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半季謀生謀愛 第七、第八節

從馮家老太太家吃完飯後，剛回到露台上，許桀就接到秦曉的電話。秦曉在電話里他準備了些被子和rì用品，想讓許桀幫忙送給李墨送過去。

許桀沒好氣地說：「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自己去送，我不管」。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秦曉馬上又把電話打過來。說：「求你了哥們，我都把東西放到你樓下保安室了。我已經走了，拜託，拜託。你是我最好的哥們。晚上請你喝酒」。

許桀攤開雙手，無奈地望了望天上的白雲。對著天上喊：「秦曉，我肯定上輩子欠你的」。

若絲推開窗戶，不解地望著許桀。許桀尷尬地朝若絲笑了笑。

若絲問：「秦曉是誰啊，你女朋友」？

許桀說：「我要是有這麼個女朋友，我會瘋的」。

若絲哦了一聲，把窗戶關上，繼續埋頭繡花。

樓下叮叮噹噹作畫框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來盧松的病好多了。

許桀走到樓下保安處，將秦曉準備的一大堆東西，打個計程車送到了李墨所住的橋洞子下面。

只是橋下，已經人去樓空。

一張紙條被一塊石頭壓著，顯然是留給秦曉和許桀的。

紙條上只寫了簡短的幾行字。

「秦曉、許桀：我走了，當然我沒有離開這個城市，只是尋找我另外一個住處。等我安頓下來我再跟你們聯繫」。李墨。

許桀看著手裡這些東西，在看看這個空無一人的橋洞。心想，如果我處於李墨這樣的環境，我有能力像李墨這樣堅持下去嗎？

而秦曉背叛了李墨接受了一段新的「感情」，如果這算背叛，那麼人生一直都在背叛中度過。背叛了昨rì，又背叛了今朝。

而秦曉這段新的感情到底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許桀一直不了解，也一直不明白。她口中所謂的老男人，到底存在還是不存在？

雖然李墨走了，這些東西還是放在這裡吧，或許他會回來拿，或許讓其它的拾荒人撿走，隨便吧。

他在電話里跟秦曉說明了情況，天sè已晚，就直接去了酒吧。

酒吧還沒有上客人，秦曉跟幾個銷售酒水的女孩在休息室里化妝。明顯地能看出秦曉的憔悴。

他看許桀這麼早就來酒吧了，就提議，我們先在酒吧吃點快餐吧。

剛點好了快餐，許桀的手機簡訊鈴聲響起，秦曉忙問，是不是李墨的簡訊。

許桀看著秦曉說:「你傻啊，李墨沒有電話，你忘記了啊」。

秦曉沉默一會，又說：「該不是你女朋友發給你的吧」。

許桀的臉突然紅了，「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哥們發給我的」。

「哥們發給你的，你臉紅什麼」？

「是的，我為什麼要臉紅呢」？

「這是他發來的簡訊，簡訊很長。上面說，你已經走了幾個月了，我剋制著不發簡訊，不聯繫你，到最終我被我自己打敗，還是給你發了這個簡訊。你還好嗎？我很惦記你……」。

許桀想了想，回復了六個字，我很好，你保重。

許桀也害怕孤獨，在烽煙瀰漫的塵世。他也會茫然失措。他渴望的友情是可以交杯換盞，寒夜圍爐的知己。是人生旅途可以相互溫暖，相互珍惜的朋友。所以在5年前，大學畢業的前夕，許桀和他認識。這場相逢讓許桀不得不用另外一個角度去審視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遠遠沒有許桀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還有許多角落是平常人無法觸及的。

秦曉問：「哥們你在想什麼呢？誰的簡訊讓你如此沉思」。

許桀說：「一個普通的簡訊，沒什麼」。

許桀真的把他看成是一個好朋友，甚至是一個知己，可他想法他到目前還是無法理解。

秦曉說：「今天晚上唱什麼歌，昨天你的歌感動了太多人的，我聽酒吧的主管說，酒吧老闆打算跟在續簽一年，你願意留下嗎」?

許桀想想說：「這以後再說吧，現在老闆也沒跟我提過。今天晚上給你唱首歌《聽說愛情回來過》」。

秦曉眼眶又紅了。

吃過簡餐，夜便黑了。酒吧的客人陸續上場，今天的客人依舊很多，很多人是奔著許桀來的。昨天晚上許桀的幾首歌，在這個小小的酒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所以今天很多客人一來就提議，讓許桀今晚多唱幾首。

許桀今晚演唱的第一首歌是《聽說愛情回來過》

在朋友那兒聽說

知心的你曾回來過

想請他替我向你問候

只為了怕見了說不出口

你對以往的感觸還多不多

曾讓我心碎的你

我依然深愛著

在朋友那兒聽說

知心的你曾找過我

我要他幫我對你隱瞞

只是怕見了面會更難過

我對以往的感觸還那麼多

曾給我幸福的你

我依然深深愛著

許桀唱這首歌的時候跟昨天一樣，有很多畫面在他的心底里蕩漾，有李墨，有秦曉，有樓下想見網友的馮家老太太，還有剛剛給他發簡訊的他。他突然理解了什麼是歌唱，打動自己才能真正打動別人。

演唱結束后，許桀在休息室里休息，酒吧的老闆過來跟許桀商量在跟他續簽一年。許桀沒有思考就答應了。按照以前許桀的個xìng，他不會在一個城市呆5個月。而他突然發現這次南京之行，讓他有了很多的牽挂，若絲，樓下的馮家老太太，秦曉，李墨。

人的一生，都活在命運安排戲里，若問角sè，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是充當過客，又有多少時間充當歸人。不是因為風景的誘惑，而是有太多未知的約定等著我們去奔赴。

許桀當場跟酒吧老闆續簽一年的合同。

下午3點，許桀陪著馮家老太太去見網友，馮家老太太很謹慎，當然也稍微打扮一番，顯出老年獨有的獨特魅力，他們約見秦淮河旁邊的一個茶樓里。馮家老太太見的網友估計在70歲左右，穿了一件白sè的襯衣，淺藍sè的褲子，黑白的皮鞋，顯然也做是做了jīng心的準備。

兩位老人見面到沒有顯得很拘謹，畢竟在網路已經神交以久。馮家老太太介紹許桀是自己的孫子。老太太網友很紳士地跟許桀握手，說自己最喜歡跟年輕人打交道。這樣會讓自己的思維年輕。

他們叫了三杯碧螺chūn綠茶，許桀跟馮家老太太坐在一起，她網友坐他們對面。許桀仔細打量著這個老人。老人氣sè很好，頭髮經過洗染，顯的很年輕。他說，他每天都堅持鍛煉，所以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

老人家很健談，馮家老太太一直聽著他講網路的故事。此刻馮家老太太跟小學生一般。

許桀看他們聊的這麼投機，便借故接一個電話，跟馮家老太太說，我出去一會，等一個小時後過來接您。

老人對馮家老太太說，你這孫子真孝順，跟我家孫子一樣。

許桀出門后，不知道這一個小時怎麼打發，就開始在夫子廟裡一個個小店裡轉。他突然看見一個身材跟若絲一樣的女孩在試穿一件白sè連衣裙。鬼使神差地他也給若絲購買了一件。

買完許桀就後悔了。他好像沒有權利給若絲買衣服吧。回去找個什麼理由送給她呢？

一個小時過後，許桀回到茶樓里，一進茶樓就聽到馮家老太太的笑聲。看來這兩個老人家交流的是相當的愉快。許桀甚至有點不忍驚擾。

就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又要了杯碧螺chūn。他拿著給若絲購買的衣服的手，手心冒汗。他真不知道用什麼借口，將這件衣服送給若絲。他拚命地想理由，想了無數個假設，最後想，弟弟給姐姐購買件衣服也算正常吧。他自己安慰自己。

兩個老人見面，有太多的共同話題。這些是年輕人無法理解的。兩個孤獨的老人，秉xìng相投，自然心有靈犀。兩個人敞開心扉，談論自己的兒女，自己的落寞。

老人家姓孫，單字昱。年輕時候自己打拚創立了孫氏集團。主作房地產生意及文化產業。現在已經退休在家，產業全部交給了兩個兒子在管理。家裡事業蒸蒸rì上。前幾年老伴因肝癌去世。這次出來見網友，老人家也是跟兒子商量過的。他們認真地對父親說，我們現在都工作忙，如果有合適的老人，我們不介意你們再次夕陽紅。老了有個伴，至少可以互相照顧。老人聽了兒子們的話很是欣慰。

老人對兒子說，你們年輕談戀愛講緣分的，我們老人家也是講緣分的。這次見網友也只是在網路談的很好。還沒到要談婚論嫁的地步呢！

他跟馮家老太太講這段故事的時候，馮家老太太很緊張。這不可能的，她是想都不敢想自己還能再找個老伴。這出來見網友要是讓兒子媳婦知道都不知道要怎麼數落他。那敢再談什麼黃昏戀啊。

又過了一個小時，兩個老人談的還是意猶未盡。馮家老太太給許桀發了簡訊說：「你怎麼還不回來」？

許桀站起來，隔一個卡座就來到兩個老人面前。孫老爺子笑著說，你這孫子真懂事，也理解我們老人，這個孩子我真喜歡。

臨分別前，孫老爺子問馮家老太太，還什麼時候見面？

馮家老太太看著許桀沒回答。許桀馬上替馮家老太太回答說，什麼時候都可以見面啊，nǎinǎi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做。

馮家老太太指了指許桀的頭說：「你替我做主了」。許桀狡黠地笑了。「這次我替nǎinǎi做主」。

回去的路上，許桀攙著馮家老太太。問：「阿姨，網友見面沒那麼可怕吧。馮家老太太笑著說，以後不許叫我阿姨，要叫我nǎinǎi」。

許桀說：「我叫阿姨都叫習慣了，以後見到孫老爺子我就喊你nǎinǎi，平時還叫你阿姨」。

馮家老太太說：「你這調皮鬼」。

許桀又問：「阿姨對這老爺子感覺怎麼樣啊，跟網路一樣吧」。

馮家老太太說：「一樣，感覺挺親切的」。

許桀在問：「那以後還見面嗎」？

馮家老太太說：「我有點怕兒子媳婦反對我們見面」。

許桀說：「這有什麼啊，見面又不是做壞事，多個人陪您聊天，他們會高興的」。

馮家老太太嘆了口氣說：「你不了解我家兒媳婦的」。

歲月無聲，可是rì子有痕，每一天都真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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