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感冒了？」賀聞溪自顧自地開始嘀咕，「但沒喉嚨痛，也沒鼻塞，也咳嗽，以感冒，每次都會先喉嚨痛。」

裴厲等絮絮叨叨地說完，才開口：「嘴張開。」

沒問裴厲做什麼，賀聞溪一指示一動作，剛張開嘴，就感覺冰涼的什麼東西被放進了嘴裡，還股消毒酒精的味，意識想咬一咬。

像預判了的動作，裴厲提醒：「別咬，體溫計。」

「唔，」賀聞溪應了一聲，換成鬆鬆叼著。

但測溫測五分鐘，沒兩分鐘賀聞溪就閑住了，望向坐床邊地毯正看手機的裴厲，口齒清地問：「怎麼知事找？」

難為裴厲聽明白了：「門口停了一會兒又走了，然後微信兩分鐘里，一直顯示「正輸入」。」

見賀聞溪眼睛微微睜，裴厲先一步開口，「能說話，還兩分鐘。」

賀聞溪只好怏怏地把話憋了回。

五分鐘間終於，裴厲看了看溫度計：「三十七度六，低燒。」

見裴厲房間，先樓把醫藥箱提了，還端了杯溫水，賀聞溪開始趴床指揮：「那盒藍白色包裝的，對，就它，以發燒了就吃，比較好咽，卡喉嚨，而且——」

手機又響了起。

爸估計開完會，重新想起了被扔家裡的兒子。

賀聞溪瞥了眼裴厲，猶豫了兩秒，還接了電話。

賀柏岸先生種超能力，隔四五，還能續之的話題：「明后怎麼安排？家做題？」

賀聞溪「嗯」了一聲，「差多吧。」

「身體吃得消嗎？」

賀聞溪燒得頭暈腦脹，眼睛都快發花了，很想告訴爸現發燒，全身哪兒哪兒都舒服，但最後也只答了句：「沒生病，用擔心。」

賀柏岸：「新那哥哥，怎麼樣？」

賀聞溪忍住看向站幾步開外，等接完電話的「新的哥哥」，嘴裡回答：「挺好的，用擔心打起會把房頂掀了。」

「房頂高，想掀也掀了，記得跟好好相處。」

賀聞溪一之間點無語。

裴厲住進快兩星期後，爸終於想起關心關心相處得好好了。

，賀聞溪心裡冒點疑惑，主爸極少會特意叮囑，跟某好好相處。

而且，爸一非常純粹的生意，無利圖的事，從會做，更會叮囑做。

電話對面再次傳助理的聲音，次提醒爸預約的客到了。

種情況遇得多，知爸又哪夾縫間給打的電話，賀聞溪先一步開口：「行吧，忙的，次聊。」

爸照例以「什麼事找顧叔，解決了就給打電話」為結尾。

掛斷電話，賀聞溪對著暗的手機屏幕發了會兒呆。

裴厲把藥水杯遞給：「先把葯吃了。」

回神，賀聞溪跟裴厲解釋：「爸打的電話，問相處得好好。」

捧著水杯，試探性地問：「覺得相處得挺好的，對吧。」

裴厲沒反駁。

賀聞溪就當默認了。

於，把葯咽后，賀聞溪開始試圖得寸進尺：「既然相處得錯，那以房間多呆一會兒，等睡著了再走嗎？」

或許生病的會變得脆弱，也或許夜色會滋生的貪婪，還能爸難得給打了通電話。

誰知呢，反正賀聞溪想一待房間里。

裴厲沒馬回答。端著空了的水杯轉身，朝外走。

賀聞溪盯著邁的每一步，覺得意料之，又由地點失落。

裴厲才認識到兩星期，即使互相住對方隔壁，學校也同桌，但確實還夠熟。

提的求，點線了。

沒想到，就糾結說「晚安」還說「抱歉」，房間的燈被關了，昏黃的夜燈亮了起。

將水杯放到桌的裴厲又走了回，然後重新坐了床邊的地毯。

穿著一件深色的襯衫，屈著長腿，背靠著床沿，姿勢幾分放鬆。從賀聞溪的角度，能看見耳側細碎的頭髮，稜角分明的側臉，以及被昏暗光線勾勒銳利線條的喉結。

手機屏幕亮起，裴厲瘦削的手指握著手機，已經點了一套數學題，光映亮的眼睛，裡面沒什麼情緒。

賀聞溪怔了怔：「還以為——」

「睡覺。」

裴厲沒回頭，嗓音慣的清冷，像玻璃杯里的碎冰。

「就睡！」賀聞溪將被子拉到脖子面，立刻閉了眼睛。

憋了一會兒，賀聞溪偷偷睜開左眼，確定裴厲沒發現，才翹著唇角悄悄笑起。

爸媽爺爺長年家，賀聞溪想知爸媽一月里分別都住哪兒，還得找的助理拿行程安排表。

但又能說爸媽負責。

給找了管家，找了盡責的司機保姆照顧生活。

剛幼兒園，讓國外藤校的留學生陪看英文動漫、看識字卡、唱兒歌。了學，又讓本市的特級教師陪寫作業。

以至於當想埋怨父母，都找到理由。

想告訴父母自己很孤單，更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