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一些麻煩還在路上,但沒關係

第五百零三章 一些麻煩還在路上,但沒關係

茫茫大海上,林葬天與對面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孩面面相覷。

倒是說句話啊,現在多尷尬。瓷娃娃一樣的白衣小孩皺着個眉頭,有些欲言又止。

林葬天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人」,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雖然早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出現還是有些意外的。之前遇見的那位天下術法的源頭,也就是那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和他其實算是「同門」,都是這方世界自然誕生的初始的存在,沒有他們,也就沒有這個欣欣向榮的人間。為了維護人間的安全穩定,他們其實做了很多人們看不見的努力。

就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面前這位,地神?還是什麼?林葬天想了想,還是緩緩說道:「沒什麼,不重要。」算是回答了他的那句疑問。語罷,林葬天將視線投向茫茫的東海海域,眉頭微皺。不知道冰帝她們那邊如何了,南宮七溪又在何處?眼下的東海,已是風平浪靜,雖然還能偶爾看到一些掀起的風浪與海嘯,但是相比之前,它們明顯要失去了一股合力,只想着突破防線登上陸地,然後大吃特吃,以帝國百姓的血肉飽腹,以至於力量分散,憑着帝國的軍隊和趕來的諸多援軍,讓它們敗退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更何況,還有個無可匹敵的浮屠軍團在海上。

見此,林葬天稍微放心了些。當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的時候,林葬天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色,之前他一直都掩飾得極好。他低頭看去,想着那位齊祥其就這麼沉入大海死去了,一時間還覺得有些亦真亦幻,說實在的,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兇險非常,不足為外人道也。至於現在就放鬆下來是不是過於不謹慎的問題,林葬天覺得以身旁那位神靈的品格,還不至於欺負他這個還未擠身神域的傢伙。更何況,出來之後他發現外面有一圈淡淡的靈氣漣漪消散,再抬頭看了眼天空,一想便知是這位善解人意的神靈幫助他們擋住了一些來自天道的窺探,免得降下天罰,讓人間遭殃。

身後的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孩看了眼林葬天,皺了皺眉,也沒計較林葬天的失禮,只是也跟着林葬天望着東海。他背着雙手,一副老派的模樣,只不過配合著他這張過於稚嫩的臉龐,看上去總是顯得有些搞笑。

過了一會,林葬天緩緩地收回視線,轉過頭去,見後者也正嚴肅地看着下面,不由得輕笑道:「既然如此感興趣,為何之前一直都不出現?」

「我……」瓷娃娃一樣的小孩聞言,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支吾著說道:「神靈,是不能干涉人間事物的走向的。」

「理解。」林葬天笑了笑,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說着,他嘴角不禁勾起,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是他既然已經出現在這了,那就說明神靈確實也是可以干涉人間的事情的,只不過要有分寸,要把握好度。雖然林葬天心裏面這麼想,但也沒有說出口,以防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了去。這天大地大的,萬一真的有哪位神靈閑的沒事偷聽人間的話語,讓他們把林葬天的這句話給偷聽了去,那麼到時候人間面臨的,恐怕會是比域外異族入侵帝國還要大的災難了。經過這件事,也算是驗證了林葬天的一個想法。

林葬天視線隨即投向剛才齊祥其落下的方向,沒什麼遺憾地嘆了口氣。齊祥其死得不怨,在不知道神靈對人間的看法的情況下「請神」,非常容易變成「請神容易送神難」的狀況。神靈雖不在人間,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都在關注著人間。所以當齊祥其請來那尊連他都沒什麼把握控制住的神靈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在死亡的邊上了。當林葬天一劍斬開那尊神像的時候,其中的氣息已經讓林葬天算是直面了某種程度上的「深淵」了,只不過在齊祥其所營造的空間內顯得並不是那麼明顯罷了。那時候,齊祥其已經走上了通往死亡的道路了,而且完全沒有了回頭路。

封神巔峰與真正的神靈,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林葬天收回視線,看了眼身後那位不知為何有些愁眉苦臉的瓷娃娃臉神靈,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瓷娃娃一樣白凈的小孩聞言愣了一下,張著嘴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想了一會之後,最後只好無奈嘆息道:「沒了……」他皺着眉看了看周圍,一雙眸子亮過一層金色的流光,瞳孔驟然豎起,凝為一雙金色的瞳子。他注視着人間大地久久無言,最終身形飄蕩後退,一身的靈氣蕩漾開,像是暈染開來的水墨畫,在藍色的天空中層層消散,最後只剩下個腦袋的他深深地看了眼林葬天,語重心長地說了句:「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但是還望你不要為了自己的目的,傷害人間。」他抿起嘴來,半是提醒地說道:「有些邊界,能不觸碰,還是別觸碰的好。」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面容就開始模糊起來,最後一陣風吹過,他存在的痕迹便也跟着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放心。」林葬天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他。但即使他不這麼說,林葬天也不會那樣做的。他雖然有自己的目標,但是也沒有到將人間拋棄不顧的地步。他最後往天上看了一眼,神情略顯複雜。

林葬天收回視線,身形驟然墜落。冥劍和漆黑的帝座也緊接着跟着下落。

大海上,在離海面一丈距離的時候,林葬天忽然停了下來。

他腳下的海面突然塌陷下去,就像是被隕石砸出來的巨坑,層層疊疊的海浪推向四面八方,將方圓幾里的海面清理得乾乾淨淨的。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從遠處逐漸湧來了密密麻麻的域外異族,他們逐漸把那些閃爍著金色光芒的海面給填滿,就像是塗鴉一般,飛快地佔據了顏色的領地。

林葬天眼神淡漠地掃了一眼,隨即後退一步,坐在了帝座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斜倚在帝座上,一手撐著下巴,靜靜地注視着前方那些以化為人形的域外異族為首的存在,這其中,就有之前的那個穿着黑色鱗甲的男人,他腰間還綁着之前的那個斷了的三叉戟,看起來他對那位域外主宰還是挺忠實的,不像其他域外異族,都想着從中分一杯羹,若不是那位身形俱散,估計他的殘軀還得讓他們爭上一爭。

他們身上沒什麼殺氣,頂多有些不服氣罷了。知道他們過來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殺掉他,所以林葬天也沒什麼反應,他只是悠閑地等待着他們,想聽聽看他們怎麼說。

海風動蕩,倒是沒有了之前的寧靜與肅殺。

遠處。

瞎眼白虎依舊是在空中跑來跑去,在它腳下,大海上出現了一個個「窟窿」,那些域外異族掉入其中彷彿墜入山崖一般,竟是都摔死在海中。

應蒼宇還是待在那個金色通道附近,他的面前,是怎麼也數不清的域外異族,它們皆虎視眈眈地注視着應蒼宇,對於它們而言,一個境界高強的人類的身軀是大補。

李丘北扛着那把紅色長刀,赤裸著上身站在船頭,前方的域外異族的屍體浮在海面上,戰船劃過,把它們的屍體分開,開出了一條血路來,海水藍紅相間,彼此誰也離不開誰,混合在一起。李丘北嘴唇有些乾裂,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媽的,這些東西怎麼殺也殺不完!」

剛回到船上休息的洛梅抬頭看了眼李丘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背靠在船上,和噬元依偎在一起。

她知道李丘北並不是想要得到誰的回答,只是眼下船上大家都實在太累了,李丘北為了提一提精神才說的。他們現在在往回走,海岸線邊上,那道防線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域外異族,它們個個身軀龐大,似乎都想要以蠻力衝撞開這道由公孫家和墨家合力建造的防線。

隨着他們越來越接近那邊,李丘北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青白,他咬了咬牙,強行提起一口氣來,把肩上的紅色長刀放了下來,重重地擱在船頭,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印子。他也不心疼這艘戰船,只是視線緊緊地盯着遠處的那些域外異族,他知道,但凡讓它們其中的一個登上了帝國的領土,都算是他的失職,都是在打他的臉!

所以……戰吧!

李丘北挪動雙腳讓身子站穩,眼神堅毅無比。

星花他們也在防線那邊,除了北辰和無禪和尚,她們幾個都在防線這邊阻擋着那些域外異族登上帝國的土地。

其中還有不少域外異族爬在那道牆上的,但是很快就被打了下去,防線這邊密密麻麻的,光是域外異族就已經足夠讓人眼花繚亂了。有時候紅栗都擔心自己殺的太快會不小心傷到自己人,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還是自己想多了,比起人類,那些域外異族的個頭明顯都要大上不少。在這邊,可以說是讓紅栗見識到了帝國究竟有多少種族在軍中,除了人類以外,還有不少其他種族也都在軍中,此刻也都在奮力抵抗著域外異族登岸的舉動。紅栗嘴角翹起,不禁想起林葬天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滿嘴沒一句實話的人,居然從未騙過自己。她笑了笑,臉上的神色煥發出一股難言的魅力。紅栗覺得當初沒有讓林葬天答應她的那個要求實在是太虧了。早知道我就再糾纏一番了。她於心中無聲地念叨了一句。

至於北辰,則一直緊跟着無禪和尚,他去哪,北辰就跟到哪,他知道那位以「無禪和尚」自居的男人究竟為何人,所以想要跟在他身後,從他的一舉一動中觀道,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對於北辰來說,也是終身受用了。後者似乎也是看出了北辰的想法,所以他的速度一直都沒有很快,不然以北辰的身法,是怎麼也跟不上他的。

無禪和尚於空中張開雙臂,身後一尊金色的佛像顯現,然後後者頓時伸出了六隻手臂,同時又多出了兩顆看不清面容的頭顱,威嚴非常。

北辰仰起頭,心中感慨了一句:「這就是所謂的三頭六臂嗎?」

隨即他眼中一道道金光閃過,無禪和尚向前探出一雙手,他身後的佛像的手臂也隨之伸長,一張張金色的手掌彷彿憑空出現在大海上,將那些涌過來的域外異族全部碾碎,轉而看海面,卻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模樣,而那些龐大的域外異族,則一個個的失去了生機,漂浮在海面上,鮮血瀰漫海水。

北辰望着眼前這波瀾壯闊的一幕,突然心有所感,心中好像有一顆種子突然生根發芽了一般,無限地向上,且生機勃勃,有着無法遏制的生長之勢。他看了眼空中的那位正回頭微笑看向他的男人,後者的臉上似乎還有些惡作劇般的無惡意的笑容。北辰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雙手合十,微微頷首,無比鄭重地說了句:「感謝。」然後他瞬間化作一道金光遠去。

無禪和尚輕輕點了點頭,眉頭一揚,隨後舒展,他舒了口氣,扭了扭脖子,雙手叉腰,望向遠處,他大致察覺到了林葬天那邊的氣機變化,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他於是收回視線,看向周圍。域外異族還是源源不斷地向著這邊涌過來,不過其中化為人形的存在已經很難找到了。無禪和尚見此,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這場戰鬥要沒個盡頭了呢,他看了眼林葬天所在的位置,笑了笑,「現在就看你怎麼讓這些傢伙打道回府了……」他想了想這件事若是讓自己來的話該如何,想了一會,他馬上愁眉苦臉起來,嘴裏罵罵咧咧了一句,然後振作精神,想着何必要難為自己,一邊瞬間消失在原地。

空中只留下一道若有似無的佛音,餘音裊裊。

遠處。

林葬天安靜看着已經聚集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眾多化為人形的域外異族,他們都看着斜倚在帝座上的林葬天,互相沉默無言。

擁擠的人群中,一個身披黑色鱗甲的男人向前一步,開口道:「人類,我們談一談吧。」

「嗯?」林葬天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人居然還是他,看樣子現在已經化為人形的域外異族當中,他是能說得上話的那個人之一。同時林葬天也注意到,在男人的左右兩邊,站着幾位和他境界差不多的域外異族,他們的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看向林葬天的眼神都有着嗜血的意味,並沒有那麼的友善。在他們的眼中,或許也只有林葬天這個殺掉了他們域外主宰的人類能夠擔當起帝國的話事人,和他們談判。

林葬天嘴角微微翹起,下巴離開手掌,緩緩坐正身體,雙手交叉,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只不過背靠過去,看上去比之前稍微認真了一些。他依舊沒有離開漆黑的帝座。

林葬天這般舉動落在圍在他周圍的域外異族的眼裏,可以說是一種侮辱。所以林葬天肉眼可見的,站在男人旁邊的那些人,臉色紛紛變化,變得難看了許多。其中就連那個一直給人好聲好氣說話的身披黑色鱗甲的男人的臉上也險些沒有掛住表情,他咳嗽了幾聲,表情僵硬地乾笑道:「這場戰鬥對於我們雙方而言,死傷都太過慘重了……」

「所以呢?」林葬天好像根本無所謂似的,不在意地問道。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感覺自己如針扎耳一般,不少人幾乎都難以制止自己的手,想要將那個大言不慚的人類給撕爛扯碎,生吞活剝了。但是在前面的幾個域外異族的部落首領們都不發一言,他們輕輕哼了一聲,後面有些騷亂的大軍就瞬間沒了聲音,安靜了下來。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們希望和你們做一場交易。」

「請說。」林葬天點了下頭,示意男人繼續說。

「我們希望能和你們共存,我們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只需要你們能夠提供一塊土地給我們,讓我們得以繁衍生息就好。還有,我們和海族希望可以讓我們當中天賦極高的部分年輕人去帝國的學院學習。」男人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道。

林葬天默默聽完,搖了搖頭:「不行。」一點餘地都沒留。

「人類,希望你不要太得寸進尺!」這時,男人旁邊的一個臉頰瘦長的男人突然開口,他向前一步,面目猙獰,但是很快被一身黑色鱗甲的男人攔住了,他嘆息一聲,搖搖頭,把他拽了回來。

「為何?」男人看向高坐在帝座上的林葬天,有些不解地問道。

林葬天看向他,搖搖頭,嘴角勾了勾,然後緩緩說道:「你們未免想得有點太美了,劃分一塊地方給你們,還要讓你們有機會去帝國的學院讀書,你覺得帝國的百姓會答應嗎?你們能夠保證一直抑制自己的血性,不吃人類,不傷害人類嗎?很難的吧?而且先不論你們的這個要求對不對,光是和海族聯合入侵帝國的這一行為,就註定無法讓你們與我們達成和平條約,我們這邊沒人會答應的。雖然我也很想讓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停止,但是世事並不都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帝國的領土不容侵犯,你們也別痴心妄想了。現在應該是你們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有求於你們。」說到這,林葬天換了換腿,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面,然後緩緩說道:

「以現在的進度,要不了一天,你們一族就會只剩下站在我面前的這些人了,可能還會更少,你們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嗎?記住,是你們入侵的我們,而不是我們入侵的你們。」林葬天稍微加重了些語氣,「入侵他人領土的人,沒有資格要求我們任何事情。」

「可是我們資源貧瘠……」男人旁邊,一個一直默默聽着的人突然開口道,他穿着身不合身的白衣長袍,眼下有些焦急地說道。

林葬天瞥了眼說出這句話的人,冷哼了一聲,「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過於不要臉了。」

被林葬天瞥了一眼的那個人突然感到自己的喉嚨哽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他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來,對於方才從林葬天身上傳出的那股氣勢感到有些后怕,連他也不知道為何,那股恐懼彷彿在心田裏面無休止地擴散開來,讓他的身體都不由得開始有些微微地顫慄。

聞言,眾人皆有些沉默,他們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林葬天說的這些確實如此。他們之所以都聚集在這裏選擇和聲和氣地與林葬天談判,就是知道他們這方的勝算已經不大了,現在就看誰不願意再消耗下去,最先選擇撤兵了。但沒想到他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點也不示弱,就連一絲一毫的餘地都沒留,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站在前面的那個身披黑色鱗甲的男人眉頭緊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著,他神情十分嚴肅,額頭上的汗水從臉龐流下。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那些話也不是他的想法,他雖然是域外的首領之一,但此刻也只不過是充當了所有域外首領的一個傳話人的存在,擔當起了最容易先死的那個角色。

「這樣吧……」林葬天看了看眾人,終於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眾人突然睜大雙眼,激動非常,齊聲問道。

林葬天雙手鬆開了些,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金色的圓球,滾落到了林葬天的手中。眾人疑惑地看着林葬天手中的那枚金色的圓球,然後又將視線投向林葬天,眼神中帶着詢問和好奇。

「這是乾坤球,一個蘊藏着空間規則的寶物,能夠容納下你們所有人。若是你們願意,我可以讓你們暫時居住在這裏面,等到我擠身神靈,到了神域之後,再將你們放出來,到時候是生是死,該如何生存,就靠你們自己的了。」林葬天一邊將其上下拋了拋,一邊解釋道,那顆貌不驚人的金色圓球在林葬天手中上下躍動着,像一顆生機勃勃的太陽。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林葬天手上的那枚金色的圓球上面,那在他們的眼中已經不是一顆簡單的球狀物體,而是生的希望,包含着他們每一個人的未來。

「怎麼樣?這個條件對你們來說簡直是優待了,不費一絲力氣就能到達神域,這是多少人求之不來的事情啊。」林葬天笑道。

男人還是比較冷靜,問道:「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若是你到神域之後,又將我們全部殺掉了怎麼辦?」

林葬天笑了下,點了點頭,為男人的這個問題表示認可。他笑道:「我若是想殺你們的話,現在就可以。」說到這,他的殺氣一點也不留餘地的爆發了出來。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了死亡的邊緣,若是不小心踏錯了一步,就已經是在死亡的路上了。當所有人都感到極為不適的時候,林葬天嘴角勾起,渾身的殺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有過似的,收放自如。他看了看彷彿死後重生的眾人,笑了笑,又接着說道:「又或者我可以在擠身神域的時候把你們全部放出來,給我擋一下天罰。」林葬天語氣隨意,但是落在他們的耳中,卻是遍體生寒,不禁為眼前這個人類的狠毒而感到一陣后怕。

「所以啊,我何必那麼麻煩呢?」林葬天歪了歪頭,笑了笑,問道。

男人咽了咽口水,和周圍的人對視了一眼,見眾人都是點頭,一副竭力想要活下去的樣子,於是點點頭,「好,我們答應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頓了頓,男人又說道:「那我現在讓它們停止攻擊,然後全部集結過來?」

「不用了,」林葬天擺了擺手,接着對那個明顯愣住了的男人說道:「你們就夠了。」

「可是……」男人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他指了指遠方的那些域外異族,說道:「你明明答應了的。」

林葬天哦了一聲,然後說道:「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吧,我要帶上去的人,只有你們而已。」

「那他們呢?」男人和周圍明顯不怎麼關心此事的人形成了截然相反的表情,只有他滿臉焦急和擔憂,至於其他人,臉上都洋溢着終於能夠活下去的喜悅,而且還能夠去神域,簡直是天大的好處!說是天上掉餡餅也不為過。此刻,倒是男人旁邊的人在拉他的胳膊了,試圖制止他這莽撞的行為。

林葬天瞥了眼男人腰上的斷了的三叉戟,緩緩道:「總得有人為這場戰鬥負責吧?若是他們不死,怎麼能平息帝國的怒氣呢?我把你們留下來,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大的讓步了。那麼選擇吧,是你們活,還是他們活?」林葬天雙手重新交錯著,目光審視着他們一個個。

沒過多久,似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得出了結論:他們活,至於其他的族人,就是他們去吧。這些人當中,或許只有一個人的答案和他們不一樣,最終,那個身披黑色鱗甲的男人也只好垂喪個腦袋,低頭妥協了。

林葬天嘴角輕微勾起,他們的選擇和表現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些許差別罷了,沒想到化形為人的域外異族之中,只有那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掌握了化形的關鍵。他笑了笑,將金色的乾坤球拋到空中,後者懸在空中,一道金線緩緩裂開,露出了一道白光。

眾人皆抬着頭,看向空中那個神奇的東西,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不免有些好奇。

「放鬆心情,不要有抵觸,一會就進去了。」林葬天輕鬆說道。

隨着林葬天的話音落下,一個個域外異族的人影頓時消失,只看到一縷黑煙被吸入那枚金色的光球的白光之中,一眨眼,面前密密麻麻的域外異族就已經消失了大半。

「希望你能說話算話。」身披黑色鱗甲的男人最後無比鄭重而嚴肅地看着林葬天,沉聲說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邊的同族已經消失了,個個身形驟然收縮,化為一縷黑煙被吸入白光之中,進入了乾坤球裏面。

林葬天點了點頭,「我說話算話。」

直到聽到了林葬天這句話,男人的臉上才顯得稍微輕鬆了一些,他彷彿卸下了渾身的重擔,也卸下了心防,很快也和他們一樣,化為一縷黑煙消散了。

隨着眾人消失,林葬天伸出手,空中的那枚金色的乾坤球瞬間合上,悄然無聲地回到了林葬天的手中。他靜靜地看了眼手中的乾坤球,然後將其收了回去。注視着彷彿風平浪靜的東海,林葬天背靠在漆黑的帝座上,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這樣真的好嗎?」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林葬天的身旁,正是趕來的靈兒,她有些擔憂地看着林葬天,擔心這件事讓帝國的人知道了的話,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對於靈兒的出現林葬天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他笑了笑,挪了挪身子,拍了拍旁邊的空位,「來,坐。」

靈兒愣了下,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緋紅,然後她提起裙擺,輕輕坐在林葬天旁邊,帝座很大,坐他們兩個人還猶有餘地。她雙手捏着衣裙,正襟危坐着,呼吸都慢了不少。

林葬天看了眼靈兒,回答起她剛才的問題:「帝國肯定會有反應,只不過功過相抵,他們上面的人說不了什麼,至於百姓的話,就隨他們去吧,等到他們日子過得安穩了,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也就官場裏面的那些人會拿這件事情做做文章而已。」

「那你豈不是也很危險?」靈兒有些擔憂地看向他。

林葬天搖搖頭,說道:「不會,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光是想想我這幾萬人的浮屠軍團,他們就得好好掂量一番了。而且我給他們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麻煩,他們若是再得寸進尺就有些不講道理了。」說到這,靈兒也大概猜到了林葬天的想法,她沒感到什麼意外,只是雙手環抱,也學着林葬天靠在帝座上,表情認真地說道:「反正無論如何,我一定得在!」

林葬天眉頭輕輕一挑,看了眼旁邊坐着的靈兒,臉上有了些笑意,他抬起手,本想着像對星花一樣揉揉她的腦袋,但是手抬起來了一半就停了下來,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又放了下來。當他收回手的時候,發現靈兒正在盯着自己的眼睛。

「嗯?」林葬天側了側頭,看向她有些發紅的臉龐,低聲詢問了一聲。

靈兒眨了眨眼睛,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她抿起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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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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