舞廳里悠揚的樂聲纏綿悱惻，猶如情人般纏綿低喃，朦朧的燈光掩映，繾綣多情。
對面人這一次的臉龐無比清楚，像是希里.維特.斯萊特林真正見過一樣。
眉目斯文俊美，碧綠色的眼瞳中惡意混合著陰沉藏在眼底，猶如希里.維特.斯萊特林的過去。
他的話輕輕巧巧，卻又難掩雜糅著親昵的冰冷矜傲:
「——那就，希望我們能夠重逢吧。」
說着他低低笑了一聲，「畢竟，我是如此的期待與你下次再見。」
彷彿相約的話語里沒有半分的親近，只有毫不掩飾的桀驁不馴與逆反心理。
成功了。
希里.維特.斯萊特林不由得彎了彎眉眼。
越是不屑，越是不在乎。
就越容易釣上來。
對於任何一個希里.維特大概都是這樣。
很簡單，卻又很實用。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