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西微雨 無憂尋夢 霧海漂泊
第一卷絕西微雨
你願活在痛苦的真實？還是虛假的幻境？——《第一節無憂尋夢》
衍州分為三個地區，衍南，衍北，衍中，呈倒三角分列。最南邊的是衍南，西北方向的是衍北，東北方向的是衍中。
衍州以外的汪洋大海，靠近大陸的被稱為衍海，也稱近海。近海以外，常年濃霧瀰漫，並且進入濃霧的船隻或者遊人，都會莫名地傳送到隨機地點，根本不知道會傳送到哪裡，甚至有傳言有人在濃霧裡迷路致死，所以一般很少有人踏足濃霧瀰漫的『遠海"。
無論哪個方向，迷霧所蓋的地方都統稱為『謙洲"。
眼看著濃霧就在眼前，付臧抓著船沿緊張地開口：「咱這是要去哪？」
聽到這句話，他後面兩個位置的江景昊人忍不住一蹬腿踢在船的隔板上罵道：「你中了涅的毒吧？搶他的台詞？」
「你再踢我屁股，我就弄死你。」船說道，「還有你付臧，再掐老子的手，老子扔你下去。」
「你這一隻船在這就別分手和屁股了好嗎？」付臧汗顏道。
「停！」江景昊伸出手掌，「憑什麼族長就扔下去，我就要被弄死？」
你現在叫我這外號已經屬於劇透了，不怕阿一弄死你？付臧翻了個白眼看著江景昊。
「恩？到哪了？」船尾的傻子林以弘，露出迷茫的睿智表情。
「你還是老老實實在人精腿上躺著吧。」江景昊回頭把他按下去說道。那傻子沒睡夠，被按下去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船就是人精，這個奇怪的名字，他自有解釋。
一顆樹修鍊成人，被稱為樹精，以此類推還有蛇精等。那麼他一個人修鍊成樹，哦不，現在是船，那他就是『人精"，很合理吧？
「磕到我腳後跟了。」船淡淡地說道。
「你們無不無聊？真幼稚。」船上唯一的女孩有著清秀的臉龐，雖說不是萬眾無一的大美女，但也算個美人了，起碼75分。
「誒？你不要太囂張啊！你現在坐的位置可是『人中"啊，哈哈哈哈哈。」付臧說著大笑起來。
神特么人中，江景昊也跟著大笑。
只有船頭的一對少年，一主一仆，依舊面無表情，其實他們在思考別人在笑什麼。
「你……」林美寧被氣噎住了，顯然她也知道什麼是人中。
「不！我的小鳥在海中遊盪。」船安慰道。
「你~你們……」船這還不如不安慰呢。只能輕哼一聲把頭別過去，望向漸漸濃稠的迷霧。
「哎，女人就是麻煩一點都不禁逗。」付臧說道，「我以後找媳婦一定要找能忍受咱這放蕩不羈清奇的腦洞。」
「恕我直言，你找不到這樣的。」江景昊將手指伸進鼻孔扎心道，「甚至找不到女朋友。」
江景昊本來想把鼻屎抹在船上的，怕被弄死，很自然地在林以弘的衣服上一擦。
「草，扎心了。」付臧抓著左胸說道。
（付臧：那你可就失算了嗎，我家阿稔又漂亮又體貼，還聽話。）
（江景昊：阿一，這貨公然劇透，弄死他。）
（付臧：我不說話不就真被你扎心了嗎？）
其他人顯然沒看見這幕小劇場，過了一小會，幾人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林美寧忽然問道：「我們為什麼要偷渡去天垠？」
天垠是另一塊大陸，不知具體位置，一般來說要去天垠都是在衍北雨杜城港口登船，那邊有專門前往謙洲天垠島的船隻。抵達天垠島后再用島上傳送陣傳送到天垠大陸。
謙洲隨機傳送經過無數人的迷路與探索，漸漸掌握了一些規律，這也是雨杜到天垠島船隻的核心秘密。
有一些人直接利用謙洲的隨機傳送，直達天垠海域，再從天垠海域登陸天垠，這種方法繞過了謙洲天垠的高額關稅，所以也叫偷渡。
但這種方法危險性極高，除了一些專門干這行的很少有人選擇獨自偷渡。
「因為窮！」船堅定地說道，有些惆悵。然後立馬想起一件事，「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把入會費交一下。」
船頭的兩人面面相覷。
「對！沒錯，說的就是你們。」船越說越生氣，整個船都搖搖晃晃的。
「我倆回頭給你掙成嗎？」蘇棄面色尷尬的說道。
蘇棄會個屁的掙錢，人精早就知道了，說道：「就不能學那個誰，去自己家偷點？」
「說好的我倆加入跟家裡沒關係的啊。」蘇棄反駁道。
「你兩傻子真要氣死我。」船罵道，「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回頭把鬼九地窖洗了吧。」船像是在跟他們說計劃，又像在自言自語。
其他人面色一變，明顯不好的預感襲來。
鬼九可是頂級大佬，人精說洗劫他的地窖，先不說能不能找到，萬一真的找到了還洗劫了，咱這些同夥怕是一個都跑不了。
一群人都無法想象洗劫鬼九的後果由多嚴重，而且人精一般說了就會去做，這下難搞了。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周圍濃霧瀰漫，連船邊的流水都看不太清，更別說看風景了。
不知過了多久，船忽然說道：「哦？快到了嗎？」
聽到人精說快到了，付臧忽然想起個大事：「等等！」
天垠版圖近乎菱形，四個角分別有四大絕地，生死玄東，昊南雷海，西雪冰藏，絕跡北淵。而一般來說偷渡去天垠，都是走西邊，相比南邊的雷海，北邊的無盡溝壑，東邊的有死無生，西邊的冰天雪地反而是最安全的，但人精說快到了竟然沒有寒冷的感覺。
「咱這是在哪？」看著周圍的毫無異常，卻漸漸變薄的濃霧，付臧心中很是不安。
「玄東。」船淡淡的說道。
「卧槽！」江景昊坐不住了，抓著船死命亂晃，但船分毫未動，「讓我走！我要下船！」
「我不去玄東啊！」付臧嚎叫著想跳下船，卻被無形的牆擋住。自知跑不了的付臧開始安慰自己：「淡定，玄東那麼大呢，說不定咱在邊緣呢，那不就安全了，對不對老江。」
付臧說著回頭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看著江景昊，江景昊哭喪著臉回道：「那我哪知道，嗚嗚嗚。」
「你先前說到了天垠再說，現在可以說你打算去哪了吧？」聽到人精說要去玄東，林美寧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趕緊問道。
天垠分為四個地區，以中至城為中西分界，玄東，昊南，荒北，絕西，對應四個方向，其他三個方向除了頂角那片絕地比較危險外，其他都還算正常。唯有玄東那邊不一樣，玄東不能去的地方可就太多了，但也不是沒有安全的地方。眾人都在期待人精能說出一個安全的目的地。
「無憂城。」船低聲開口，聲音有些低沉，顯得有些恐怖。
「我日！啊~啊~啊~啊！」江景昊大罵一聲，死命拍打著無形牆壁，付臧已經絕望了。
「你可想好了。」船說道，「這可是謙洲，沒我帶路，下了船就不知道在哪了」
看江景昊依舊一臉糾結，船又補充道：「其他地方還好，傳到無生，待死，那邊去，可別怪我啊。」
果然江景昊不再糾結，有氣無力地坐了下來：「你害死我了，嗚嗚嗚嗚。早知道老老實實要飯了。嗚嗚嗚。」
「那個……」蘇棄這個衍州人，又經常閉關，看他們嚇得要死，一臉懵逼地開口問道，「無憂城真的那麼可怕嗎？」
看著江景昊和付臧兩人一直在自言自語，什麼老子氣運逆天，肯定沒事。我是主角，主角不會死的。人精這麼厲害肯定會保護我的對吧。等等各種自我安慰的話，顯然已經失心瘋。林美寧只好開口解釋道：「無憂是玄東，乃至天垠人口最多的城池。」
「這麼多人還怕什麼？」蘇棄有些不解，不是說玄東最容易死人嗎。
「你先聽我說完。」林美寧面色凝重，「玄東是四大絕地中唯一沒有明顯危險氣息的地方，正常得跟普通地方毫無區別。但玄東莫名其妙開始有人陷入癲狂，到處亂跑，大部分都會往生死玄東跑去，然後死在那裡。小部分會跑進無憂範圍。而，無憂城……」
林美寧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會讓人失去記憶，只記得自己是無憂土著，從小生活在那裡。所有靠近無憂範圍的無一倖免，全在那裡幸福地結婚生子，慢慢老死。」
「這？」蘇棄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林美寧搖搖頭：「有些人至親進了無憂，本想去救人，全搭了進去。還有人在邊緣等了幾十年，終於見到了熟人，但那無憂村民自稱是土生土長的無憂人，根本不認識他。」
「嘶~」蘇棄倒吸一口涼氣，這，有些嚇人啊。
「少爺別怕，若是有事，就離開吧。」十斗拍了拍蘇棄的肩膀輕聲開口。
船心中暗自一笑，他兩有保命的手段，人精早就知道了，可惜不知道是什麼，還有那麼一點好奇呢。
「我既然帶你們來了就不會讓你們出事。」船自信的說道。
林美寧微微皺眉，她從小在天垠長大，無憂城的故事聽得太多了，如果不是必要，實在是不想去。
「你去無憂幹什麼？」她問道，謙洲連海風都會被傳走，所以謙洲海域如同鏡面，現靠近陸地反而開始有了波紋。
「抓食夢獸。」船淡淡的說道。
「食夢獸？」蘇棄聽到后驚愕的回頭問道，「真有這東西？」他曾在家中一本不知年月的古籍中看過這種靈獸，一直以為傳言。
船不知道從哪扔了本書出來，淡淡開口：「那不寫著嘛。」
林美寧疑惑地拿起這本封面空白的藍皮書，翻看后，臉色越變越難看，看了幾頁后直接扔在船板上，瞪著大眼睛不知道看哪裡，怒道：「你耍我？」
那舊書在船上一彈，剛好掉在船頭，蘇棄撿起書一看，大驚道：「鬼門無字書？」
林美寧看向蘇棄，難道自己誤會人精了？
蘇棄見幾人疑惑，開口解釋道：「鬼門無字書據說記載著許多秘密，但很少有人看得懂。有人猜測無字書是種傳承，據說亦家先祖就是參悟了無字書，才有了如今的煅器大家。豐家靠製藥有如今的地位，也傳言是看了無字書。人精……你看得懂？」
船沉默了半晌，說道：「那麼大個字，你瞎嗎？」
蘇棄……
就不該多嘴，人精這貨像是那種什麼都會說的人嗎。鬼知道他是真的看得懂還是裝的，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蘇棄白了船一眼，又轉頭繼續打坐。
蘇家其實也有本無字書，不知蘇家家主把它藏在了哪裡，據說他看了大半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點眉目，要是得空回去，還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