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稀疏,克洛維獨自行走在月光與陰影的交匯處,口中念念有詞,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
「關於兄弟會,他們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了,甚至懷疑是我殺害了尤里。」
微弱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飄進克洛維的耳朵。
「兩件事都和你有所牽扯,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地把我們聯繫到了一起。」
「所以他們寧願處死鮑里斯,並且拉我進入兄弟會,就是為了拉攏你,或者說是在忌憚你?」
「應該是這樣,整個貝克蘭德都處在他們的掌控下,突然出現一個神秘的外鄉人,想必他們也不想節外生枝,通過這樣的方式確定我是否有惡意。」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既然兄弟會有意拉攏你,為何你不直接現身,通過兄弟會的幫助,你在貝克蘭德的行動也會順利不少,不是嗎?」
克洛維心中有所疑惑,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這傢伙的確是一個正直甚至有些古板的騎士,並不需要和那些邪惡之徒一樣見不得光。
黑暗中傳出一陣嘆息。
「這就和我來貝克蘭德的目的有關了。」
克洛維一個激靈,心中明白這一定是串聯所有事情的關鍵。
「我是侍奉文德爾家族的騎士長,王國革新后,家族現任的家主霍斯曼·文德爾伯爵建立管理著一個叫做綠地的鎮子。」
綠地鎮,克洛維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一個環境優美,一切井然有序的小鎮。
「直到一年以前,綠地鎮還在霍斯曼伯爵的治理下欣欣向榮,但是詭異的事情卻接二連三的發生。」
詭異的事情?克洛維心中疑問,黑暗中的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
「開始是一些動物,綠地鎮的早晨經常會出現一些血肉模糊的屍體,一開始人們並沒有在意,大家都認為鎮子附近潛伏了某種野獸,包括我。」
「直到第一具人類的屍體出現,然後是第二具,第三具,小鎮開始戒嚴,可是還是出現了第四具屍體。」
「可是,即便我如何調查,卻始終找不到兇手,我認識到這可能是覺醒者所為。」
覺醒者!克洛維心中隱隱感覺這個覺醒者和殺死尤里的神秘人有關。
「可隨著我利用陰影潛行深入調查后,這個覺醒者似乎也停止了活動。我自信的認為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從綠地鎮逃走了。」
「於是我也離開了鎮子繼續追蹤,可……就在我離開的第二天,鎮子上傳來了噩耗,伯爵的夫人和他們年幼的女兒被殘忍的殺害,手法比之前更加殘忍,就和……」
魯伯特的聲音愈加凝重,克洛維周圍氣氛也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尤里!所以你來到貝克蘭德是因為追查那個覺醒者!」克洛維恍然大悟,怪不得當魯伯特看見尤里的屍體時有那麼大的反應。
「至於我為什麼隱藏自己的身份,並且通過你來接觸兄弟會。」
聲音停頓了一會,克洛維也緊張地望向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靠近。
「我懷疑那個覺醒者和貝克蘭德的勢力有關,兄弟會也是我懷疑的對象。」
聽到這番話,克洛維頓時感到頭皮發麻,背後驚出一陣冷汗。
「所以你明白現在的處境了,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而你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那個覺醒者真的潛藏在兄弟會,那麼你現在應該被他注意到了。」
克洛維現在有種想爆粗口的衝動,
自己今天主動把尤里的事情攬在身上,等於直接暴露出來了,這分明是將自己當做誘餌。
指望魯伯特保護自己?克洛維不認為自己能得到比伯爵老婆孩子還周全的保護,可他們還不是在魯伯特眼皮底下被弄死了?
克洛維現在有些後悔,有些後悔自己的目中無人和衝動了,尤里,對不起,我不該在那天去找你麻煩,結果牽連進這些充滿詭異和危險的事情中。
也許是發現了克洛維的反應,魯伯特心中對克洛維也湧現出些許愧意,黑暗中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有些糾結地說道。
「如果你堅持不願意幫助我的話,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安排你儘快離開貝克蘭德去綠地鎮居住。」
如果魯伯特早點說明白的話,克洛維會毫不猶疑地拒絕摻和進這件事,但現在自己主動在兄弟會中暴露身份,那個覺醒者絕對注意到了自己,自己就算是逃到了綠地鎮,也得整日活在恐懼當中,還有菲利普,艾麗卡和小瑪麗該怎麼辦?
克洛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墜入一個漆黑的漩渦之中,等到想要逃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陷得太深了。
周圍再次恢復安靜,昏暗的月光被雲層遮掩,壓抑的月光讓人感到窒息,克洛維穩住心神,露出堅定的表情,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第一,我要你保證小瑪麗、菲利普、艾麗卡的絕對安全,這是底線,他們沒有任何義務為你的復仇買單。」
「這是自然,我用騎士的榮耀發誓。」
騎士的榮耀?狗屁而已,管用的話,伯爵老婆孩子就不會死了,克洛維心中冷笑。
「第二,你要幫助我覺醒,我不希望面對危險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呃,這個我不能保證,但我會全力幫助你,我也很期待你能走到何種地步。」
黑暗中的聲音有些發虛,克洛維有些不爽,瞧,我說的吧,榮耀屁用都沒有,現在怎麼不用榮耀發誓了?
「第三,我希望你能對我毫無保留,關於覺醒者的所有事情都不要有所隱瞞,這是合作的基礎。」
「沒問題,你會知道所有的細節的。」
銳利簡短的對話結束,四周再次恢復寂靜,狹長黑暗的街道上只有克洛維噠噠噠地腳步聲。
再穿過一條街道,就到了雅各布大叔的住處了,隔著屋頂,隱約能夠看到庭院中的房間還點亮著燭火。
「第四!」
啊!行走在黑暗中沉思的魯伯特被嚇了一跳,失去平衡的身體差點從陰影中跌落下來。
克洛維看著旁邊差點顯形的魯伯特心中暗爽,總是嚇唬別人,這次也嘗到被驚嚇的滋味了吧。
「關於報酬,既然我付出了生命危險的代價,事後要點工資不過分吧。」
魯伯特穩住身形,再次融入黑暗中,乾笑道。
「並不過分,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同樣會盡量滿足你。」
克洛維推開庭院地大門,雙手往後托著後腦,慢悠悠地往裡走去。
「那就好,報酬的具體內容嘛……畢竟這個任務的危險程度還不確定,我也沒辦法準確評估,那就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吧。」
「……」
走在柔軟的草地上,前面是自己白天進行覺醒訓練拉動的石柱,克洛維托著腦袋,仰頭看向天空。
黑雲浮動,皎潔的月亮時隱時現,克洛維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沒有了害怕或者恐懼。在堅定了不得不去闖這淌渾水后,心中反而釋然了。
既然躲不過,那就放手去做,自己不就是這樣在維蘭區的街頭長大的嗎,隨著思想變得通達,心中竟隱隱升起一股激動個興奮的感覺。
該死的覺醒者,來吧,野狼不會屈服於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