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第二，姜寒請了假，沒公司。

早還床，就接到了王女士的電話。

讓機場接。

也沒告訴誰，只說熟，第一次鵬城差，早十點多落地。

「給帶了幾包火鍋底料，爸自己炒的，比外面的乾淨，拿回放冰箱......」

姜寒腦子點暈，眼睛又澀又重，掛了電話了好一會兒才清醒，看了一眼手機。

六點半。

昨霍經理剛回，能趕候回採購部，應該為了湯淺，三年已到期，意外周採購部就會查賬。

姜寒剛想給王女士回電話，得班，沒空。

手機的屏幕一熄，映了自己的臉。

一雙眼睛如同燈泡，腫得亮堂堂的。

姜寒翻身起，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手洗了一把臉，再抬頭，看着鏡子裏的臉。

還腫。

僅眼睛腫，臉色也好。

沖了好一陣，還沒半點效果，姜寒只好放棄，給湯淺打了電話，請了半假。

請完假又給肖妍發了條信息，【寶貝，接老鄉，午見。】

從洗手間，姜寒才翻王女士發給的航班信息，網查了一。

晚點了，十一點到。

還早。

趕早班地鐵，姜寒也沒着急，廚房煮了幾速凍餃子，昨晚聚餐，只肖妍，也沒吃什麼東西。

煮的候還很餓，才吃了兩，胃裏又開始隱隱發疼。

姜寒擱了筷子，沒敢再吃。

收拾完碗筷，姜寒換了衣服，提了機場。

早的地鐵擁擠，姜寒沒加塞，等了兩趟，錯了班高峰期，才坐了地鐵。

本以為間綽綽余，到了機場看到銀幕的信息才發現，飛機壓根兒就沒晚點多少。

已經到了。

姜寒望了一圈，全潮，翻手機，正準備問王女士對方的電話，左邊肩膀突然被戳了一。

姜寒回頭。

一廋高的男，白色T，黑色短褲。

耳朵塞了一對耳機。

姜寒詫異地看着跟張囂張張揚的臉，怎麼也沒想到，王女士口的熟，會蕭銘。

同諶菲一樣，蕭銘土生土長的鄰居。

從生三就認識。

連后換房子，三家為了維持友誼，都買了同一區，同一棟樓。

熟悉程度，堪比一娘生的兄弟姐妹。

兩年姜寒了鵬城后，蕭銘也了外地做練習生，兩再也沒見。

姜寒還沒開口打招呼，蕭銘就盯着浮腫的眼睛，發揮了的尖酸刻薄，「整容了？」

「還整得么難看。」

姜寒：......

—

姜寒將接，了附近的茶餐廳，鵬城的吃食偏清淡，姜寒點了幾樣特色茶點。

一端，蕭銘看着跟的春卷，紅糖糕，雞爪，極為嫌棄，「就請吃？」

「都鵬城的特色。」

蕭銘一臉懷疑，「鵬城的特色，海鮮嗎。」

姜寒：「......」

「沒錢。」

「沒錢摳搜，區別很。」

姜寒沒理，「怎麼了鵬城？」

「拍廣告。」

姜寒：「......」

「眼瞎了吧。」

「視力好著呢，5.0。」

「又沒說瞎。」

蕭銘：......

蕭銘沒再給耍嘴皮子，看着浮腫的眼睛，神色認真地問，「眼睛怎麼回事，哭了？誰欺負了？」

鬧歸鬧，但畢竟候一塊兒長的，稱兄弟么多年，多少還會護著。

姜寒目光一躲，「昨晚看了部偶像劇。」說完等損，問，「火鍋料呢？」

蕭銘彎身打開了自己的包，從里提了一包東西遞給了。

姜寒接，看了一手機的間，催，「趕緊吃，午還得班，什麼候走說一聲，再給踐行。」

見蕭銘黑著臉沉默地看着，姜寒到底些意，沖一笑，「請吃海鮮。」

—

蕭銘的公司就附近遠，姜寒將送到了租車，沒再回，直接了公司。

到了辦公室，正午休間，屋裏熄了燈沒。

姜寒沒睡好，又跑了一趟機場，腦子一團昏沉，拿着水杯了茶水間。

午休辦公區域的燈光關了半，樓層昏暗，很安靜。

姜寒打開茶水間的柜子，取了咖啡罐。

飲水器里的水正燒，姜寒坐了旁邊的圓桌等，想起蕭銘，掏手機，準備給發了信息。

點開微信，列表欄里，已經沒了那熟悉的黑色頭像。

心口微微一縮，姜寒吸了一口氣，快速找到了蕭銘的微信。

【到了沒。】

【馬。】

【到了回信息】

【以為旅遊的，忙着呢，沒空回信息，還，王阿姨剛發信息問，沒好好招待，該怎麼回。】

「......」

【已經請吃了......】

姜寒低頭編輯著信息，隱約聽到身後動靜聲，以為同事，並沒回頭，埋着頭繼續同蕭銘掰扯。

片刻后，突然一低沉的聲音，「打熱水？」

熟悉的聲音，姜寒心弦一震，抬起頭，陸焰拿着杯子，立飲水機，正看着。

許辦公室的空調開得低，白色的扯衫外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西褲齊腳踝，黑色皮鞋，立那，一雙長腿筆直挺拔。

俊美的五官，清冷矜貴。

姜寒想起了肖妍所說的門面擔當。

確實如此。

一直身雲端的之驕子。

腦子裏的昏沉，牽得陽穴一陣陣跳動，無一提醒，昨夜的難受，都同沒任何關係，無論交往之，還交往之後。

從始至終都自己一唱獨角戲，一段見得光的感情里，患得患失，喜悲。

強烈的對比，姜寒頭一回意識到了自己的卑微。

——那一種低到塵埃里的自卑。

種感覺，讓姜寒自己都覺得厭惡。

胃又了隱疼。

「用。」姜寒平靜地挪開了視線，起身將桌的咖啡罐，匆匆地放進了柜子裏，再拿起玻璃杯，沉默無言地從身邊走了。

沒多的寒暄，一如既往的認識。

地的陰影交錯而，無聲無息。

陸焰眸子一抬，回頭，茶水間的玻璃門已經跟合。

「......」

—

到了辦公室，肖妍已了。

因嫌辦公室趴着舒服，特意附近的一處公寓租了一間房子，只用作午休。

會兒臉都睡了一印記，見到姜寒，肖妍眼睛一亮，「寒寒回了，哪老鄉鵬城了，怎麼沒聽......」正說着突然一頓，朝着姜寒走了，近距離地看了一眼的眼睛，似確定，突然門口打開了燈。

刺眼的燈光照得姜寒意識地別開頭。

肖妍驚訝地看着，「怎麼了？」

姜寒找了同樣的說辭，「昨晚無聊，看了偶像劇。」

「真行。」肖妍從抽屜里翻了一瓶眼藥水，遞給了，問，「什麼偶像劇。」

「午夜凶鈴。」

「......」

肖妍正懟，湯淺推門走了進，看到姜寒，問了一句，「接到了？」

姜寒點頭，又，「昨晚多謝湯姐。」

「什麼多謝，公司聚餐，送回，的職責？」湯淺也注意到了的眼睛，神色微微一動，關心地問，「沒睡好？」

姜寒沒解釋，「沒事，會兒就好了。」

湯淺也沒再問。

等廖潤回后，便同幾吩咐，「手頭的工作先停一，兩咱把三年的數據，都對一遍。」

果然盤賬了。

姜寒管理的都產品，尤其繁瑣，整一午都坐電腦，整理數據。

幾份原本找陸焰簽約的文件，也暫擱了一邊，霍經理既然回了，所的東西就得目簽字，才能拿到總辦。

臨近班，肖妍又給發了信息。

【地主之誼，晚請老鄉吃飯。】

【數據核對完了？】

【像么能幹的，哪裏需核對，保證項項準確清楚。】

【笨鳥先飛，加班。】

【眼睛瞎了。】

【眼藥水，謝了。】

【.......那就走了，剛報了一聲樂班，一后就得開課了。】

「......」

【祝成功。】

肖妍典型的本地，能加班從加班，就算需加班，也能找各種理由搪塞。

辦公室的也都已經習慣了。

隻影響工作，湯淺也沒管。

湯淺家裏孩子，正考，班也走得早。

到了晚，辦公室加班的，就姜寒廖潤兩。

為節省間，姜寒沒餐廳吃飯，樓的麵包店買了一麵包一瓶冷飲，付賬碰到了后的廖潤，姜寒回頭讓將手裏的東西給，一塊兒付了賬。

樓里的都已經班，並擁擠。

電梯內只姜寒廖潤兩。

樓層往，廖潤盯着跳動的數字，猶豫了一陣，突然抬頭同姜寒，「姜姐，庫房那邊的副資材，覺得，還得盤一實物。」

副資材一直都肖妍管。

姜寒一愣。

廖潤卻瞥開目光，解釋，「肖姐性格一向咧咧，說了，估計也聽進，看一月，公司所的副資材進庫，肖姐都沒核對，所以，......」

肖妍什麼樣，姜寒自然清楚。

腦子聰明，但玩心。

別說一月，恐怕一年的東西，都沒目。

「多謝廖提醒。」

—

加到了九點，姜寒才了班，手裏提着蕭銘給的那袋東西，廖潤跟着一了辦公室。

廖潤關了燈，跟身後，「姜姐一會兒打車，還坐地鐵？」

「地鐵。」九點半最後一班到區附近。

「那也坐地鐵吧，姜姐到哪一站......」

公司內除了肖妍湯淺，沒知住哪兒，就算肖妍，姜寒也很少邀請自己那，就怕無意間撞陸焰。

「應該順路，用管，早些回休息，明還得繼續忙......」

「好，那送姜姐進站，晚了安全。」廖潤看向了手裏的袋子，「幫姜姐提吧......」話音剛落，對面的，走了一，廖潤抬頭。

——陸焰。

廖潤一愣，顯然沒料到陸焰還，神色立馬變得緊張局促，彎腰打了一聲招呼，「陸總。」

姜寒立廖潤的左側，擋了一部分視線，只看到了半邊肩膀，跟着廖潤附了一聲，「陸總。」

「嗯。」陸焰點頭，提步往。

三同往電梯口走。

誰也沒說話。

廖潤本就靦腆，平見到別的部門的，說話都結巴，更何況面對陸焰。

陸焰走面，先按了電梯。

沉默的等待，廖潤立姜寒身邊，繃緊了脊樑，緊張地氣都敢。

「叮——」電梯門打開。

陸焰先進，走了最里側。

姜寒跟着進，目光微垂，巧妙地避開了的視線，只往裏走了兩步，便轉了身。

廖潤最後一進，靠了樓層的按鍵處，伸手按了樓層1。

密閉的空間，氣氛比起剛才，更加的壓抑。

電梯往了兩層了，廖潤才鼓起勇氣回頭，看向陸焰，「陸總，幾層？」

「負二。」

「好的。」廖潤點頭，轉身，趕緊按了一負二。

樓層快速地跳動，間沒任何停留。

姜寒微微抬頭，盯着樓層的變化。

兩並非第一次班相遇。

兩回，都陸焰則先負二，姜寒一樓，繞一圈，再負二。

眼見快到一層了，姜寒輕提了一口氣，突然轉頭同廖潤，「剛辦了張地鐵月卡，待會兒刷的。」

廖潤一愣，「......」

電梯一頓，停了，廖潤也顧得問，先同身後的陸焰別，「陸總，慢走。」

陸焰點了頭，目光輕抬，深邃的眼眸瞟向了姜寒。

姜寒卻沒看，身子朝着的方向，微斜了一，點了頭，隨後跟廖潤的身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