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病死
清風徐徐。
不知不覺中,胡東來憑着感覺走到了一條長橋上。
橋下河水流淌,水波蕩漾,五六隻白鵝在河水中玩水。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水面,此情此景令胡東來忍不住停下腳步,撐著橋欄觀看風景,感嘆道:「夕陽餘暉,端是美麗。」
「美麗,美麗。」
肩上的鳥尖聲着重複著胡東來的話。
胡東來笑眯眯的摸了鳥頭。
這隻鳥是之前為一個達官貴人煉丹,那個貴人送給他的,乃是西方那邊的珍貴鳥種,名叫七虹,可重複主人的話並記住,頗有智慧,胡東來很是喜愛。
砰。
路過的行人不小心撞上了胡東來,胡東來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肩上的鳥兒跌落,胡東來連忙接住。
「你這廝,怎滴這麼不小心!」胡東來吹鬍子瞪眼,氣的怒指行人。
行人穿着麻衣,歲數很小,見此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剛剛在想事情,實在很抱歉。」
行人彎腰,卑躬屈膝。
「哼,下次小心點,若是別人,你這條手臂別想要了!」胡東來冷哼,一甩大手。
「是是是。」
行人趕緊離開。
被這麼一撞,胡東來繼續觀景的心情也沒有了,整理了下衣裳轉身回家。
只是還沒走幾步,胡東來突然臉色漲紅,面目猙獰的捂著心口,心臟傳來驚人的疼痛,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抓住一樣。
胡東來跪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抓住心口,最後啪嗒一聲倒在地上,伸手朝着那行人的背影,口中微聲道:「救…救我…」
但毫無用處,那人越走越遠,最後消失,而胡東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周圍人圍了上來。
不遠處,那年輕人見胡東來倒下后,嘴角上揚。
撞胡東來的行人自然就是陳行,他這幾天一直跟蹤在胡東來的身後,對他的行蹤已經了如指掌。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因此陳行果斷出手,易容面孔,跟蹤胡東來,最後直接出手。
他剛剛看似只是與胡東來撞了一下,但實際上那一瞬間里陳行迅速出手,雙指作劍在胡東來胸口連點,注入勁力。
因此,等陳行一走沒多久,胡東來體內勁力爆發,當即摧毀了胡東來的心脈將他一舉滅殺。
就算是有高手查看,也只會認為胡東來是有心臟類的疾病。
陳行技法武功已經進無可進,對人體了如指掌,他有這個自信。
胡東來只是一個身體孱弱的煉丹師,受他勁力,必死無疑。
「取死之道啊…」
「本想安穩,非要逼我。」
陳行搖搖頭,嘆息一聲,負手轉身離開。
之後兩天,日子依舊平淡。
陳行每日早睡早起,修鍊煉丹,然後回家繼續修鍊,這些日子,他再也沒有夢到邪崇,彷彿白衣女放棄了他一樣。
而胡東來一直都沒有來煉丹堂這事總算引起了注意。
這一天,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無心煉丹。
陳行則老神在在的在煉丹室內煉製丹藥。
從容無比,半點波瀾沒起。
砰砰。
房門被輕輕敲響,陳行停住煉丹:「進。」
房門打開,余文表情欣喜的走了進來,輕聲道:「陳丹師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堂主胡東來死了!」
「什麼?」陳行適當的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真的!」余文重重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聽說胡東來是病發而死,這下可好了,以後煉丹堂總算不歸那個老傢伙管了。」
「以陳丹師您的實力,絕對會輕鬆坐上堂主這個位置!」余文興奮的手舞足蹈,陳行成為煉丹堂堂主,對他也有很大的幫助,所謂一人成仙雞犬升天就是這個道理。
「行了,」陳行皺眉:「這種事少說為妙,先出去吧。」
「是,」余文不敢多說,他躊躇片刻,還是說道:「對了陳丹師,聽說胡東來死亡令樓主震怒,樓主已經出關,最近樓主可能會重點關注煉丹堂,您可不要觸怒樓主,最好還是晚點再走…」
「我知道了,下去吧,」陳行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
「是。」
余文離開后,陳行繼續開始煉丹,收穫熟練度。
心中因為胡東來死亡,輕鬆無比。
一個時辰后,收穫二十熟練度,陳行便準備離開煉丹堂。
但好巧不巧的是,嚴宏突然找上了門。
「嚴兄,你怎的今日有閑心來我這兒,」陳行將丹爐放在一旁,騰出位置,奇怪問道。
平日裏,嚴宏都很忙,自從那次陳行去找嚴宏幫忙后,這些日子二人都沒怎麼聯繫。
陳行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果然,下一秒嚴宏凝重的開口道:「陳兄,我聽說你這些日子與胡東來結下了仇怨,此事是真是假?」
陳行表情疑惑:「仇怨?是有一些不滿,但結仇還遠遠沒到。」
「可是胡東來死了,」嚴宏嘆了口氣,直視陳行:「陳兄,此事樓主已經知曉,你必然之前與胡東來鬧過一些事,不然這事也不會傳到我和樓主的耳朵里。」
說完,嚴宏開門見山,盯着陳行認真道:「陳兄,胡東來之死是否與你有關係,你老實和嚴某說,如果有,我會幫你撇清關係。」
他死死的盯着陳行,彷彿要看穿陳行一樣。
陳行面色平淡,氣血緩慢流轉,從容淡定:「嚴兄,我之前是與胡東來有些不對付,但不算仇,同樣,也遠遠沒有達到我需要殺了他的地步,畢竟,你覺得我像隨意殺人,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我相信你!」
嚴宏點頭,話音又轉:「但…此事已經鬧到樓主耳朵了,胡東來的死,他極為震怒,甚至還出關,所以你和我去見一趟樓主吧。」
「好,」陳行起身,正色道:「我陳某一生所行問心無愧,胡東來之死,絕與我無關。」
「我相信你,你且放心,樓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對你如何,頂天就是質問,隨我走吧。」
嚴宏也隨之起身,二人說完。
陳行便跟着嚴宏離開了煉丹堂,走進一座巨大的院子中。
大院裏,繁花似錦,花團錦簇。
園林中,亭台樓閣,假山溪流,青石塑像,極其豪華。
走過一座彎橋,嚴宏帶着陳行來到一處亭台中。
亭台里坐着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足有兩米,雖然穿着黑色大袍也掩蓋不了濃郁的血氣與身材。
中年人頭髮花白束在後背,模樣普通,雙眼有着淡淡的紅色。
「老胡,這是陳方,我帶來了。」
嚴宏說道。
中年人,也就望江府藏心分樓樓主胡盛看向陳行,一雙淡紅色的眸子打量著陳行。
陳行心神不由得一震,倒不是被胡盛看的不自在,而是因為眼前這位樓主恐怕有着至人血統。
大靈王朝中,至人最為至高無上,大部分至人都是皇室中人,少部分也是無比高貴。
而至人眾多特徵中有一個特徵那就是瞳孔異色。
不過至人怎麼會當藏心樓的樓主?其中應該有隱情。
陳行心中想着,胡盛開口道:「陳方?聽說你之前與胡東來結過仇怨,此事是真還是假?」
胡盛直視陳行,淡紅的眼眸彷彿閃爍著驚悚的紅光。
隱約之間陳行彷彿看到了一尊血紅的老虎浮現在胡盛上方,對着自己咆哮怒吼。
精神微微一晃,雙眼短暫失神。
回過神來,陳行身體緊張,心中凝重起來,毫無疑問,剛剛那是精神上的攻擊,這位樓主必定是技法武者,而且絕對是神空層次。
唯有技法神空,才能有這種精神層次上的壓迫,那是一身武道精華凝聚而成產生的精神力量。
「回樓主,」陳行拱手,恭敬道:「屬下先前是與胡堂主鬧過一些彆扭,但結仇,遠遠不可能。」
「是么?」
胡盛喝了口茶水,似乎不在意的隨口道:「我觀你氣息遠超常人,身體也超凡脫俗,你是武者吧。」
「以前受過鄧老指點修行,可惜那時根骨成型,沒有練出個什麼名堂,」陳行點點頭,有意無意的說出鄧老二字。
這是他的小心思,陳行搬出了自己的真正靠山。
在藏心樓里,他的靠山不是嚴宏,而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面的鄧老。
果然,陳行說出鄧老二字后便見胡盛瞳孔微微一縮。
胡盛笑着道:「是么,可是我見了胡東來的屍體,我看胡東來倒不像是因為心臟疾病而死,倒像是被人用勁力摧毀了心脈而死。」
「你說說,這真的和你沒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