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蕙的封賞

第 190 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蕙的封賞

第一百八十九章江蕙的封賞

次日,江沖入宮向太子當面稟明他收養兩個女孩兒的事——只有在太子那裡過了明路,才能保得住兩個孩子的性命。

太子昨夜就收到了執刑司的密折,對天牢中發生的事了如指掌,也沒問江沖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聽完江沖稟奏,太子點頭道:「不是什麼大事,侯爺自己拿捏好分寸就是。」

江沖目光微閃,太子顯然對逼宮的內情心知肚明,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又問了幾句關於登基大典的安排,見沒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便主動告退。

離開福康宮的路上,遇到戶部尚書鄧浮沉。

自從經歷了私鹽案,老頭吃飯都不香了,據說以往經常光顧的那幾家酒樓飯館也再沒見過他的身影,鬍子白了一大半,整日愁眉緊鎖的。

江沖主動開口打招呼。

二人就旻州瘟疫和登基大典的籌備聊了幾句,臨分別時鄧尚書欲言又止地叫住他。

江沖臉上浮著微笑問:「鄧公還有別的事嗎?」

鄧浮沉:「你那個……雖說也封禁了,多半是保險起見,未必就是瘟疫傳過去。」

江衝心里「咯噔」一下,臉上沒了笑容,「鄧公說哪裡封禁?」

「你不知道嗎?旻州就緊挨著觀州邊上,觀州南邊那幾個縣都被牽連,連丁相公老家也未能倖免,我彷彿記得韓明輝……」鄧浮沉見他臉色難看得駭人,於是噤聲。

江沖渾身血液直衝大腦,來不及告辭,轉身就走。

侯府里收養著周家的兩個女兒,這事在江家內部並不是什麼秘密。

消息靈通如江惟,更是早在當初兩個女孩住進侯府的第二天就打探清楚了具體內情,但因為是女孩子,跟自己不會有什麼利益牽扯,所以也就沒怎麼理會。

可如今不同了,侯爺昨日才特意命重陽回來宣告全家上下,這兩個女孩子改作江姓,從今以後就是正兒八經的侯爺的女兒,那麼江惟這個二哥哥,自然是需要對兩個妹妹表達一番關心愛護。

更別說侯爺如今就在京城,此時不好好表現,更待何時。

是以江惟特意跟學塾先生請了半天假,今日一大早送走回符寧辦事的江愉,就趕著時間回來探望「妹妹們」。

一隻腳剛踏進侯府側門,有眼熟的小廝上前低聲道:「劉叔讓小的告訴二哥兒,侯爺回來後去了祠堂,又叫了重陽大哥兒,過後不久大哥兒帶了十來個人騎馬走了,侯爺這會兒還在祠堂跪著,快有兩個時辰。」

江惟眼皮一跳,眼下正是非常時期,侯爺頻繁回府他能理解,去祠堂給駙馬上香也能理解,可一直在祠堂跪著卻是為著那般?

最重要的是,重陽做什麼去了?

江惟從荷包里掏出一小把銅錢打發傳話的小廝——他手裡也不寬裕,侯府這邊每月給的月錢足夠他過得滋潤,但架不住江惟要跟府里的小管事們打好關係,再加上自從江怡被逐事件后,他們這些過繼的孩子也都跟符寧那邊的親生父母徹底斷了往來,等於是說江惟連唯一的接濟也沒了,手裡愈發緊巴巴的。

江惟摸著快要空掉的荷包,猶豫了一瞬,轉身吩咐貼身小廝:「你叫乳娘準備兩件適合女孩子的玩物給妹妹們送去,就說男女有別,我就不過去了,日後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讓人帶話給我。讓乳娘再同妹妹們身邊的老媽媽們聊聊天,幫著做些針線。」

其實江惟心裡很清楚就算乳娘這樣說了,以兩個妹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性子,也不會真能拉得下臉來跟他要東西,可他這話又不是說給妹妹聽的。

侯府上下好幾百口人,說到底,他需要費心討好的,其實只有侯爺一個人而已。

江惟來到侯府祠堂,見外頭有小廝守著,便上前小聲道:「聽說父親一回來就上這兒來,父親可曾用過飯了?」

江沖的幾個兒子中,除了重陽沒有繼承權以外,未來世子將出自於符寧來的這幾個孩子里,這在侯府眾人的認知中幾乎是心照不宣的事,江沖身邊的小廝雖說不至於在形勢尚不明朗的時候提前下注,但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給候選人之一留個好印象,他還是很樂意的。

「還沒有。」小廝道。

江惟想了想,又問:「父親是不是心情不佳?所為何事?」

他真正想問的其實是重陽的去向。

小廝道:「蘇南似乎發生了瘟疫。」

江惟嚇得臉都白了,「韓伯父他……他還好嗎?」

小廝:「小人不知。」

江惟知道這下事情大條了,他們幾個之所以能被侯爺從符寧族裡選來做兒子,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侯爺為了一個男人不娶妻不納妾不要親生骨肉。可若是這個男人有個三長兩短,以侯爺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不可能沒人服侍,等到侯爺有了親骨肉,那他們這些從族裡過繼來的,立時就成了礙眼的存在……

「我能進去嗎?」江惟心裡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全被侯爺看在眼裡,既然做了就要做全套,沒道理臨陣退縮。

得了小廝首肯,江惟放輕腳步走進祠堂,一眼望去便能看見燈火幽微中侯爺跪得筆直的背影。

江惟上前跪在江沖身邊的蒲團上,輕聲道:「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定會保佑韓伯父平安無事。」

江沖恍若未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煙霧繚繞中駙馬的牌位。

列祖列宗有沒有靈江沖不知道,他只知道從得知韓博正身在瘟疫肆虐之處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亂了心神,哪怕跪在駙馬牌位前也無法恢復正常的理智和思維。

別人寬慰的話說得再好聽,也無法抹去兩世以來籠罩在江衝心頭的陰雲——上天從來不曾眷顧過他,從公主駙馬的死亡,到江蕙和親,再到聖上和周傅兩位兄長命在旦夕,所有與他關係親近的人都無一例外地遭受著厄運的降臨。

如今韓博又遇到了瘟疫……

江沖實在難以用樂觀的心態來面對這件事,儘管他比誰都盼著韓博能平安歸來。

他甚至無法親自前往蘇南陪在韓博身邊,唯一能做的僅僅是將重陽派過去,自己守著祖先的牌位祈求先祖垂憐。

在韓博身陷危難之際,他能做的,僅此而已。

十月廿八,登基大典前夕。

太子蕭璟做完登基大典的準備工作,來到聖上床前將自己近期一系列舉措慢慢說給病榻上的君父聽。

其中包括給這次逼宮護駕的臣子們進行封賞的事。

有逆賊逼宮篡位,就有忠良拚死護主力挽狂瀾。

在整個逼宮過程中,湧現出了一大批拚死護駕的臣子,而在這些人中,江蕙身為唯一的女子,不僅護住了長慶宮太後娘娘和玉璽,還將周王刺傷,給太子和豫王平亂爭取了時間。

一個年僅十八歲、懷著身孕的小女子,立下如此大功,將一眾七尺男兒襯得黯然失色。

如今事情塵埃落定,逆賊落網,自然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太子的意思是想給江蕙冊封公主,連封號都擬好了,只等登基大典後下旨。

事實上,所有人都清楚,在這場宮變之中,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不是當時就身在長慶宮的江蕙,反而是姍姍來遲寸功未立的江沖,周王忌憚的是江蕙那手握重兵在外的兄長,如果沒有這層原因在,江蕙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周王逼宮的腳步。

如此一來,朝廷給江蕙的賞賜,表面上是給江蕙的,實際卻是給江沖的。

然而聖上聽完太子的打算后,臉上卻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豫王一邊剝著蜜桔,一邊道:「江仲卿在朝會上說的那些話終究是動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殿下固然是出於一番好意,可此舉未嘗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太子沉默許久,最終嘆了口氣,點頭道:「是我欠考慮了。」

「依我之見,殿下倒不如給江蕙那小丫頭賞些財帛田地珍奇玩物,當初她嫁人的時候,江仲卿可是將半個平陽侯府都給她做嫁妝,生怕妹妹在婆家受一點委屈。」豫王將剝好的蜜桔掰開一半塞給太子,想了想道:「說來也有好幾日沒見著他,蕭綺這孩子跟他最是投緣,昨日蕭綺頭七,也沒見他去。」

太子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經他七叔這麼一提醒,突然想起確實好幾日沒見江衝進宮,上回見面還是江沖為收養周傅的兩個女兒的事來求他。

「該不會……又病了吧?」太子忽然想到如今已是冬日,自從江沖在東倭重傷之後就變得體弱多病,尤其一到冬日,那肺就跟漏風似的咳個不停,全靠湯藥續命,那天他剛從金州回京時臉色好像都不大對勁,後來又當場昏倒,再加上被周傅的事一刺激……

豫王也是一臉茫然,連忙放下蜜桔,「我看看去。」

太子看著豫王離開寢殿,沉默著將手中蜜桔上的白絲一點一點地摘乾淨,掰下一瓣小心翼翼地餵給聖上,垂眸道:「我知道七叔是擔心我護不住他,七叔擔心的沒錯,我確實護不住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保護我。」

「他為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差一點就沒了,可他從來不提,還總叮囑我保重身體。那天在朝會上,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沒有,當著那麼多朝臣的面,一句一句反駁那些不利於我的言論。」說著眼淚就盈滿了眼眶,太子若無其事地低頭拭去眼角淚光,「爹爹,我想做的事太多,如若有朝一日,我為了江山社稷做了不利於他的選擇,希望他不要怪我。」

聖上微微搖頭,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

「還有寧王。」太子目光漸冷,彎腰俯身在聖上耳邊低聲道:「寧王首鼠兩端,明面上與世無爭,背地裡卻和安樂侯府勾結。阿樂堂兄已經不在人世,我不能懲治寧王,可也不想讓他好過。喪子之痛才痛幾時,殺人莫過誅心,我要讓他後半輩子都活在愧疚後悔中不得解脫。」

聖上定定看著一手帶大的嫡長子,眼中未見欣慰,卻已滿目哀傷。

「殿下,樞密使王相公求見。」張仁在外通報。

太子迅速收拾情緒:「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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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造反的傻白甜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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