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薛芳的條件
辦法是秋白鳳提的。
杜鋒和阿豪瞬間同意。
只剩下吳天福的意見。
不過等三人看向吳天福的時候,卻發覺後者早已經走神,雙目放空的不知在想什麼。
「福哥。」
杜鋒試著呼喚了聲。
沒反應。
直到阿豪又喊了一聲。
「怎麼了?」
回過神的吳天福才趕緊問了句。
秋白鳳只能再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不出意外,吳天福聽過後也當場同意下來:
「挺好的,況且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那就這麼定了。」
當場決定,回頭讓秋白鳳就和阿豪四處去看看,選一些人回來。
等這件事談完了,杜鋒看向又走神了的吳天福,詫異道:
「福哥,你心不在焉的,怎麼了?」
自從認識吳天福以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幅模樣。
阿豪同樣一臉的關心。
然而吳天福只是揮了揮手:
「沒什麼,可能是累了,回頭睡一覺就好。」
聞聲,杜鋒和阿豪狐疑對視一眼,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之後又聊了些別的事,一談就談到了晚上,盧桂琴做好了飯,喊他們快些過去,不要涼了。
阿豪立馬就站了起來。
比起食堂的飯菜,盧姨的手藝,自然更好一些。
然而正當杜鋒招呼著,幾人一起去桌上坐下時。
吳天福起身,面色有些疲憊道:
「峰哥,我就不留下用飯了,有些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去。」
「要不,就在家裡休息一夜好了。」杜鋒提議道。
吳天福卻搖搖頭,沒再多說,又去和盧桂琴致歉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等他一走。
已經在桌邊坐下的阿豪放下了筷子,皺起了眉:「峰哥,福哥這趟回來後有點不對勁,不是只有我這麼覺得吧?」
如同什麼都沒聽見的,杜鋒收斂了笑意,淡漠道:
「不聊了,吃飯。」
……
碼頭,一處破舊的屋子。
「唔。」
床上,薛芳整個人都被緊緊的綁牢,如同野獸似的,瘋狂的嚎叫和掙扎。
自從被吳天福帶回來,幾天下來,她甚至沒了個人形。
眼見那些捆綁的白布下,甚至浮現一道道血痕。
吳天福目中閃過几絲掙扎,稍稍將白布鬆開了些。
僅僅一轉眼。
一隻手脫困的薛芳,立馬拽住了吳天福的胳膊,拉倒自己面前,狠狠咬了下去。
吳天福只是靜靜的候著。
好像那條胳膊並不是他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
薛芳鬆口,滿頭冷汗的癱軟在床上。
一小塊肉直接從她口中滑落。
吳天福則熟練的轉身,將傷口包紮處理,並且上了葯。
「殺了我。」
背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吳天福身體不由一緊,陰沉著臉沒有回頭。
將那些白布解開,薛芳艱難的爬了起來,盯著面前的背影,咬著牙道:
「與其這麼活著,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正好,我下去陪父親,一家人也終於能團聚了。」
「我不殺女人。」
吳天福冷冷道,同時不屑的回頭看了眼:
「虧你還是薛泓民的女兒,就這麼點骨氣?」
不談薛泓民做過什麼。
最後他能以死向杜鋒謝罪,都足以讓眾人重拾敬重,甚至他的葬禮,還是被牽連了的阿豪,親自盡心儘力操辦的。
提及父親,薛芳咬緊了銀牙,原本灰白色的眼神里,重新有了些光。
「那個…杜鋒,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嘛。」
屋裡又安靜了下去,好一會兒,薛芳才忽的想起什麼,複雜的問道。
吳天福搖搖頭:
「沒有,怎麼,你想我把峰哥帶來?」
薛芳的頭立馬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如果讓杜鋒看到她此刻的狼狽模樣,還不如讓她死。
倒是看著吳天福腳邊的一攤血跡,薛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懊惱不已道:
「我又咬傷你了?」
說著,她就想下地,重新幫吳天福處理傷口。
只是沒等薛芳站穩了,就兩腿一軟的,朝著旁邊摔倒。
幸虧吳天福反應快,及時扶住了她。
這時,才看清曾經是個小美女的薛芳,如今成了什麼模樣。
被頭髮遮住的臉上,到處都是紅印和傷痕。
都是被她自己犯癮時弄出來的。
身上寬鬆的衣服下,一彎腰,就能看到,乾瘦如骷髏的身體,已經和一個木乃伊沒什麼區別。
甚至杜鋒此刻來了,也不可能認出她是薛芳。
「呵呵。」
同樣發覺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薛芳苦澀笑了兩聲,哪還有半點大小姐的嬌氣。
只不過,剛剛還一口一個「殺了我」,「讓我死」的薛芳,目中突然爆發出衝天的恨意。
就好像,剛剛吳天福那句「虧你還是薛泓民的女兒」,刺激到了他。
從葛志雄手下離開,她才有時間繼續想念父親。
薛泓民的死,和杜鋒有關。
可她不忍心怪杜鋒。
但身為子女,卻不能去送父親最後一程,是因為葛志雄。
這一點,薛芳記得無比清晰。
「葛志雄,和你說了什麼?」
薛芳不傻,雖然當時精神恍惚,事後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能隱隱猜到,是吳天福答應了某些條件。
這些天她不止問過一次,但吳天福始終不說。
今天也一樣。
吳天福壓根不回答。
薛芳也不在乎,冷冷道:
「我不管葛志雄和你說了什麼。」
「把他的人頭帶來,我就嫁給你,哪怕死,我薛芳也是你的女人。」
反正她如今的身體狀況,還能否活下去,活多久,誰也說不準。
而吳天福連這樣的她都不嫌棄,或許,他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簡單的一句話。
已經糾結了多日的吳天福,整個人都瞬間輕鬆了下來,緊跟著,就是一股衝天的殺意,從他心頭升起。
起身,出門。
只不過等一開門,看著外面那些熟悉的面孔,吳天福滿頭的冷汗,嗓子發啞的道:
「峰哥,你怎麼找來的?」
門外,正是黑著臉抽煙的杜鋒。
阿豪和瀟洒沒來,多半是因為還不知情。
相對的,是四位年邁的老人,有些抬不起頭的站在杜鋒身後。
「周伯,趙叔、錢叔、方叔,你們又是什麼時候來的澳門?」吳天福難為情的問道。
幾個老人恨鐵不成鋼的等著吳天福,沒回答,稍後趙叔邁出一步,走到了杜鋒面前:
「小夥子,是我們幾個老東西管教不周,今天,就當著你的面,替老軍長實行家法。」
「趙叔且慢。」
倒是杜鋒,聞言趕忙阻攔了聲,同時看著對面的吳天福,臉色好看了些,甚至有些輕鬆。
等了這麼多天,福哥,終究還是沒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