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斥與受

隨即生朝著陽光的地方看去，四周開始展現出了黑影陰影。以大約幾公里的範圍開始迅速從四周包裹中心，直至到達了復見林以及生的頭頂的那一刻，這一種場景給復見林一種及其熟悉的感覺。

因此在包裹住這一片區域的最後一刻復見林隨即將自己口袋中的摺疊刀插入了心臟處。生低頭看了一個愣怔。

「你為什麼總能夠做到毫不猶豫？」

復見林沒有看著生，而是面對著前方，朝陽的地方說道：「畢竟我始終如一。」

「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能夠覺醒罪罰。還真是意想不到。」

女人更像是從光里走出來一樣，隨後展露出了自己的身姿說道：「那咱們現在就開始？」

「開始什麼?」

復見林小聲問道，而女人隨即發出輕柔的笑聲：「呵呵呵~當然是開始罪罰決鬥了。還是說你最近才覺醒的罪罰。那我真是太走運了！」

女人因此還做出了驚訝的表情，明明手上還拿著超市裡隨處可見的紅色塑料袋，裡面有著塑料薄膜包好了當天新鮮青椒。

復見林挺著還插在心臟處的摺疊刀問道：「這樣說我可以拒絕是嗎？」

女人搖頭道：「當然不是了，客套一下而已，畢竟這種好運不是誰都可以撿到的。撿便宜可比沖業績簡單多了。儘快解決嘛，到時候我把你罪罰殺掉你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啦。」

復見林點頭，隨後說道：「抱歉，我現在需要罪罰。」

女人反倒是十分的驚訝隨後說道：「你還是學生會哎，確定嗎？真的需要嗎？你要想清楚呢。它給你帶來的好處不足你痛苦的萬分之一哎~明明十分痛苦身邊卻有著一個十分高興的人，自己勇敢而身邊卻一直給你傳遞怯弱以及畏縮。這樣的東西，是要跟著你一直到.....總之是到不了盡頭的。」

到不了盡頭.,....確實，現如今還是沒有找到新的神。

「那為什麼你還處於這種狀態？」復見林反問道。

「因為相性。抱歉啊，這個東西我並不能夠說明。畢竟浪費了時間又浪費了口舌最後你還是忘的一乾二淨。」

相性....又是一個全新的辭彙。

復見林隨後微笑著說道：「那不如這樣。如果我打敗了你，你就告訴我所謂的相性好嗎？」

女人挑眉隨後點頭道：「當然，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了。如果能夠打敗我，我也願意給你講解更多關於它們的事情。」

復見林點頭，隨後看向了身邊的生，從開始到現在它依舊一言不發，站在自己的身邊面向著女人，像是在思考又或是在預備。

「那麼，開始嗎？」女人舉起手，短裙隨著台抬高，她顯得還是十分的年輕，應該也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又或是正在實習的樣子？復見林不希望自己去思考一些沒用的信息，隨後開始深呼吸。再次睜眼看著相隔幾十米外的女人輕微點頭。

「那麼，開始咯。三~二~一！」

復見林的身旁帶著一瞬間的烈風以及強大到直接將他掀翻的后坐力直接吹飛在了地上。再次抬眼望去，生的雙手以扭曲的狀態抵住對面的進攻。

那，那是一種不知名的生物，有著白色的頭骨，身邊長著一雙一雙，黑色的手。密密麻麻布滿了它的前半身，而後半身又乾瘦單調有著四足支撐地面，比起疏離的形態略小几分但是依舊充滿了極度的心裡不適以及壓迫感。

「耳朵要捂住哦~！」

女人朝著這邊大喊而下一刻無法形容的奇怪生物的頭骨掀開，黑色的濃稠物帶著一陣陣的尖嘯噴涌而出。

「啊！！！」

嘶鳴聲不誇張的直接可以貫穿耳膜，復見林還是晚了一步，右耳開始汩汩流血順便失去了聽覺。

「沒事吧？」

女人不知合適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明明上一秒還在幾十米之外的距離。復見林搖頭隨後說道：「還好還有一隻耳朵能夠聽見聲音。」

女人低頭雙手合十道歉道：「抱歉抱歉，我忘記這茬了，應該最開始提醒你的。」

復見林擺手，隨後扭頭，生抵住對方的雙手依舊因為對方的手在不斷的旋轉，但是，好像並沒有感覺到被扭傷，只是從外觀上來看它的手已經轉了幾十圈的畸形感出來了。黑色粘稠物覆蓋在生的身上，很快也被它的黑影身軀所吞噬。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跟受平手的罪罰。對了，你的罪罰是什麼？」

復見林沉默的看著女人，她身上有著乾淨的洗衣液的清香，短裙也並非十分的短小，到達了膝蓋使人在近處看不會特意的轉移視線，又能夠停留在她的面頰處。

總的來說，復見林知道她不會卻男性求愛。

「啊，不用緊張的，就算我知道了你的罪罰我也不會有什麼行動的。我是說派。」

「說派？」

女人點頭隨後隨意的拉著復見林退到了幾百米的範圍外，使得視野更加開闊，既能夠看見罪罰們的戰鬥又可以不用大聲吼叫使得對方聽清。

「說派，我一般喜歡通過言語與罪罰人達成共識，當然，這要在罪罰本身對等的情況之下才能夠成立。不然我也懶得說些什麼了。」

復見林點頭，雖然從這個角度來看生好像一直出去被牽制的狀態，但好像這個人形的黑影並沒有實質性的受傷狀態。也算是某種形式上的平起平坐了。

「在清楚對方的罪罰之後，通過語言使得對方心服口服，達到了自主的放棄。這就是說派。死亡什麼的也就不會發生。」

女人這樣說著，視線還是轉移到了復見林的胸口處。復見林若無其事的拔出自己的摺疊刀說道：「放心，這只是萬一保證沒有什麼大礙的。」

誰知道一拔出來血直接向外噴涌，女人下一秒已經轉移到了復見林的身後隨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那還是插回去吧。我還是喜歡面對面交流。」

復見林點頭，隨後兩人再次對坐，在屋頂上開始了交談。

「我並不知道我的罪罰是什麼。所以，可能打不成說派的條件。」

復見林直截了當的這樣說明，隨後就是女人的驚訝。

「不清楚嗎？不......按理來說想想就可以知道的。」

「準確來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被罪罰選中。」復見林直接的回答，「我並沒有所謂的極端情緒需要去壓抑。」

女人摸著下巴點頭隨後想起了什麼，下一刻瞬間消失，復見林望向了遠方，尋找了好久，卻在下一刻的扭頭時發現她拿著自己買菜的塑料袋再一次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這種情況確實比較特殊。但是無妨。」女人微笑著繼續說道，「畢竟只需要能夠達成放棄戰鬥，自願放棄罪罰就可以了。」

復見林點頭隨後問道：「你也是為了能夠成為神嗎？」

「神？」女人皺眉隨即輕輕笑著搖頭道，「至少在我認識的人之內，我就已經放棄了。」

「因為他們過於優秀？」

女人點頭隨後說道：「他們對於自己的思想以及與罪罰的共融方式等，都是十分聰明的。」

復見林默默點頭，可能所謂的相性也是從那些人之中學來的。算了，想要得到這些線索，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勝利了。隨即，復見林開始了構思。

「但是，只要有足夠的能力擊敗罪罰又或者是罪罰本人其中任意一方，那麼勝利就顯而易見了。」

「那就是戰派了。」女人微笑，抱著雙膝說道，「我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戰派。為了能夠取得勝利他們也會謊稱自己就是所謂的說派與我交談。為了能夠接近我，能夠殺死我，甚至是取得罪罰的勝利。可惜現如今我還是坐在這裡。」

復見林點頭道：「當然，我不會做無用之舉。」

「同學，你有超出我所見過任何一個人的定力呢。不論你是戰派還是說派，你都必須要堅持自己的本心才是。現在而言，你確定需要罪罰嗎？」

看著遠處依舊在戰鬥的生。他的身上有著被撕咬扯下的黑色殘片，雖然極快的速度恢復，但是對於面前的這個怪物沒有任何反手的餘地。

「你的罪罰呢？」復見林轉身問道，女人輕鬆回答。

「我的罪罰，就是它的名字，受。極端的接受，容納以及理解。」

那麼反過來，現如今這個笑臉盈盈沒有任何行動的女人，就是孤立那類，是一種主動的拒絕。排斥，更希望是一個人。跟疏離算是大概的方向吧。

「所以你鑒定出我們是罪罰與罪罰人的原因也是因為你接受到了我們的話是嗎？」

女人輕微點頭說道：「沒錯，你的語言信息給了我足夠的理由去證明你是一個罪罰人。大街上能夠獨自聊天的人也確實不多。」

復見林點頭，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顯然身邊的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保留將儘可能的相關知識告訴了他。這樣的交流，像極了臨終時的憐憫心。

「你叫什麼？」女人這才開口問道，「我們雙方都沒有稱呼呢。」

復見林回答道：「復見林。」

「啊，復見是姓氏嗎？還真是少見。我叫.....」

復見林擺手道：「不必了，看來我沒有知道的必要。」

女人短暫的停滯之後，隨後輕鬆的點頭。兩個人的視線開始向著面前已經大肆破壞建築的罪罰們身上聚焦。

「我可以提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當然。」女人笑著說道，「死前如果還懷著疑惑的話那未免太可憐了。」

「死」，不過就是失憶罷了。復見林將摺疊刀再次掏出拿在自己的右手刀刃停擺在自己的脈搏上說道：「你怎麼看待你的罪罰?」

看待罪罰，就像是看待另一個跟自己格格不入的人，就像是看待不知名的生物怪物。更像是看待一個毫不相關又生死與共的敵人，友人.....

「就像.....家人。」

家人嗎。復見林輕輕點頭，脈搏上已經開始汩汩流出鮮血。死亡停格，第二次觸發。

「生！可以嗎？！」復見林朝著這邊喊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而對方壓根頭都沒有動一下，身上壓下的千百隻手死死扼住生的任何一次行動。頭骨再次張開，這一次沒有再次的嘯叫以及吐出黑色粘稠物。更像是吞噬，開始朝著黑影的頭部開始吞噬！

「要結束了呢。」女人微微嘆出一口氣。在復見林拿著帶血的刀瞬間戳向她時，輕鬆閃避以及抓住他的手腕將其按壓在地面。

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應該擁有的力氣，身下已經明顯的凹陷，屋頂變得搖搖欲墜。

「終究還是戰派的人呢。」

而此時的復見林只是盯著前方，被壓在地上的頭顱蹭著屋頂的瓦片朝著罪罰們戰鬥的方向看去。

「快點！」

被按住的身軀，千隻手所牽制住的黑色陰影，還有已經擴大到覆蓋整個身軀的白色頭骨，身後四隻乾瘦的長腿已經徹底蹬直，直逼生的頭顱而去！

死亡停格，第一層。解。

雙方再一次站在了各自的身邊，四周漸漸布上了陰影的罩布這是開始形成罪罰空間的預兆！

「去屋頂！」

復見林喊道，生在下一瞬間直躍向了剛剛復見林所被壓制住身軀的屋頂上，這一刻正好是罪罰空間形成的時期，對方出現了女人的身姿，還有這跟隨在她的身後龐大到無法看到全貌的受。

「現在就放棄自己的罪罰人了嗎？」女人這樣說道，復見林直直站在她的面前，摺疊刀不再胸口，右手腕還在汩汩流血。

身後的受再次張開頭骨，支撐身軀的四隻長腿已經朝著自己本來，帶著無法承受的嘯叫「啊！！！！」

這一次，復見林沒有捂住雙耳，輕聲說道。

「死亡停格，第二層，解。」

「這，這是......」

女人皺眉，雙眼瞬間朝著自己罪罰的身邊移去，此時受的腳下已經出現了被踩踏只有血肉模糊的學生服。而面前的黑影，巨大的歪頭在死死的盯住自己。

「嘖！」

女人下一刻轉身，而黑影已經掐住了她的咽喉，兩人速度之快，身邊才遲緩的吹出被帶動的疾風。

「殺死罪罰又或者是罪罰人，任意一個，同樣可以獲取戰鬥的勝利呢。」

面前黑影開口的語氣，跟那個孩子別無二致！

「啊！！！」那邊怪物的嘯叫聲再次響起，而黑影無動於衷，右手扼住咽喉更加的緊湊，而左手已經伸展四根手指向著女人的頭顱。

女人也第一次瞪大了瞳孔。身體緊繃。

「他，他已經死了！」

黑影蓄力，身邊的怪物再怎樣快速的移動也為時已晚！

「我，我認輸！」

生的食指停在了她的右眼睫毛前。微風吹動，她甚至都不敢抖動自己的眼皮。

「我....認...輸。」

氣息不再平穩。雙眼視線變得模糊，頭腦腫脹像是要裂開一般！

「讓你的罪罰退回去。」

「...嗯....」

下一刻，遠觀都無比龐大的怪物下一刻煙消雲散。黑影鬆開了自己的左手。

「咳咳咳！嘶~！咳咳咳！」

強烈的重呼吸以及猛烈的胸口起伏下，女人好久才回過神來，大腦變得清醒自己的雙眼也看的明晰。而與此同時的下一刻處於陰影籠罩下的罪罰空間也隨著怪物的消失恢復了正常。出了街道上依舊存留下來的那一灘血污以及皮囊碎骨。

黑影再次瞬移來到了這一攤不分人樣的血污面前。

「死亡停格，第一層，解。」

女人蹲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碎骨皮囊恢復了人樣。

「第二層，會讓我感受痛覺對嗎？」

黑影點頭隨後繼續說道：「以及加快你的時間流速，別人只是過了一秒，你就是兩秒。痛覺也就是兩秒的痛覺。」

所以還是雙倍，復見林看向已經恢復完好的手腕隨即抬頭看著依舊坐在屋頂上的女人笑道：「抱歉，看來您不得不記住我的名字了。」

朝陽已經消失不見，到了中日的午後，挨家挨戶開起了灶台，過路都能夠問道飯香。

「要不要去我家。」復見林這樣說道，「吃飯的時候，順便告訴我一下有關於相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