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人低語

「就哭也別夢裡，知的，望京城才俊般多，春宵苦短，肯定沒空搭理。」

「會搭理的！」

狠話說給沈意遠聽的，但更像說給自己聽的，越說還越惱，的額抵肩，流淚豆的淚珠自沾濕的眼睫「啪嗒啪嗒」落，直直落沈意遠心口處，順勢滾后，身陳舊傷疤淺淺的凹陷處停留，攢了兩三滴淚后，繼續滑，隱於腰身處散落堆疊的玄黑衣袍。

常年練武，寬肩闊背窄腰，一身腱子肉無需刻意提氣使力也清晰見，兩側腰腹逐漸向匯聚的線條也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只一從背側延展至腰際的橫向刀疤破壞了流暢的線條。

悲喜皆耗神，林晚宜的頭緩緩滑，沾淚的臉頰貼的胸膛，的皮子似衣裳吸水透氣，未得及滾落的淚全洇開兩相觸的地方，濕漉沾粘，覺得舒服挪開臉，又看見身囤了淚的傷疤，更悲從，撐開酸澀腫脹的眼皮看，巧的鼻頭暈著紅，貝齒反覆咬磨著唇肉。

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沈意遠心顫，探指到唇邊，鉗住的頜，輕柔撫顫巍的唇。

看視線落處，抵猜到為何心傷，托起低垂的頭，額頭相抵，濕漉的睫掃的眼，心底驀地軟了一塊，往潮潤的眉眼，眼神無比溫柔：「都好了，再兩年疤就淡了。」從蜷心窩處的袖取慣用的帕子，微拉開些距離，將春日用的絲帕覆於眼。

絲帕薄透，沾水即顯，隱隱綽綽顯眼尾洇紅，嬌柔生媚。

指腹輕動，隔著濡濕的絲帛摩挲：「捨得讓燦燦當寡婦。」

「祖父傷了筋骨，些只皮外傷，只落了些丑疤而已。」

「燦燦愛俏，莫嫌棄為夫丑啊。」

沉穩而低緩的聲音如涓涓細流般潤入林晚宜心湖，撫平湖盪起的浪花，只余粼粼的漣漪。

輩子一遭，林晚宜成長了少，但畢竟年歲輕，兩輩子算一起將將二十載，實難看淡生死別離，岱通院聽祖母說往，越美好就越覺遺憾。

塞外夜空依舊朗朗，並肩賞景之陰陽相隔，確再見到了，情之能白頭何等憾事。

共眠么些，甚至共浴，豈會清楚身哪些疤痕，本就些消沉的情緒重看到陳舊的傷痕到達了頂峰。

箭傷刀痕處淺淺的褐色，北戎風沙烈日炎，一身麥色肌膚，傷疤算顯眼，林晚宜卻能透疤看見初初受傷皮肉翻開鮮血涌的樣子，才淌了淚。

其實也明白祖父，祖母就拼了性命，也會讓步祖父的後塵的。

激動的情緒安撫，會兒已經緩了。

「哼嗯。」推開的手，按住蒙眼的帕子揉了兩眼，后將沾濕的帕子攥進掌，朦朧的水霧慢慢散開，露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掀開吸飽了水汽的沉重眼帘嗔，「知丑就好，喜歡，今日起開始抹葯，定將丑疤祛了。」

紅紅的鼻頭堵著，說話瓮聲瓮氣的，因攥著帕子而蜷曲的指節落腰腹處的刀疤，后長的皮子格外軟滑，指節稍動動，似心疼舍。

料一刻就攤開掌，用微涼的帕子將那處遮了嚴實。

「真的丑。」

轉變之快，連沈意遠都沒猜的心思。

從北戎回望京近一年，些都舊傷了，祛些已經長成的舊疤容易的事，沒同林晚宜說些，只用溫熱乾燥的掌包裹住腰側的手，溫聲：「好，只燦燦瞧那些俊俏郎君，定日日抹葯。」

「就瞧，瞧為往後做打算的，比五歲呢，別說五年了，就早走一月也找旁的郎君替，看敢敢丟一。」嘟囔著將腰間的衣裳往身披，「春捂秋凍，還趕緊披，當心從說虛話的，外頭鍾情於的郎君多著呢。」

容貌極盛，性子也討喜，往宴席常痴迷目光偷摸落身，看得隱晦，但都瞞沈意遠的眼睛。

高門之美艷姬妾成群，一代代傳，子孫後代都儀錶堂堂，隨便抓一都算得俊俏郎君，那些偷看的世家子弟也都一表材。

沈意遠吃味，趁林晚宜展臂將衣袍拉至肩頭，攬住盈一握的腰身，將抱滿懷，低頭吞反應及的驚呼聲。

林晚宜鼻子正通氣，氣比平常更短，只一會兒就受住了，沈意遠沒為難，只櫻紅的唇瓣流連，啞聲：「該注意些，春夜還帶著涼，光著身子確實些冷，還請燦燦幫驅驅寒。」

「呀。」身驟然騰空，還些喘的林晚宜慌忙收緊了抱著脖子的手。

健壯的手臂穿林晚宜的膝彎，稍一使力，輕鬆將橫抱起，白色的裡衣還未完全穿好，只虛搭肩，站直滑落墜腰腿處。

林晚宜穩住身子后伸手夠，卻怎麼也快衣裳滑的速度，揪著的頸肉睨一眼：「幫驅寒也先將衣裳穿好啊。」搖晃著腿想，「先讓，讓秦桑幫煮碗薑湯。」

沈意遠動，耳畔緩緩聲：「燦燦喜薑湯之味。」

林晚宜嘴角翹翹，映著燭光的眼底盛滿了笑意：「喝又喝，待喝完了遠著些就了。」

沒良心的。

心裡冒么詞，覺得甚配，寵溺一笑，說：「今夜無風，薑湯端進后味散，燦燦再想想其法子吧。」

「還能什麼法子嘛，覺得冷，然現就榻，蓋著被子焐一會兒就好了。」看一眼辰，「候早了，也該睡了，放吧，沐浴了。」

「燦燦管了嗎，願意幫、陪了嗎？」

說完就深深地凝著林晚宜，眼巴巴地看著。

林晚宜見樣，又開始覺得像憐兮兮沒肉骨頭吃的狗狗了。

「管啊，幫也陪的。」對模樣沒什麼抵禦力，想也想就勾著的脖子，臉側啄了一口：「那先洗嘛，或者說說想怎麼幫嘛。」

「沐浴甚好，熱水能散寒氣。」沈意遠勾笑，收緊手臂，抬腳往浴間走。

林晚宜拍胸口：「倒先放呀。」

沈意遠意味深長：「燦燦幫驅寒。」

忽地明白了說的驅寒如何驅的，陪原么陪法，想起次水裡奇異的觸感失控的感覺，剎那間，頰飛了兩片紅霞，腿也軟得晃動了，將通紅的臉藏進胸膛處：「色胚。」

沈意遠身未著衣物，清晰感受到臉的燙熱，低頭髮頂落一吻：「燦燦說陪的。」

剛成親多聽話的啊，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床榻那些事情也都依著，才多久啊，都學壞了。

林晚宜才承認跟著才學壞的，直接將帶壞沈意遠的頂帽子戴到了林晏晝頭。

二哥哥整日口無遮攔，肯定二哥哥學壞了的。

捂著發熱的耳，緊閉雙目，頭一伸：「陪陪陪，誰叫想當寡婦呢。」

……

水面翻騰，久久難歇，蒸騰的水霧將寬的浴桶罩住，無力掛桶沿的粉白藕臂若隱若現。

水熱，更熱，林晚宜覺得自己快被肆虐襲的熱火燃成灰燼了。

扒著桶沿逃，等起身，腰間的灼熱掌就將拽了回，一撤一進，腦星光迸散，直接化作灘水，與浴桶所剩多的水融合。

手軟軟搭橫腰側的手臂，被燙的顫了幾顫，迷濛眼的濕痕，分清淚還水。

暈暈乎乎地想，哪裡需驅寒，需散熱才對……

洗凈榻安歇，已經夜深，偶蛙鳴入耳。

沈意遠的按揉，困意愈發濃，但想著因為驅寒被打斷的對話，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些，借著朦朧的光線仰頭看。

「會會想念北戎的日子？」

塞外風光，連祖母都念念忘，八歲就領略南北兩處風光，四四方方規矩繁多的望京城所求嗎？

帳內昏暗，微弱燭光透進，只能看見的輪廓，看清神色。

沈意遠揉腰的動作未停，另一隻手幫歸攏垂散的髮絲：「想念的北戎，而一路走的弟兄。」

「想回嗎，回北戎做自瀟洒的將軍？」

雖才學輸文臣，但畢竟武將，二哥哥還總將邊塞衛疆土一類的話掛嘴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文，日日對著，應該也會覺得枯燥無味吧。

「領兵戍邊事，依皇命而行才正。」

林晚宜撇撇嘴，滿回答：「理誰會說，關心，怕覺得悶。」

「起初悶，但之後便覺得了。」

林晚宜眼裡浮了笑：「甜嘴，跟說正經的呢，爹說會北戎了，真的嗎？」

「兵動，則百姓安居，如今國泰民安，回也帶遊山玩水。」

刻想著，知何才能成行的模糊規劃也，林晚宜笑得燦爛，聲調也輕快了許多：「誰會北戎那地方遊山玩水啊，也該江南啊。好歹成長的地方，罷了，陪看看吧。」

「先說好了，能吃苦的，記得刻呵護。」

「捨得。」

「那就好。」

……

淡月籠紗，春夜柔醉。

連夢都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