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蛇與郊狼
卡斯特坐在警車後座上。車門開了,魯比羅莎坐在了他身邊。
卡斯特低著頭,精神恍惚,他只記得前一秒還在家中二樓的辦公室,對於之後是如何來到警車裡的,完全沒有記憶。
「我很抱歉…。」魯比羅莎也低下頭。
卡斯特沒有說話,外面紅藍色的燈光格外刺眼,警察和鑒證科的人走來走去不止在忙些什麼。
許久之後,他打破了沉默。
「發生什麼了?」他問道。
「我接到一個不明號碼的電話,讓我不要再查亞當·貝克的案子了,不然…'愛打聽的海斯小姐就是你的下場',他是這麼說的。」
魯比羅莎嘆了口氣。
「我真的很抱歉,貝克一定是以為你妹妹是我的秘密線人,他是沖著我來的。」
「我正打算回絕你的提議,如果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去你的要挾,要告我就去告吧,我不在乎!」
卡斯特朝魯比羅莎吼道。
「你知道我對她說的最後的話是什麼嗎?我希望沒有你這個妹妹。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許了什麼願!」
魯比羅莎看著卡斯特,欲言又止。她將手伸向卡斯特的肩膀,卻又縮了回來。
就這樣默默看了看卡斯特,魯比羅莎抱住了他。
「我真的很抱歉…我的提議,你可以忘掉它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警察和鑒證科怎麼說?」
卡斯特一把推開魯比羅莎。他眼睛發紅,用顫抖的聲音對她說道。
「行兇者有3個人。對現場痕迹的初步分析,他們認為當時有人敲門,你妹妹去查看,覺得來者不善,回到二樓拿手機,應該是要給你打電話或者報警。這時候行兇者破門而入。所以你妹妹就跑去你的辦公室找槍。行兇者衝到辦公室,你妹妹慌亂中開了兩槍,沒有打中,之後就被襲擊了。」
「不可能,我帶她去靶場聯繫過,她的槍法很好。」
「但是在高壓狀態下打移動目標是完全不同的,你應該知道。」
「血跡肯定是因為她打中的人留下的。」
魯比羅莎閉上眼睛,又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快檢顯示血跡血型是AB陰性,和你妹妹的血型一樣,行兇者中有另一個人有一樣血型的概率…而且,血液濺射痕是來自鈍物重擊,而不是射擊。」
「那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還在這浪費時間!我們應該去找她!」卡斯特重重地錘了下車門。
「我很抱歉…從出血量看…沒有人能出了那麼多血還活下來…。」
「他們也可能錯了。你要幫我。」卡斯特露出了堅決的眼神。
「幾個警署都全員出動了,貝克的家和辦公室我們也派人了,我保證這個案子是現在的第一要務。」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欠我的。」
卡斯特用力抓住魯比羅莎的雙臂說道。
「我明白了。」
魯比羅莎拿出一張名片,在背後寫了一串號碼,遞給卡斯特。
「這是佩雷斯警探的私人手機號碼,打給他,他會幫你。」
「佩雷斯?你在開玩笑嗎?」
想到不久前在第八分局,兩個警探對他的審訊,而現在魯比羅莎卻要他去找佩雷斯幫忙,卡斯特勃然大怒,將名片甩在了地上。
「佩雷斯警探是我認識最有正義感的人,之前的事並不是什麼私人恩怨,他也只是公事公辦。相信我,他會幫你的。
現在的情況我已經知會他了。」
魯比羅莎輕輕彎腰撿起名片,塞到了卡斯特手上。
「所以你之前的提議,佩雷斯也有份?」
「沒有,而且我知道他不會接受。但是我也知道,如果街上突然少了幾個人渣,他肯定不會介意。」
卡斯特聽懂了魯比羅莎的言外之意,開門正要下車,魯比羅莎突然拉住他的手說道:
「卡斯特,盡量別做太出格的事,不然我怕我到時候也沒法保護你。」
和佩雷斯聯繫之後,他們約在亞當·貝克家的公寓門口見面。
「魯比羅莎女士把情況都告訴我了,我也做了自己的調查。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
這次佩雷斯警探沒有戴墨鏡,卡斯特發現他的右眼上有一條又長又深的疤痕。
「魯比羅莎女士接到的那個電話,我們只能定位到曼哈頓中南區的這片區域。貝克家就在這當中。」
「或者麥肯納家。我看過卷宗了,之前財務部調查麥肯納公司洗錢的時候,貝克就是他們的律師。」卡斯特補充道。
「先別想太遠,一次一個目標。」
佩雷斯警探拿出警徽,對著亞當·貝克公寓的門童晃了晃。
「你最後一次見到亞當·貝克是什麼時候?」
「我不能隨意透露住戶隱私,這是公司政策,希望您理解。」
門童一臉嚴肅地打著官腔。
佩雷斯警探又使出他慣用的招數,一把揪住門童的領子,把他按在牆上。
「這是謀殺案調查,要麼你現在把知道的都告訴我,要麼我現在就以阻礙執法逮捕你。以他們付你的工資,值不值得你為他們坐牢,你想清楚。」
若不是在現在的狀況下,卡斯特或許會覺得看到佩雷斯把這招用在身上時,有些有趣。
「我說,我說。」門童慌張地舉起手。「十二點左右,我看到貝克先生和兩個人一起出來。他們說了幾句話,貝克先生就上車了,另外兩個人也徒步走了。」
「差不多是魯比羅莎女士接到電話的時間。」佩雷斯警探回頭對卡斯特補充了一句,又回頭對門童大吼起來。
「讓我看看你們的監控錄像!」
「抱歉,我們的客戶比較注重隱私,這裡沒有錄像。」
「那兩個人,什麼樣!往哪走了!」佩雷斯警探對門童揮舞著拳頭。
「等等,別動手…一個黑人,大個子,光頭,穿的綠色帽衫,另一個是墨西哥人,中等身材,藍色夾克。他們往那邊走了。」門童顫顫巍巍地指了指街尾。
佩雷斯警探推開門童,看了看他指的方向。
「那邊有間睿俠(電子產品商店),他們應該是在那買的預付費手機。」
來到睿俠,佩雷斯警探向店員出示了警徽,要求查看監控錄像。錄像中,果然看到門童描述的兩個人購買了一部預付費手機。
畫面中的兩個人似乎是查看過攝像頭的位置,始終沒有正臉面向過鏡頭。但是通過放大,可以看到墨西哥人脖子上有一個蛇形的紋身。
佩雷斯警探將紋身拍下來,發給了他在組織犯罪科的朋友,很快得到了回信。同事認出來這是一個叫做銜尾蛇的墨西哥幫派的紋身。
2022年6月25日03點12分美國紐約布魯克林第七大道銜尾蛇幫據點
當卡斯特和佩雷斯警探趕到的時候,佩雷斯警探的朋友已經在路邊的車旁等待了。
「這是魯索警探,我曾經在緝毒科的同事。」佩雷斯警探和魯索警探擁抱了下,向卡斯特介紹道。
魯索警探看上去是典型的義大利人長相,看上去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穿著弔帶背心,叼著煙,警徽用鏈子掛在脖子上,一看就是牛仔型警察。
「海斯。」卡斯特和魯索警探握了下手。
「銜尾蛇是這兩年才進入紐約的,有很硬的墨西哥毒梟背景,很快就搶佔了一些地盤。根據我的線人,這是他們最近的據點。」魯索警探介紹道。
「多謝,我欠你個人情。」佩雷斯警探說道。
三個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便拿出槍,互相掩護,來到巷子里一間倉庫內。
「安全。」
「安全。」
三人控制住庫房后,穿過貨架,來到最裡面一間辦公室門前,聽到裡面傳來電視的聲音。
魯索警探破門而入,卡斯特和佩雷斯警探緊隨其後。
「紐約警局!舉起手來!」
兩位警探對辦公室里正在喝啤酒的三個人大喊道。
「喔!喔!別激動,我們什麼都沒幹!」三個人舉起手大喊道。
卡斯特打量了下三個人,沒有看到監控錄像里的墨西哥人,但是那個黑人正在其中。
「都趴下,手放在背後!」
佩雷斯警探大吼道。
接著魯索警探和佩雷斯警探將三人拷了起來,又將黑人抬起來放到椅子上開始問話。
「你叫什麼!怎麼還跟銜尾蛇混在一起了!」
魯索警探質問道。
銜尾蛇是純墨西哥幫派,外人接近就會有危險,這個黑人卻混在裡面,不得不讓人覺得很奇怪。
「我叫T-bone,嘿,嘿,我們就是哥幾個閑嘮嗑,淡定,淡定,哥們兒。沒聽說過什麼你說那什麼蛇。」
黑人撇著嘴,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沒時間耗著了,把鑰匙給我!」卡斯特不耐煩了,-對魯索警探喊道。
魯索警探看了看卡斯特又看看佩雷斯警探。看到佩雷斯警探給他使了個眼神,便將鑰匙丟給了卡斯特。
卡斯特打開了T-bone的手銬。
「謝了哥們兒。」T-bone揉了揉手腕,笑著說道。
「咚!」
卡斯特一圈打在T-bone臉上,T-bone應聲倒地,血從額角流了下來。
「警方暴力了啊~」T-bone坐在地上大喊道。
卡斯特上前踩住他的腿,低頭看著他。
「別擔心,我不會搞什麼警方暴力的。」
「咚!」
T-bone臉上又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因為我不是警察。」卡斯特咧著嘴笑道。
「亞當·貝克跟你們什麼關係!給檢察官的電話是不是你打的,快說!」
「淡定,淡定啊哥們兒!別打了。」T-bone趕忙伸手護住臉,說道。「我就是幫他跑腿的。電話是我打的!」
「這個女孩在哪!」卡斯特拿出手機,將海倫的照片舉到T-bone面前。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她!」
「是嗎?」卡斯特拉過T-bone的手。
只聽「咔」一聲,他的食指便被折斷了。
「救命啊!快救救我!」T-bone疼得直流眼淚,向站在門口的兩位警探求救。
佩雷斯警探和魯索警探看道,也不說話,各自點了根煙,轉身朝向門外,假裝沒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