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血色新娘2

照此一說，今日送門的生意居然撿漏。

撿的還山嵐境的漏。

霍無疆摸了摸嘴角，輕嗤一聲，端正好坐姿一本正經：「兇手連續作案四起，且回回手段殘忍一致，聽起的確像常所為。恐怕……真失心瘋了的邪祟也未知。」

「依看就變態殺犯，平常哪樣為禍作惡的？！」

「觀主準備馬嗎？」

「啊啊啊，氣死了！邪祟氣了，除快！觀主，您真該把那東西抓回，放進丹爐里煉了才痛快！」

「煉鬼啊，種喪心病狂的邪物把它抓回煉丹，都嫌髒了咱的爐子。」

「那……乾脆原地化了吧？化它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直接灰飛煙滅了才好呢！」

一屋子士七嘴八舌，疾惡如仇義憤填膺，只恨那邪祟此刻跟，然齊齊撲將之生吞活剝了都未知。

霍無疆示意眾安靜，心尚存疑惑，向堂：「里還一事未弄明。倌，那邪祟為什麼從頭到尾只殺「新娘」一種身份的，而且作案地點全廣陵？」

「……」差官面露難色，蹙眉答：「也知。瞞觀主，您說的兩點也都注意到了，並且全都查驗，然而確無半點頭緒，根本找到什麼立得住腳的線索。」

倒怪了。

案子越聽越離奇，也越聽越意思。手段殘忍又講理的邪物霍無疆自問遇少，么一原則到殺只殺一種、犯案全同一城的深度強迫症邪祟，還頭一次見。

如此極品獵物，生生錯豈惜。霍無疆抿唇一笑，言活計接，管對方什麼邪物，定了。

說干就干，叫值守一番交代，諸如自己的幾日觀里接活急活，碰到求神問卜捉鬼拿妖的，一律等回再說。

「好了長，那現就啟程！」差官難掩心激動，臉忍住露喜色。

間等，霍無疆抬手理了理玉冠，正邁步，卻聽門外奶音急利利的喊叫聲再度殺：「觀主！哎呀媽好啦！門口、門口闖觀，就快跟的打起啦！」

一座觀什麼闖的，霍無疆提着嗓子應了一聲：「觀門開着嗎？」

「肯走門！」奶音急得外直跺腳：「！非跳牆進，攔都攔住！……哎呀媽已經跳啦！」

霍無疆：「……」

哪的瘋子，光化日正門走偏跳牆？霍無疆揉揉陽穴，朝差官了聲「稍等」，提着拂塵步離。

烈陽當空，流雲純潔，外頭一片金燦燦的，觀牆對面的空地植著一排三高的蒼勁綠松，此松葉隨風而動，細枝擺舞，招招搖搖，發一串沙啦啦的響聲。

樹底站着一。

一望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左手提劍，右手叉腰，雪幔似的衣擺風獵獵飛舞。少年容姿俊秀，星目燁燁，皮膚白裏透紅紅里透白，謂相當之健康——就眉宇間隱隱涌動着一股祥的躁氣，脾氣怕好對付。

少年眼凜著怒色，一看到，二話說，抬起一根食指颯剌剌的就點了：「就那神棍無極？」

口氣之差，彷彿里殺全家。

霍無疆眯眼，將打量了一圈——少年生得的確俊朗，自帶一股生貴相，絕非一般凡夫俗子比。心暗自揣度，瞥了眼對方身那件紗幔似的冠服。那衣服輕盈優美，環帶飄揚，左袖口紋一節青竹式樣的紋飾，掩袖若隱若現，當心明如鏡。

山嵐境。

能以青竹為紋刺於袖口、所著冠服又都一水兒的雪白輕紗的，除了山嵐翠晴峰那群藏頭露尾的鳥屁神仙外，還能誰。

霍無疆微勾嘴角，氣定神閑：「才正無極。閣哪位？」

「呵，臭士連誰都知，還好意思里開觀做玄門生意？」少年抱臂而立，臉屑之色愈發明顯。語停頓，繼續譏：「數月就聽說瀘沽城裏平地而起了一座通靈觀，本只普通的燒香地，自從改了名字換了門楣，搖身一變竟成了「南境第一觀」。如今一見，原神棍背後作妖。好，撿日如撞日，今倒看看什麼的本事！」

霍無疆一噎，被番冷丁的譴責噴得一臉莫名其妙。一乳臭未乾的毛頭子，哪股子邪火怨氣？

正接話，視線里突然閃一抹飄飄雪白。

霍無疆側目，烏金烈陽一名同樣十八/九歲的白衣少年自門外急急跑。少年面容潤秀氣質雅成，雖然年紀，眉宇間卻自一派老成持重，加之庭飽滿、五官氣，頗一股界書香世家貴公子的風範。

「瀾舟，無禮。」少年幾步便至眼，擋了霍無疆與那噴火少年之間，向邊拱手一禮，歉然：「觀主禮。位師弟白瀾舟，方才多冒犯，還請勿怪。」

白。瀾。舟。

哦，姓白。

霍無疆動聲色，掃了一眼二身那一模一樣的衣冠服飾。著白衫，袖青竹，且既山嵐仙者，姓的又那一「白」字，做想，必南境境主白家某近親晚輩無疑了。

「師兄跟廢話么多做什麼，神棍瀘沽城裏招搖撞騙幾月了，現剛好讓逮住，看拆了破觀為民除害！」白瀾舟說干就干，舉了劍就刺。霍無疆拂塵一甩，半身子堪堪跳開，剛好躲一擊。接着眉峰一挑，調笑問：「年紀就動手動腳，還講講規矩了。敢問犯了什麼罪，竟勞得仙家樣登門教訓？」

「滾，少里油嘴滑舌，知誰還敢言放肆！」白瀾舟一擊成，提劍再攻，卻被師兄抬手攔住，壓聲：「胡，當心外惹事，被君知了罰抄寫《禮則全典》全篇，到救了。」

一本《禮則全典》足七萬六千四百三十九字，字字珠璣奧義精深，且君罰抄還與旁同，非拿正書楷抄錄才行，一筆一畫都帶錯的，抄完都以直接原地飛升了。

一番苦痛掙扎，白瀾舟咬咬牙，氣噗噗瞪了一眼正朝自己歪眉弄眼眯眯笑的霍無疆，強忍着壓怒氣，情願的退到了一邊。

「二身份想觀主已經猜到，乃山嵐境主座二弟子白寒蟬，與師弟路此處，聽觀外鄉民議論近邪祟沒傷，苦主正觀內求救，故此特看看，唐突之處還請見諒。」白寒蟬拱手再抱一禮，少年談吐得體舉止謙恭，像那白瀾舟，咋咋呼呼像□□筒。霍無疆與計較，：「仙家肯屈尊觀，那本觀的榮幸。方才瀾兄弟口振振詞，說行事端招搖撞騙，坑害了瀘沽一方百姓。樁倒懂，如請仙家代為一解。」

「喊誰瀾！」白瀾舟忍無忍的吼了一聲：「誰跟兄弟，臭士居然敢瞎攀親戚！」

霍無疆憋笑，口頭便宜最愛佔了，占白占。白寒蟬面色一滯，轉頭看了眼又想跳腳的白瀾舟，以眼神控住對方身體，才：「觀主既修之，當知界四境，一境護一方。雖然開觀違德毀法，但能把觀開成……開成生意場的，恐怕也只此一處了。」

嘖，鬼說話話里話，一聲弦外之音霍無疆聽懂了。

也怪家門尋晦氣。

界四境受界委派，專職受理百姓疾苦。因為分內之責，百姓但凡遇到危難需往四境求援的，各境主無者拒萬事成全，且任何回報酬謝。久而久之，就覺得自己光給神仙添麻煩，一點回報也付，實說。於漸漸的，各地百姓依據四境同風俗習慣，開始供奉香火表達謝意——比如東境游鯤境，其仙城建蓬萊仙島，百姓如遇難事需島求援的，待仙家為自己解了難處，便登島口的蓬萊閣里燃一炷清香，以表感謝。

后，凡的謝意凝聚成靈力之河達聽，慢慢化成了一種對神仙而言無形的術法累積。換言之，四境境主誰家門口的香灰摞得最高，但給自己增長法力，傳臉也光，被世頌讚一句「還某境境主宅心仁厚啊，救了那麼多，積了那麼多造化，真真功德無量」更正常。想想也對，好事做都做了，誰想被世順稱頌一番，讓普世救的功績流傳千家萬戶代代相傳的口呢？

所以眼兩少年請自，目的消多想，必因為無極觀動了某位神仙的功勞簿，遣弟子興師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