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換血儀式
「老大，看在我幫你出生入死那麼多次的份上，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聽到這個實驗的最終目的后，張衛臉色變換多次，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掙扎。
光一個青獅幫，就是他沒法抗衡的，更別說這個實驗的幕後控制着是星火聯盟，自己這點微末實力，怕是連星火聯盟的人都見不到就被幹掉了。
「我知道你想提什麼請求，你不是就像用自己代替張展參加換血儀式。」路齊海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行！」
「星火聯盟要的是第一次換血的屍體，這樣得出的實驗結論干擾最小，你就算真想犧牲自己也沒用!」
「路齊海你個混蛋！」張衛憤怒爆發了，可又顧忌張展被挾持，只得將憤怒爆發在語言上：「張展是我哥的唯一孩子，他才十四歲呀！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三叔不用多費口水了，你沒看出來嗎？路齊飛是不會放我我們的。」張展看張衛怒火越發控制不住，怕他腦袋一熱就不管不顧的動手，自己就麻煩大了，匕首還在自己脖子上架著呢！
張展連忙開口，希望自己的話能讓張衛冷靜下來：「今天神血是赤鬼狐王的這麼重要的消息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硬是拖到今天我們到了這裏才告知你，怕是早就準備讓我當這個小白鼠了！」
「你再說破天，他也是不會改變主意的，畢竟這可是星火聯盟主導的實驗，要是出了問題，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聽到張展這麼一說，張衛發現一點不錯，自己的憤怒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也沒再對着路齊海口吐芬芳。
「小子，等會就會死在換血儀式中，你竟然這麼冷靜，一點都不緊張？」路齊海一臉驚訝的看着臉上稚氣未脫的張展，這麼一個小孩子，能有這樣的心性，簡直太奇特了。
「既然沒法改變死局，冷靜的應對才是唯一的解法，緊張對現狀沒有任何幫助，甚至會拖我後腿！」張展淡然地回答了一句，「而且誰說我必死無疑，不是還有四個人撐過了換神血的儀式嘛，我就不能成為第五個嗎！」
「哈哈哈。」路齊海被張展的話給逗笑得喘不過氣來。
甚至讓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兩個星火軍的人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了路齊海一眼，發現路齊海只是在發笑后，便一臉鄙視的又閉上了眼睛。
「小子，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路齊海還是笑個不停，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換神血的儀式，你跟不不知道自己將會經歷什麼，也不會知道，剛剛的你有多天真！」
剛說這話，大門出一陣響動傳來，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走了進來。
他身材極高，至少一米九五以上，渾身黑袍將身體完全包住，看不清瘦胖，下巴上花白的鬍鬚編成了一條條的小辮子，而頭髮卻是白中摻黑，和鬍子也一樣編成了數十條鞭子。
老者臉色紅潤，臉上雖然皺紋很多，但和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組合，卻神奇地並不顯得蒼老，陶默的鼻子呈鷹鈎狀，臉上線條顯得堅毅硬朗，鼻樑上架著一個黃銅打造的單片眼鏡。
看到黑袍老者向這邊走來，路齊海臉上的變輕猶如變臉一般，戲謔嘲諷的表情瞬間消失，整張臉立刻莊重嚴肅起來。
「人都到齊了吧。」老者嗓門不大，卻又帶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嚴，行走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就走到眾人面前。
「陶師，人已經齊了，就等您老來主持儀式了。」剛剛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星火軍，立刻恭敬地開口回答，順便也將老人請到了主持儀式的位置。
「嗯，很好。」說完這話，陶墨立刻從袍子裏拿出一個發着綠光的半隻手掌大小的小球。
陶默手臂上的袍子拉起，露出枯瘦見骨的右手手臂，將綠光小球握在掌心，眼睛微閉，嘴中念念有詞。
張展仔細一聽，發現陶默的發音絕對不是中文，甚至可以說不是一種語言，整個發音古怪而奇特，只有不同高低的單音節和長短節奏，顯得異常地神秘。
隨着陶默的聲音，綠色小球的光線散發而出在球外形成了一道綠色光幕，而光幕開始隨着陶默的聲音節奏開始猶如呼吸一般不斷收縮和擴展。
而陶默的手臂上，一道道散發着血光的紅線突然出現，順着陶默的手臂從陶默黑袍內流向綠光小球內，隨着血光紅線的流動越來越快，綠色光幕也越擴越大。
在綠光籠罩了整個地上的赤紅繁複紋路后，陶默停下了聲音，而綠色光幕也停止了擴張，固定在這個大小。陶默鬆開手臂，綠色小球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開始把，把兩個被試體帶過來。」說完這話，陶默立刻盤膝坐下，開始閉目調息，回復剛剛過大的消耗。
張展被挾持這帶了出來，對面骷髏會也是一樣，拉出一個比張展大幾歲的面色蒼白的年輕女子。
女子低着頭一言不發，雖然沒有被挾持，可她依舊沒有做任何反抗，就這麼神色木然自己脫光衣服，跳進了油漆桶中。
張展則被強行拉到了另一個油漆桶附近，靠近個桶時，他立刻聞到一股古怪難聞的味道，仔細一看，才發現可以裝下五個自己的巨大油桶內，裝滿了一種黑如墨汁一般的粘稠液體。
扯著張展后領的人沒有跟張展廢話，把張展扒光，接着直接毫不猶豫的將張展丟進了油桶，張展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被好像被黑色的充滿腐爛臭味的豬油給淹沒了，渾身上下都是壓迫感，費了好大的勁，張展才終於扒開頭頂的「豬油」，冒出頭來呼吸新鮮空氣。
在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一瞬間，張展看了一眼四周的粘稠的膏狀液體，立刻發現自己眼中的藍綠系統開始又有反應了，墨金古刀和狩獵倒計時下，又多了一行字，字體顏色綠得發黑，有一種讓人一看就犯噁心的感覺。
方方正正毫無美感的字體顯示的是：流動顯影膏（改良版）。
也許因為顯影膏是完全體，這次的墨綠字體后，沒有如墨金古刀一般的亂碼，而是一段介紹顯影膏內容的文字，文字的大小比名稱小很多，而且顏色也沒有那麼深。
一種特殊的膏狀物，是覺醒造影術的神血戰士，用覺醒能力煉製的，其用法是將自身在多倍於自身的顯影膏內浸泡一個小時，顯影膏會隨自身毛孔進入體內的每一條肌肉和經脈中。在接下來的三天內，只要參加換神血的儀式，身體因為神血的改造而產生的所有變化，都會被顯影膏記錄，而後可以用特殊方法提取顯影膏，再通過造影術重現換神血儀式中，身體改造而產生的所有變化。
看到這個說明，張展直接傻眼了。
卧槽，這不就是納米顯影蟲的本地改造版？若是在自己原來那個地球，光是製造這個顯影蟲，就需要的科技發展到很高的地步，沒想到在現在這個世界，靠一個換神血后覺醒的能力，就能輕鬆實現！
看來這個世界科技發展這麼緩慢，除了有核戰後科技傳承斷層，資源極度匱乏外，各種各樣神奇的覺醒能力也是阻礙之一。
突然，張展覺得渾身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傳過來，剛開始是癢，就像是有很多螞蟻在渾身爬，可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這股酥麻的癢感立刻變得無比劇烈，而且不再只是癢，劇烈的疼痛也開始漸漸出現，就像這些螞蟻不再只滿足於在身上爬，而是開始不斷的撕咬扯開張展的血肉。
張展前一世完全沒有體會過這麼劇烈且難熬的疼痛，立刻忍不住大聲哀號起來。
一旁的張衛看到張展被折磨得如此凄慘，雙目漸漸變得赤紅起來，就要衝向路齊海和他拚命，可剛沖了兩步，就感覺自己后脖頸一陣劇痛，接着就一頭栽倒在地，四肢完全不再受自己大腦的控制。
「小衛，你跟了我那麼久，應該很清楚我的能力。」路齊海邊說，邊右臂一收，一條黑色的帶刺長鞭被路齊海從張衛的后脖頸給收了回來，「你想和我拚命？你有那個實力嗎！現在給我老實的獃著，等會實驗結束了，看在你為賣命那麼多年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張衛只是四肢不受控制，可嘴還是能罵人的，於是就接着將自己所有知道的髒話都罵了出來，以此發泄自己的憤怒。
「弱者的悲哀。」路齊海一臉冷漠地淡然說道，接着對離張衛最近的一個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那個手下立刻拿了一個布條將張衛的嘴給狠狠封住了。
在油桶里的張展完全沒有注意到張衛這邊發生了什麼，他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不知過了多久，當他覺得自己也許會被活活疼死時，一雙手將他從濃稠的顯影膏中撈了出來。
張展渾身的劇烈疼痛在離開油桶的那一剎那立刻減輕了許多，雖然身體上的疼痛減輕了，可那種疼痛帶來的精神壓力還在不斷的撕扯這張展的神經，讓他完全看不起周圍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拉出油桶。
油桶被青獅幫和骷髏會派人搬走，張展和那個神色麻木的女孩被破舊的布片隨意擦拭了一下，連皮膚上殘留的顯影膏都沒被擦乾淨，就被放在了兩個油桶原先放置的地方。
當張展的精神緩緩恢復正常，渾身基本只剩下酥麻時，他也終於能觀察四周。
張展發現自己現在盤膝坐在原來放油桶的地方，至於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拖出來的，油桶又是什麼時候被挪走的，就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把被試體固定住。」剛剛還在閉目調息的陶默已經徹底恢復了，立刻站了起來，開始指揮兩個幫派。
骷髏會和青獅幫立刻各出兩個人，用一種鐵質的固定器具，將盤膝坐地的張展和神色木然的女孩給死死的固定在了現在的位置上。
女孩依舊一言不發，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張展剛剛還想反抗一下以表達自己的不滿，不過看到青獅幫的走過來的人凶神惡煞的臉上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立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兩人被固定后，陶默從黑袍里拿出一個造型精巧的銀盒子，從盒子中拿出了兩個透明玻璃球體，球體有拇指大小，球體內刻印着一種古怪文字構成的金色浮雕，浮雕雖然不多，可卻猶如一條條金色鎖鏈，將球體內部給封住了。
在浮雕的空隙中，張展只看到了不斷衝擊著金色浮雕紅色影子，當陶默將拿着玻璃球靠近張展后，他才發現，球體內的紅影竟然是一滴活着的血液！
血液狂暴的撞擊著金色浮雕，可它一靠近浮雕就會被浮雕上的金色光芒灼傷，可它依舊鍥而不捨的不斷嘗試，張展腦海中甚至聽到了血液內部傳來的憤怒和痛苦的嘶吼和嚎叫！
「將他們的嘴打開。」陶默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張展立刻感覺到一雙手在用力扯開自己的嘴，那股力量之強，幾乎可以將自己的嘴給撕裂成兩半。
陶默慢慢走到張展面前，小心翼翼的就手上的玻璃圓球給放進張展的喉嚨里，口中念念有詞的說了句咒語，然後輕輕一彈，玻璃小球就衝進了張展的身體里。
沖入張展體內的玻璃球，內部刻印的金色浮雕突然溶解，然後凝聚成一道金色閃電，迅速地沖入了玻璃球內的血液中，而就在閃電衝入血液后，血液內的嘶吼聲突然戛然而止，而血液也不再變化形狀，凝固在了一起。
接着下一秒，血液突然由內而外地突然爆裂開，分離成了無數肉眼難辨的血沫，血沫猶如有生命一般，瘋狂地鑽入張展的五臟六腑、骨骼肌肉，開始改造起張展的身體。
這種改造帶來的疼痛感，甚至不亞於千刀萬剮的凌遲，比剛剛的顯影膏入體還要強烈不知多少倍！
在這麼可怕的疼痛下，張展連一秒鐘都沒有撐住，直接疼痛性休克了。
在昏迷了不知多久后，張展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又呈現靈魂狀態出現在了前幾天的那個神秘黑暗空間中，難以忍受的劇痛消失無蹤，而上次黑暗空間中能分裂自己靈魂的東西似乎不見了，自己的再也沒有那種靈魂被緩緩分裂的奇特感覺。
雖然還是有着少許的不適，不過也還可以忍受，就在張展想好好看看這個黑暗的神秘空間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存在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張展的耳邊響起。
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聲線很中性，不含一絲一毫的感情，聲音環繞着張展，猶如神祇在信徒耳邊的低語，而且為了讓自己顯得很神秘，聲音的發音也有些古怪，聲線中竟然還帶着一股金屬般脆亮感。
「吾之信徒，你終於來到了這裏，來到了我專門為你預留的傳承之地，展示你的智慧！釋放你的力量！突破你的極限！通過傳承之地的重重考驗，獲得我的……獎勵……吧？」剛開始的話還很有氣勢，可說到最後，神秘的語氣突然開始斷斷續續，最後語調一高，甚至變成了疑問句。
「你不是張展，你究竟是誰！」毫無感情高高在上的神祇般的語氣不見了，黑暗中的神秘聲音，現在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