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形兵器】9

清水泉終於不再發問了，躺在床上嘴唇蒼白。暗藍色的眼睛里雖然有怒火，但更多的卻是不甘。

有栖川涉看著他身上的斑斑血跡，估算了下失血量應該沒有超過200毫升，非常不負責任地拍了拍泉的被角。

「剛剛看到一隻小野貓，我去逗逗貓，你好好想想。」

「？」

推開半掩的宿舍門，有栖川涉看見預料之中的橘發貓貓，挑了下眉尾。「你都聽見了。」

中原中也卻已經不再是剛剛那副失魂落魄模樣，反而一切如常，和有栖川交涉起了今天晚上的預備行動。

早上有栖川與黑醫已經商定在今晚將三箱物資運抵對方指定位置，而另外兩箱則要同時放出消息打亂時間線，避免有人聯想到是羊在背後操縱。

「曾經我的老師說，要在大局上藐視你的對手，在局部具體問題上重視你的敵人。」有栖川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陰暗中，聲音輕柔地像在說故事。「我建議在最開始，你最好也和羊一起參與爭奪。」

「能看出來羊之所圖的人，自然能看出來那間倉庫實際上有過多少箱物資。GSS做為雇/傭兵，武器齊全，戰力與港/黑都能打個平手。更不要說做為本地勢力的高瀨會了。哪怕是為了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掩飾，我也建議你去一趟。」

中原中也一向尊重外置大腦的意見，尤其是在剛剛他竊聽到那些消息后，他對有栖川涉的信任已經基本可以和清水泉並列了。

中原中也雙手插在機車服的口袋中，有些為難：「讓羊也去搶奪嗎？」

有栖川雖然知道他的為難，但還是故作不知：「怎麼了？」

中原中也：「如果我不在現場，他們可能會因為衝動造成別的損失。」

比如打著打著突然倔起來非要把物資全部帶走根本不管之後的計劃。

比如打著打著突然生氣然後把在場的傻子嘲諷一遍順便完整說出自己的計劃……

畢竟這些都在這群未成年，心性不足的小羊身上發生過啊。

中原中也疲憊不堪地回憶著。

「哈哈，但是如果中也和這群小傢伙們一起去了，不是更會衝動嗎？」有栖川涉輕笑。

「打到一半說讓中也碾壓他們什麼的。」

中原中也有些赧然，然而卻非常認真的思考起該如何控制住這群小羊。

有栖川從陰影里打量著站在燈光下的中原中也，想到他之後因為被羊背叛認為自己首領失格從而加入港/黑，再看他現在可以說是殫精竭慮，全心為羊群們服務的模樣，頭一次覺得有些不爽。

這股憋悶讓他問出了幾乎才一出口就後悔的話：「中也先生，明明早上你還在被他們排擠，為什麼還要去為他們考慮這些行動？」

中原中也被問得莫名其妙，他用那平靜如同風暴來襲前的海面一般藍色眼睛望向有栖川涉：「因為他們是我的同伴？」

「是他們把我帶回了羊，我們是家人。家人之間鬧些矛盾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有栖川涉有些無語，十三人議事團站成了十二一的格局，就差把自己放上被告席或者審判席，這樣還能覺得這只是區區「家人」之間的「小矛盾」？

中原中也，就你這個處理方式，哪怕泉告訴你的是你之後會被誰背叛，你也沒法挽回羊的敗局啊！

有栖川點了點頭，看著還在真情實意苦惱地中原中也，不經意地說：「如果中也實在不放心，又沒有辦法自己跟去，讓泉去吧。」

中原中也擰眉，下意識就要拒絕。有栖川涉卻搶在他開口之前說：「我和他曾經是搭檔，據我所知只是凝血功能障礙和失血，並不會在現在就讓他徹底失去戰鬥力。更何況，他和你長得一樣，小羊們總是會下意識跟隨你，不是嗎。」

中原中也衡量了下不同選擇的風險，不得不承認讓泉暫時頂替他是一個可行的法子。但思及下午那不斷湧出的鮮血，他將目光移向了有栖川涉。

「泉去，你也去。」

十三歲的中原中也做出了自認為最安全的選擇。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意外達成圍觀目的的有栖川涉，笑容標準一同往日：「好。」

看著熬了兩天夜，目測正要熬第三天大夜的中原中也離開的背影，有栖川涉斂住笑，反身回了窄小悶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