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魚內亂

一晃又是三天，人魚每次出門前，都會準備足夠的食物給柳清，這一天一早，輪到小萼來送飯。

一進門，她就好奇打量柳清，想要說話，又不知從何開口，只能悻悻道：「這位公子，這幾日飯菜可還可口？」。

聞言柳清愣了愣，這幾日每天都是貝殼肉配海帶絲，也是乏味。開口回道：「不怎麼樣？」。

他是實話實說，然而小萼卻是面色一僵，因為她們平時吃的多是海帶等藻類，貝肉也就偶爾吃上一回，為了尋到乾淨的貝肉，她們每天都要早出門一個小時，想着想着，就覺得很是委屈，就要哭出來。

見這小人魚鼓著臉蛋兒，頗為可愛，柳清也是起了心思，開口道：「這不好吃，我要吃魚。」。

聞言，小萼頓時哭出聲來，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見狀，柳清苦笑：「開玩笑開過頭了」。

之後的日子，還是輪流送飯，不過小萼沒了先前的那份好奇心，來送飯的時候，看也不看柳清，將食物丟在桌上就轉身離開，顯然還在為那句「吃魚」而生氣。

這就好比，你去神牛國的人家裏做客，你點名要吃牛肉一般。

當然，飯菜也發生了變化，除了貝肉和藻類，還有各類螺類以及不知道從何處尋來的陸地生物的肉，想來，為了這些食物，這些小姑娘又是付出了不少艱辛。

柳清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極為喜歡這種純凈的感情，就像那對農村的老人，先前那白尾女子話裏有話，顯然是有什麼難處，於是打算問問。

這日，依然在打坐調息，只不過在這屋內，不見陽光不見月，身體恢復極為緩慢，外面傳來的吵鬧聲驚醒了他。

大廳內，白尾女子依然坐在主位，只不過此時面上帶着不悅，身旁站着星蘭等四位女子，下方，站着數十位人魚族男子。

星蘭開口道：「虎刺，你今日帶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

為首的那個人魚男子，便是星蘭口中的虎刺，看了看幾位女子，道：「我聽說你們救回來一個人類，交出來」。

聞言幾位女子皆是臉色大變。

白尾女子開口道：「沒有這等事，你從何聽說？」。

虎刺輕笑一聲道：「自然是有人看見，先前你們抬回來一個巨大的貝殼，裏面是什麼？你們以前救人類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星蘭幾人暗道不好，千小心萬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到。

白尾女子也是皺起了眉頭，開口道：「都是些食物罷了」。

虎刺卻像是來了勁：「有沒有，搜一搜便知道了」。

說完，招呼身後的手下準備動手。

星蘭驚呼道：「大膽，虎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裏是公主的寢宮，你們想要造反嗎？」

虎刺頓了頓，開口道：「造反？不不不，怎麼可能造反，只是，我讓手下搜尋自己的寢宮應該是沒問題的吧？雖然這裏也用不了多久了」。

幾位女子臉色驚疑不定，子蓮開口道：「虎刺，你要做什麼？你們都曾經在女王面前發過誓，永遠效忠女王，效忠王室」。

虎刺笑了笑，臉上帶着一抹姦邪，開口道：「對啊，我沒說不效忠，效忠自己的妻子也是效忠」。

白尾女子面色一白，這人竟是打起了這種主意。

虎刺繼續道：「姬清清，做我的女人，我保證效忠你，而且會帶領我人魚一族恢復往日生機」。

白尾女子，也就是姬清清開口道：「這才是你今日前來的主要目的吧？我若是不願呢？」。

虎刺看了看姬清清，又掃了一眼其他四位女子道：「你們五個人，怎麼擋住我身後這些兄弟？」。

幾位女子面色一驚，星蘭等人對視一眼，護在姬清清身前。

虎刺蔑視一笑，開口道：「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人魚族現在本就人數稀少，我不想殘害自己人」。

說的倒是大義凜然。

姬清清站起身來，推開護在身前的星蘭和鳶尾，開口道：「三天後，給你答覆，如何？」。

虎刺想了想，開口道：「你不要忘了，是人類害我們走到這一步，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待我走後，想要放了那人類，走到這一步也無所謂了，給你一天時間，明日這時候我會再來」。

說完帶領一眾手下離開。

虎刺剛一離開，姬清清便一個踉蹌坐了下去，臉上帶着絕望與痛楚。

星蘭最先開口道：「我等誓死護公主周全」。

其他幾人也是紛紛開口：「我等誓死護公主周全」。

看着幾人，姬清清感到一絲寬慰，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開口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明日，你們就帶那個人類離開，你們也不要回來，走的越遠越好」。

小萼急了，眼睛有淚水閃爍，開口道：「公主，我們不走，我們和你在一起」。

姬清清拉住小萼的手，嘆了口氣道：「我也捨不得你們，但是有一點虎刺說的對，我們五個人的力量，人魚族的兩個目標一個完成不了」。

其他人還要說什麼，被姬輕輕打斷，臉色嚴肅道：「我們有兩個目標，一是尋找到新的棲息地，二是救出我們的女王，也就是我的母親。當下最先要做的是找到新的家園，倭國人不停的給海水投放垃圾污水，我們的族人死傷慘重，現在他們還要將攢了幾十年的過期化肥倒入海中，我們必須找到新的家園，聽說夏國那邊海水很是乾淨，你們送那人類離開后，就朝那邊去吧。」

小萼淚眼婆娑道：「那公主你呢？」。

姬清清慘然一笑，道：「要救出我的母親，還是要靠那些男性人魚，我留下來，等救出母親，我們就去尋找你們」。

頓了頓又開口道：「幾日觀察下來，那個人類心眼不壞，你們若是怕尋不到路，可以找他幫幫忙。」

幾人又是低頭說了不少話，良久才分開，只是臉上都有淚痕。

第二天，柳清又被蒙上了眼睛，關在巨大的貝殼當中。

一個小時后，貝殼打開，柳清躺在裏面，看着默默注視他的四位人魚。

星蘭開口道：「人類，到岸邊了，你走吧，希望你信守承諾，不要泄露我族存在的秘密」。

柳清點點頭，在幾人身上留下一道神念便朝岸上走去，感覺到那幾位人魚女子走遠了，回頭，一躍扎入大海中。

海底宮殿內，虎刺吩咐手下離開，大廳內只剩姬清清和他二人，他朝主座的姬清清一步步走去，面上帶着淫褻表情。

姬清清面色慌張道：「虎刺，你要做什麼？」。

虎刺開口道：「做什麼？當然是繁衍後代啊，你們母女二人，我可是心儀已久」。

姬清清一驚道：「你剛才不是答應先救出我的母親嗎？」。

虎刺聞言，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剛才是剛才，那是給手下聽的，現在，先做重要的事」。

姬清清面色蒼白，開口道：「你別過來，你..」說着，姬清清在懷中掏出一顆壽螺，海底最毒的生物。

虎刺道：「你不是要振興人魚族嗎，和我繁衍後代，我們生他十個八個，不也是給族內做貢獻嗎？」。

看着越來越近的虎刺，姬清清面露絕望，嘴裏輕聲道：「對不起，母親」

然後拿起手中的壽螺一口吞下。

虎刺一愣，就要上前去阻止，身體卻是怎麼也動不了。

毒性漫過全身，很快讓姬清清嘴唇發黑，閉眼前，她似乎看到虎刺直挺挺倒下去，虎刺身後出現一個人影，像是那個人類。

柳清一個閃身來到姬清清身邊，打出一道法決，頓時一口黑水在她口中吐出，隨着黑水吐出，嘴唇的黑色漸漸散去，只是面色依然蒼白。

柳清沒有殺虎刺，畢竟和自己無仇，只是將他的身體丟去了鯊魚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