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呂不韋的默契
「嗯,這蝦味道真好,比水煮的也好吃太多了。
外面微微發硬,有嚼勁,裏面還是鬆軟滑嫩的,味道上也很豐富,還帶芹菜清淡味,究竟是何人才能想出如此的吃食?」.
看着吃的滿意的趙姬,陳吉祥很有成就感,又夾了一根莧菜過去,說道。
「這是我新發明的一種做菜方法,我命名為炒菜。
就是在燒熱的鍋中,放入油,然後再倒進菜進行翻炒。
這樣做出來的菜,能保留更多脆嫩口感。
你嘗嘗這莧菜,是不是比水煮的要好吃很多?」
趙姬看着碟子裏油汪汪綠色莧菜,光這賣相,就比水煮的要有食慾。
抄起筷子,夾起放入口中,那葉菜獨有的清爽感,瞬間充斥口腔,微微的嚼勁,使得口感變得更好,更是比水煮的爛菜葉子強太多了。
接着又嘗了烤魚、兔肉、羊肉,都是讚不絕口,當最後吃到韭菜炒蛋時,整個人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郎君,這個好吃,它不像肉菜那麼油膩,但雞蛋還是個半葷,足夠解饞,這韭菜也不像其它的蔬菜那樣寡淡,味道還是很濃的。
來,你也吃點。」
說着,她就給陳吉祥盤中夾了一大塊韭菜炒蛋,還是那種韭菜多,雞蛋少的韭菜炒蛋。
陳吉祥總覺得對方是別有深意,可是他毫無證據。
.......
舉行完加冠禮的嬴政,帶領三萬將士,一路急行軍,只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便趕了三十里的路,是他來時速度的三倍。
夜色降臨,嬴政手握趙姬的書信,面色陰冷。
邊上李斯見狀,心中毛毛的,又發生什麼事了,大王怎麼生氣成這樣?
「大王,是何人送來的書信?」
嬴政抬頭看了眼李斯,猛地將竹簡摔在李斯面前,好似還不解氣,又重重地錘了下桌子。
奈何,桌子太硬,只是微微震動了兩下,而他的拳頭,卻疼的要死。
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能說。
嬴政咬牙默默忍受着衝動帶來的後果,放在桌上不敢移動的拳頭,或許大概,骨頭沒有斷裂吧。
李斯小心起身,拿起地上竹簡,打開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上面的內容大概說的是,長信侯獻火器有功,理當封賞,但長信侯忠心為國,不求賞賜,只希望能為秦國多做貢獻。
遂,請求秦王允許其在雍城建立火器作坊,為秦國生產更多的火器。
同時,火器是新出現的武器,目前尚無成熟的戰場使用方法,希望大王能允許建立一支三千人新軍,用來研究新式火器的戰術戰法。
雖然信中的話只有幾句,但看着李斯眼皮直跳啊!
昨天那火器的威力,他可是也見識過來,現在長信侯又要建立火器作坊,又要組建新軍,他這是要幹嘛?
雖然要求的人數的不多,也就區區三千人。
但配上他那新式的火器,這三千人的戰鬥力,怕比現在三萬人軍隊還要強吧?
萬一哪天那小子腦抽了,要造反,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雍城距離咸陽不過一百餘里,而且咸陽城是沒有城牆的,他那三千人帶着火器衝來,那狂亂炸的架勢,誰能擋得住啊!
豈不是連三天就能包圍宮城,再把他那棺材炸彈往宮牆底下一埋,自己豈不是人頭不保了?
「大王!大王!
不能讓長信侯組建新軍啊!」
看着城府還不如自己的李斯,秦王更是生氣,我身邊有能力值得信任的人,就你一個,而現在真遇到事情,卻表現的連自己都不如,能不生氣嗎?
憤怒之下,嬴政一腳踹飛面前桌案,沖着李斯喊道。
「寡人不知道不能同意嗎?
你倒是告訴寡人,到底用什麼理由拒絕啊!」
李斯被怒吼嚇的一哆嗦,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從昨日見識了棺材炸彈的爆炸威力,自己好像就變的魂不守舍,就連腦子都變得不太靈光了。
但意識到自己問題,並不代表就能立馬調整過來,面對暴怒的秦王,他此時能做的也就是默默縮著腦袋。
挨打要立正,挨罵要縮頭,這是規矩。
嬴政罵了一會後,見李斯依舊只是縮著腦袋,不發一言,只能咬牙咽下克制怒火。
作為一名優秀的大王,沒意義的事情,他是從來不做的,即使無意義的憤怒,也會保持足夠的剋制。
「傳相邦過來,我有要事與他商量。」
嬴政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情,重新坐正身體,命令道。
帳外侍從連忙去請呂不韋,李斯也很懂事地把被嬴政踹飛的桌案,恢復到原位,然後又回到自己座位上,縮著腦袋不說話。
不久,呂不韋進入帳中,嬴政起身上前迎接。
「相邦免禮,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說着將趙姬的書信遞了過去。
呂不韋打開竹簡,很快就看完了上面內容,看完之後,他倒是沒有二人的憤怒。
根據昨晚與陳吉祥的交談,他已經明白是對方的意圖了,這恐怕就是他鞏固雍城老窩,放棄朝中勢力開始。
於是笑着安慰嬴政道。
「大王莫要動氣,我看這事情沒大王想的那麼嚴重,估計大王擔心長信侯想以這三千兵馬,欲行不軌吧?」
嬴政不解問道。
「如今嫪毐已經有謀反意圖,現在不動手,只不過因為他們實力不夠,而現在他又想招募私軍,其目的不是昭然若揭?」
呂不韋笑着來到一處空位,跪坐下來,說道。
「如今的長興侯,是沒有謀反打算的,又或者說,他明白,即使刺殺大王成功,也並不意味着能謀反成功。
不然,昨日他就動手了。」
嬴政見對方將自己生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心中很是不悅,但對方已經掌握朝中權力近十年,根基無比龐大,還不是自己現在能動彈的。
只能壓制心中不滿,反問道。
「就算相邦說的對,那又如何能保證,當嫪毐得到這支新軍后,不會壯大實力,就敢造反了呢?」
呂不韋摸了摸鬍子,繼續分析道。
「人的慾望都是會不斷膨脹的,即使長信侯如今不想謀反,誰也不能保證他以後實力更強大了,就不謀反。
再說了,他現在就已經有了明顯要謀反的企圖了。」
這番話說的嬴政更加迷惑了。
「既然相邦也覺得嫪毐有謀反心思,那為何還勸說寡人不必擔心?」
「這個長信侯防還是要防的,只是不必如此畏懼他,畢竟他先出火器製作方法,這已經是明顯的示弱了,而提出招募軍隊,這不過是他一自保手段而已。
我們完全可以趁他這次示弱的機會,一邊安撫,一邊剪除羽翼。」
嬴政聞言,瞬間來了興趣,好奇問道。
「哦,難道相邦已經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