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遺書

第725章 遺書

不知道該說是明珂和寧輕則有緣,還是周有思和寧輕則有緣,她們走到半路就跟他在驛站提前碰上了。

去驛站也是明珂有意為之。

她曾聽周有楨提過,似他們這種官身的人,假若趕路的話,對他們而言驛站反倒是一個更加便利和快捷的地方。驛站隨時都養有馬匹,這是專門為朝廷提供的。

像那種八百里加急的傳信,都是一個驛站一個驛站,不斷的更換馬匹,這樣才能將速度提升到最大化,同時也愛護馬匹,不至於將馬累死。

一匹好馬也還是要費很多銀子才能培養出來,養大的。

所以寧輕則如果著急趕回京城去,一定會選擇從驛站換馬。

同時驛站也並不是只為官爺提供住宿。

驛站是朝廷的,但經過的官員也並沒有那麼多,因為朝廷正事而需要八百里加急的重大事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驛站也算是剛收入微薄的差事,為了增加收入,他們也會酌情讓一些普通百姓留宿,就和普通的客棧一樣。

當然了,他們的安全性要比普通客棧強多了,相對應的,服務也就要差上許多,被指望他們像客棧的店小二那般服務到位。

但安全性對於她們兩個姑娘家來說,恰恰是最重要的。

故而每到一個地方,明珂都會請護送她們的表示優先選擇在驛站落腳,這對鏢師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壓力的減輕,在現在這個太平年間,在驛站休息,他們也能輕鬆許多,不似在客棧里魚龍混雜,他們隨時都要關註明珂和周有思那邊的動靜,謹防萬一。

好巧不巧,她們在晉陽的驛站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碰到了牽著馬停在驛站門口、滿身疲憊的寧輕則。但凡寧輕則在路上多耽擱了一會兒,或者她們剛才收拾東西的速度快了些,他們雙方就要錯過了。

「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寧輕則驚訝得不行。

明珂和周有思也很驚訝,她們二人只比寧輕則晚了幾天從杭州城出發,寧輕則先去了一趟府城,再趕往的京城。明珂想著,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提前到,她們索性就將等他的地點定在離京城近一點的地方,這樣以雙方的速度,便是等他,她們也不會多等太久。

沒想到寧輕則的速度比她們計劃的還要更快,這才半路上,就追趕上她們的速度了。

周有思抿了抿嘴角,直接問道:「我大哥在京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生怕寧輕則又想故意隱瞞她們似的,她連忙又道:「你問我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告訴阿珂了,我們既然追到了這裡來,就說明我們已經推斷出來,我大哥肯定出事兒了,你現在就算不說清楚,大不了我們不跟你一路,自己直接去京城就是了。」

寧輕則哭笑不得,他還什麼話都沒說了,她就這樣揣測自己。

「之前不告訴你們,是因為這件事情,其實我也並不是特別清楚,」寧輕則停頓了一下,強調說道,「就連周有楨他自己尚且不清楚,只是讓我幫忙查一下周家當年的事情。」

說實話,當接到周有楨讓他幫忙的飛鴿傳書時,寧輕則是非常驚訝的。周有楨想的什麼,他很清楚,生怕周家多欠了自己一分人情,自己以後會讓周有思拿來抵債似的。

現在周有楨都找到自己了,說明情況的確非常緊張,也讓寧輕則格外重視。

信裡面,周有楨並沒有將事情說得很清楚,只提了對付他的人,是雍國公府的小公爺。

畢竟讓寧輕則幫忙,還是要告訴他,自己的對手是誰,讓寧輕則心裡也有個數,在幫忙的過程中要是遇到了對手,也好知道該怎麼處理——要不要為了幫周有楨,正面跟小公爺的人對上。

還有一點就是,這件事情太過複雜,不方便讓玄魚衛的人去幫忙查周家當年的事情;周有源也在京城,不方便回去幫忙。所以這段時間閑著沒事兒,成日里都跟在周有思身後的寧輕則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這個原因,周有楨是肯定不會告訴寧輕則的,不然他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又會蹬鼻子上臉,自認為自己已經被周有楨當做可以放心託付這些隱秘事情的『自家人』了。

「——事情就是這樣,」寧輕則隱瞞了周有楨為了引出小公爺,故意讓自己受傷的消息,將周有楨告訴他的,他知道的其他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明珂和周有思。

明珂眉頭緊緊擰成一團,低頭沉默了許久,才將這些事情消化掉,「那你回府城以後,有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寧輕則這麼著急的回去,應該是找到了吧!

說到這裡,寧輕則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找是找到了,可是他卻並不是很能看懂裡面的意思。

他深深的看了周有思一眼,「是一封書信——你娘寫給你大哥的遺書。」

周有思愣了一下,「我能看看嗎?」

當然是能的。

寧輕則將周嬸的遺書遞給周有思,周有思和明珂一起看。

這是一封非常簡短的遺書。

但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遺書,它更像是周嬸在自言自語,和在屏南縣的時候,周嬸留下來的那一封交代清楚後事的遺書,這一封信只是抒發了周嬸的一些心情,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留下的這封信到底會不會被周有楨他們發現。

光是看信裡面的文字,就可以看出周嬸糾結的內心。

既希望周有楨能夠看見,又希望他一輩子都看不見。

「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是一個好人,但是最後,我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陰暗,做了一個小人。」

「身為一個母親,我對不起那個孩子……」

「有楨,你是令我驕傲的孩子,驕傲到令我自己總是愧疚,懷疑自己當年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錯得離譜。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啊!」

「你越是令我驕傲,我就越是心裡難受,也不知道我的孩子是否還活著,要是還活著,應該也像你這麼大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到底過得好不好。」

「你只有當我的孩子,雍國公府才會竭盡全力的去尋找他。我已經對不起那個孩子了,就成全了我對他的最後一點慈母心腸吧!」

信上面的內容很是混亂,讓大家看得暈頭轉向。

周嬸在面對大家的時候,素來都是溫婉可人,條理有序的,看著她寫的這封信,大家第一次發現,周嬸的內心深處也有這麼無助和迷茫的一面。

信裡面還提到了雍國公府,可以證明,周家,或者說周嬸,當年是真的和雍國公府有過接觸。

那個孩子是哪個孩子?

她的孩子?慈母心腸?

周家還有其他的孩子不成?如果她的親生孩子另有其人,那周有楨又是誰家的孩子?

為什麼非要周有楨當她的孩子,雍國公府才會儘力去找那個孩子?他和那個孩子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所以寧輕則說了,他看懂了一些,但又沒有完全看懂。或許只有知道一部分內情的人,才知道周嬸這封信裡面到底寫的什麼事情吧!

在信的最後,周嬸語氣很是明確的對著周有楨留下了一句話:如果那天他遇到了生死關頭、有性命之憂的大事,就去雍國公府,將臍下三寸處的胎記給雍國公看。

一種直覺告訴寧輕則,這封信,或者說這封信裡面的最後一句話,對周有楨來說非常重要。

寧輕則的表情還非常嚴肅著,就瞧著明珂和周有思拿著信,看著看著,神色突然變得很怪異,疑惑當中平添了一絲絲尷尬和窘迫。

他還沒有立馬反應過來,等周有思窘迫的將信飛快一把塞到明珂的手裡,明珂拿著信,也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一般,才想起周嬸寫的那最後一句話里,有一個令姑娘家害臊的事情。

臍下三寸……這……確實挺令人尷尬的。

周有思強忍著羞惱,向明珂問道:「阿珂,你……咳咳,知道我大哥的那個胎記到底是什麼嗎?」

明珂獃獃的張大了嘴巴,滿臉通紅的捏著信的一角:「我也不知道啊!」

瞧著明珂比自己還要害臊的模樣,周有思忍不住笑了,她也是成過親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但面對其他男子,就算是自己哥哥的隱私,也還是會覺得難為情的。

只是沒想到明珂比自己還要害羞。

想想也是,她和大哥就過洞房那一晚,半夜娘就出事兒了,之後他們更是兩地分開,再沒有見面過……周有思忍不住嘆了口氣,又變得傷感惆悵起來了。

寧輕則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件事對周有楨來說很重要,所以他的這個胎記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們知道嗎?」

之所以現在先問明珂,提前詢問清楚,寧輕則也是擔心,按照周有楨之前在信裡面說的情況,現在又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小公爺是否又對他下手了。

萬一周有楨已經出什麼事情了,他們也可以嘗試著拿著這封信,和周有楨身上的胎記,讓周有思和明珂代他上門找雍國公救命。

周有思沒好氣的瞪了寧輕則一眼,當著他一個陌生男子的面,明珂怎麼可能好意思說出來。

「你在這兒等著!」

她磚頭拉著明珂進了屋子裡面,詳細詢問了起來,「阿珂,你不要害羞,我不會打趣你的,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大哥的身上到底有什麼胎記?」

明珂卻是傷感不起來,她還沉浸在尷尬和羞怯的情緒當中。

蒼天作證,洞房花燭夜的那天晚上,她和周有楨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周有思卻是不相信。

她雖然是越來越看不透她大哥了,但兄妹多久,她大哥的某些細微情緒,她這個當妹妹的還是能看出來的。她知道大哥是真的喜歡阿珂,兩個人好不容易成了親,她也沒覺得她大哥是什麼正人君子,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發現我娘出事兒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了,難道你們就什麼都沒有做嗎?」周有思疑惑的問道。

後來周嬸去世之後,周有楨也是在府城守孝了三個月才離開的,那段時間裡,明珂和周有楨一直住在同一個屋子裡,就算守孝什麼事情也不能發生,但更衣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些什麼吧!

明珂漲紅了臉,憋了半天,從齒縫中擠出一句:「沒那麼快。」

周有思:……

瞬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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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悍妻好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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