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悲秋往事立殘陽 第九、第十節
回到家的美珍顯然火氣還沒消，進門就開始找保姆的毛病。拿著一件衣服對保姆說：「你看這衣服讓你熨的，還這麼多皺。保姆連忙把衣服拿走，把熨燙機打開。重新給美珍的衣服熨了一遍。
保姆拿著衣服給美珍看。
美珍不耐煩地說：「放那裡吧」!
保姆回到保姆室，拿出已經收拾的好行李跟美珍說：「阿姨，我打算辭職了」。
「飯菜都已經給您做好了。請把工資給我結算下吧。」
美珍說：「乾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保姆說：「您的要求高，我又笨，做事情光達不到你的要求，所以我只好辭職了」。
美珍笑了，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有氣無力地說：「要走，走吧。都走吧。」
說完從包里拿出保姆的工資錢，遞給了保姆。
保姆給美珍鞠了個躬，轉身出門，並說：「阿姨，您的脾氣真的該改改了。否則真的沒人敢跟您接觸了。」
美珍又笑了，她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房間太大了。回聲嚇了美珍自己一跳。
孫家小丫頭批評我、醫生批評我、連保姆都批評我，我美珍到底哪裡錯了？
單位同事躲著我，孩子躲著我，馮曦也躲著我!我就這麼讓人家討厭嗎？
父親去世后，我孤身一人當這個企業的董事長，雖然企業規模不是最大的，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拚，在南京至少也是比較成功的企業之一。
為什麼他們都變了。特別是馮曦，他給我的感覺是他都懶的理我。我到底錯哪了？
美珍很少吸煙，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煙，掏出一隻，點燃，猛的吸了一口，嗆的她直流眼淚。
他走到餐桌前，保姆把飯菜都做好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子上。保姆也走了。
她打開一瓶白酒，倒了整整一高腳杯。一口喝了下去。美珍醉了。趴在了餐桌上。
馮曦在路上慢慢地晃著，美珍的個xìng，他越來越接受不了，他怕回家，怕回家看到美珍那張喜怒無常的臉。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家啊。
他一站路，一站路地走，看見馬路上有散步的、鍛煉的中年夫妻。他不僅羨慕起來，錢多有什麼用，這份恩愛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走到家門口，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慢慢用鑰匙打開房門。看見美珍渾身酒氣地趴在餐桌上。
他搖了搖美珍。美珍嘟囔著：「你還知道回來啊。家裡的保姆也辭職了。」
美珍太胖了，馮曦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她弄到床上。用毛巾給他擦了把臉。美珍伸出手，將馮曦拉到床上。說：「我很難受，你別走。」
馮曦躺在床上，很快傳來了美珍的呼嚕聲。
這一夜，美珍說了一夜的夢話，什麼我沒錯，你們都不要我了等等。
第二天早上，馮曦早早地起床，給美珍做好了稀飯，並出門買了幾根油條。回來叫美珍起床吃飯。
美珍起來洗漱后，坐到餐桌前，看著馮曦給自己做的早飯，竟然有些感動。
美珍說:「還是在請個保姆吧。」
馮曦說：「算了，就咱兩個人的飯，我也能做，何況我們又不經常在家吃飯。」
美珍反問到：「你不想請保姆，是怕我的脾氣不好是嗎？」
馮曦說：「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在提了。我們快吃飯吧。」
美珍望著窗外，若有所思。樹葉快落盡了，冬天快來了。
孫老爺子和馮老太太住了兩天院就出院了，孫驍親自開車把馮老太太送回家，孫驍下車執意要背老太太上電梯。馮老太太死活不幹，許桀正好在旁邊路過。看見了老太太的半邊臉都腫了，就焦急地問阿姨你怎麼了？
孫老爺子說：「高血壓犯了，不過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好了。」
許桀說阿姨我背您吧，這還有一節路。老太太想了想，就爬到了許桀的背上。
許桀像主人一樣，把孫驍和孫老爺子請進屋。
然後對馮老太太說：「我去買點菜吧，中午我給大家做飯吃。」
馮老太太感激地說：「謝謝你了，真比我孫子都強。」
許桀說：「我就是你孫子啊。」
孫老子笑了：「是孫子，就是不叫nǎinǎi。」
許桀撓撓頭說：「叫阿姨叫習慣了」。
馮老太太說：「叫什麼都可以，別難為孩子了。」
孫驍忙著到廚房燒水，給兩位老人泡茶。
很快許桀就回來了，也很快燒好了一桌子菜，知道老太太不能吃太硬的東西，還專門熬了稀飯。
孫驍和孫老爺子不停地讚賞許桀飯菜做的好吃。
許桀謙虛地說：「我只會做家常便飯，怎麼敢跟你們狀元樓的廚師相比較啊！」
老太太高興地看著他們相互的談笑風生。心裡想要是馮曦和美珍也能這樣善解人意該多好。
吃完中午飯，許桀和孫驍到廚房收拾碗筷，許桀說：「這樣的事情怎麼好麻煩你這個大集團的董事長做啊！」
孫驍說：「我把這裡當成家，把你當成小弟弟。我們在廚房說話。讓兩位老人單獨聊會。」
許桀心領神會。
兩天的在醫院的單獨相處，兩位老人的感情有了質的變化。在馮老太太心裡，孫老爺子就像自己的守護神一樣。
想到那天，他從那麼高的台階上把自己背下來，心裡就暖暖的，軟軟的。這一幕將永遠留在自己的心靈深處，直到自己終老。
孫老爺子說：「我們都這大年齡了，我們要為自己活一回了，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第一時間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馮老太太笑了：「這話說的，跟年輕人一樣。」
孫老爺子幽默地笑了：「我們一起迎接我們的第二chūn吧……。
馮曦和美珍也知道馮老太太今天出院，只是公司有事情給耽誤了。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回家了。馮曦有點懊惱：「媽媽生病出院我們都不在身邊，這讓媽媽怎麼想」。
美珍說：「我們趕快回家看看媽媽吧。」
到老太太家的時候，孫氏父子和許桀已經走了。房間還飄蕩著飯菜香。
美珍進門就說：「媽你出院也不等我們一會，公司有事情耽誤了，真對不起。」
美珍態度的明顯變化，讓馮老太太有些吃驚。
美珍坐到床上，看著老太太腫起來的臉說：「媽媽，鼻子很不舒服吧。」
馮老太太說：「是有點不舒服，過幾天就可以把紗布拿掉了。堅持幾天就好了。」
馮老太太說：「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去。」
美珍說：「這房間里有飯菜香，孫家人來給做的吧。」
馮老太太說：「是樓上的鄰居給做的，孫家父子也在這吃的。」
美珍說：「還有剩飯嗎？我跟馮曦也在這裡對付一口。」
馮老太太說:「怎麼能給你們吃剩飯呢？」
美珍說：「都自己家人客氣什麼！」
說完就進廚房了。老太太向馮曦招招手。老太太趴到兒子的耳朵上問：「這美珍怎麼變了。」
馮曦說：「從昨天回家后就變了。好像中邪了一樣。」
馮老太太說：「別瞎說，人家態度好了，你也要關心人家才是，去廚房幫忙。」
馮曦說：「好。」就趕緊進入廚房，幫美珍的忙。除了熱點剩菜，美珍還做了一個湯。一起端到了老太太房間里。
馮老太太說：「房間小，你們到餐廳吃吧。」
美珍說：「就在你房間吃吧，好多陪陪你。」
馮老太太眼淚一下又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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