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運動會，就得離譜
宋輕塵是故意的沒錯。
但他這樣，其實不是出於吃醋的本能，也並非想惹江暮雨生氣。
他不否認，中午自己確實有點情緒——但真不多。從他回到班裏，看見江暮雨給他留了張紙條，說下樓一趟的時候，就已經心平氣和了。
還慶幸自己沒有亂髮脾氣的習慣，否則會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
可之後，也正因如此，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相比江暮雨陣雨一般的脾氣，他的喜怒一直都像以石投水后，泛起的微不可見的一點小水花，那一剎他似有所感，而別人也通常看不見。
所以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始終給人一種心如止水的感覺，那江暮雨會不會覺得他有那麼一點不正常？
雖然他天生就挺不正常的……甚至因為這個原因，他都不確定該怎麼去準確定義「正常」這個詞。
而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他不想讓江暮雨覺得他不正常，那他是不是可以……適當地主動把自己的情緒給表現出來？他琢磨著。
然後，在233的鼓勵下，他就藉此機會試了一下。
再然後，也就是現在，江暮雨變幻莫測的表情就好像在問：你是不是想屎？我送你鴨。那當然是不想了！他可是有潔癖的人。
*
宋輕塵一反常態的表現，讓江暮雨產生了一點危機感。
但說實話，也從中感受到了那麼一丟丟的刻意……
他不禁托腮沉思：所以他一定是忘記答應我的事，而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看的吧？
畢竟沒理由啊，他感覺自己今天也沒做什麼惹人生氣的事，只記得中午，對方出去了一趟……嘶，難道是那個時候，碰見了哪個白痴？
他乾脆順着這個思路，胡亂琢磨起來。
他記得宋輕塵是一點不到就出去了。
大概一點的時候，他見人家還沒回來，就想着去看看安可，結果意外地碰見了……
等他回到教室，正好一點十分，當時宋輕塵已經在座位上，但似乎剛回來不久，正面無波瀾地整理著課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想到這他忽然思緒一頓，心說我擦？那個白痴不會是我吧？
有點不可置信，但他還是腦補起了事情的經過，想着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人家在上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跟別人聊地比較「親密」……所以才……以醋攻醋，故意當着他的面給人家發學習資料？？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有點五味陳雜。
一方面，他不想讓兩人之間存在誤會，可那偏偏是件不太好解釋的事情，畢竟牽涉到……
另一方面，他雖然泛起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喜悅，卻又覺得有些誇張，畢竟在他看來，能讓宋輕塵在意的事真的不多，更別提只是看見他跟別人說話了。
可是可是可是……萬一呢……！
而正當他想着，要不偷偷查個監控的時候，宋輕塵忽然主動看了過來。
還像往常般溫然一笑，主動解釋了剛才的行為：「那上面有幾道題的難度我不太確定，所以拿他們先試驗一下。」
江暮雨：「……」
就這？就這？就這？？
這邊，兩人間的氣氛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但他們有所不知的是，同一時間，有人正在教室里暗中觀察着他們。
併產生了這樣一段對話——Z.br>
[陸川：親了沒啊親了沒啊(╯°ー°)╯？？]
[段逍恆：還是沒有(*⊙~⊙)！]
然後段逍恆就把剛才所看見的，「小宋對小江態度忽冷忽熱」這件事告訴了陸川。
[段逍恆：而且說起來……我感覺他中午回來以後，好像就有一點不高興了(〃°ー°)。]
收到這個消息后，就輪到陸川有點想不通了。不高興？為什麼。
中午那老頭兒說「可以信」的時候，在他聽來就等於「可以親」……結果宋輕塵他居然不高興？
作為一隻愛貼貼的鬼，陸川不免對小江生出同情……也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想撮合兩人的念頭，會不會真的是個錯誤。
當時，他對江暮雨多少有點愧疚，同時也對主角孤獨終老的結局有所不滿，所以就想着，乾脆讓那倆人湊一塊，好像也不錯。
可現在看來……
似乎還是孤獨終老更合適一點？？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那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和他有什麼關係。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叫兩廂情願。
*
運動會帶來了一些有趣的訂單。
但令宋輕塵頭疼的是，有些人找他就是為了投機取巧。
他試圖在「滿足客戶需求」和「保持比賽公正」之間尋求一個平衡，但可想而知，最後獲得一句「rn錢」的概率極高。
至於那些不影響比賽公正的，他欣然接下，但要求都挺奇葩，多少得費點腦細胞。
又考慮到那天自己可能得時刻觀察客戶的狀況，所以他沒有報任何項目，決定在觀眾席當好傲天這個角色。
轉眼，運動會如期舉行。
「秋桂飄香，暖陽當空。在這豐收喜慶的日子裏，我們迎來了暮春中學……」
開幕式結束后，各個項目便依次舉行。
值得一提的是，在運動會報名前夕，綜合班開了次班會——
班主任的意思呢，是希望班裏那些平時參與感比較低的同學，都能積極地參與到這次的運動會。
而他們班體委也是非常配合，下了課就把報名表，懟到了他們班那些存在感較低、身體素質較差的同學面前。
「可是我、我……」被逮住的一號同學天生口吃。
體委：「你什麼你呀，這個是運動會，又不是歌唱比賽，哪個項目需要你開口了？」
「但、但、但是……」
「行了，不用說了，就這個吧！」體委直接在百米接力上打了個勾。
二號同學體弱多病：「可是我從小到大，體育就沒有及格過……」
「那還不是因為你缺少鍛煉？正好，趁這個機會——跑個800。」
「！」
轉身，體委捉住第三位幸運兒。
「不是我不想參加，主要是我想報名的那個，早就已經滿了……」
「嗯？你想報哪個呀？這個？」
見體委盯着報名表一陣沉思，幸運兒鬆了口氣。可沒等他開溜，又見體委略顯遺憾地往紙上一勾：「行叭，那這個我就不參加了，把名額讓給你。」
「？？」
四號同學乃究極社恐，不等他憋出一個字，體委已經露出「啥也憋說我懂你」的表情。
「兄弟，我知道你有包袱，但是，你得克服呀。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么？到時候呀你就去運動場上丟個人，然後你就會發現，以後你什麼都不在乎了。」體委大手一揮，給他選了個跨欄，「行了，就這麼定了。」
「……」
幸好，宋輕塵因為成績突出，被體委判定為出盡風頭的人，直接剝奪參賽資格。
之後，體委又強調輸贏乃身外之物！在他的不懈洗腦下，終於，班裏的體育健兒們紛紛把機會讓給了真正有需要的同學——
以至於幾天後操場上，眾人有目共睹，綜合班參賽選手們還沒比賽，就已經表現出願賭服輸的從容。
他們看上去毫無鬥志，甚至體弱多病，令周圍幾個班大跌眼鏡，忍不住交換眼神。
武異班：這一定是他們刻意營造的假象，切莫掉以輕心……
文異班：想必都是卧龍鳳雛，各個深藏不露，不愧是綜合班……
直到他們看見其中一位選手在比賽開始前，突然像嬌花般虛弱地倒了下去，同時念著：「啊~好曬……」
所有人：「？」
隨着一聲哨向，比賽正式拉開帷幕，傲天也正式開始了他的工作。
他第一位出場的客戶，是800米高一男子組的參加選手。
客戶有一個暗戀的學長，是在魔術社裏認識的。
而這次運動會之前，那位學長為了鼓勵他們，就說到時候他會在終點給所有組員遞水，讓他們好好比賽。
本來客戶正愁找不到機會，這一聽，忽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飛衝天：我目前的計劃是，等跑完以後來個假摔，直接摔進他懷裏，你覺得怎麼樣！】
傲天：「……」詭計多端。
然後客戶又表示，他之所以找來，是想確保萬無一失——
在他的設想里，到時候學長要能站在他的正前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免得出現抱錯人、當場撲空這類突髮狀況。
總結就是：精準入懷！
說實話，宋輕塵當時就覺得這個任務不難實現，他直接在商城搜索「投懷送抱」，結果不僅有這張卡，描述也很正常——顧名思義，能直接滿足客戶的需求。
包括後來，他憑藉不錯的視力，很快就在賽場上找到了目標人物，將道具卡送了出去。
此時，客戶僅剩半圈就能抵達終點。到目前為止，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順利。
然而就在這時——！
目標忽然方向一轉。不僅如此，遠處還有一輛不知從哪搞來的電動三輪疾馳而來，外加一個旋轉漂移完美躲過其他學生，停在了目標面前。
緊接着，目標就跳上那輛車，走了——
但也沒有完全走，他們非常囂張地沿着操場開了起來。
對於兩輩子都沒有見過三輪車的宋輕塵來說，他人都看傻了。
不過那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看着小車逐漸遠去，微微有些詫異，想說既然這樣……那隻好下次再找機會了。
可沒等他宣告任務失敗，又看見終點線的位置，客戶毫不減速地沖了過去——
「？？」
然後廣播里就有人激動地喊了起來。
主持人A：「啊，這……我們的六號選手他這是要……？」
主持人B：「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啊？！」
主持人A：「沒錯，我們甚至可以看到，他開始加速了！！」
宋輕塵這才想起，雖然目標乘車而去，但道具卡仍在發揮作用。
又沒法強行中斷，於是他只好表情複雜地看着客戶追啊追…………
相比，初賽第一的那個選手臉都綠了。
他看着倒一逐漸遠去，心說媽的，難道說這貨剛才是在隱藏實力？但是為什麼，偏要等比賽結束了才開始發力……
此時，作為全場的焦點，傲天的這位客戶也想問問為什麼——
首先，說好了送水的嘞=口=！
其實，這突然出現的三輪車是什麼鬼=口=！
最後，為什麼停不下來了啊喂=口=！
但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追車的步伐了。
又偏偏那位學長在發現有人在追車后，不僅沒停，還舉起了手機：「加油！我給你錄著呢！！」
客戶：「！！」
後來宋輕塵才知道，三輪車的出現，其實學校給大家安排的「小驚喜」——按照計劃，期間，魔術社的成員會在車上給大家來一場簡單的小表演，以帶動氣氛。
結果因為突發的「追車事件」，他們激動地連魔術都忘了表演。
好在，雖然整個過程有點羞恥……但結果並沒有偏離原來的計劃。
繞場一周后，三輪終於緩緩停下。然後客戶一個50米衝刺，成功地撲進了男神懷裏。
學長：「？？」
第二位客戶，是個跳遠選手。
「請參加高一男子組跳遠初賽的同學現在到檢錄處檢錄——」
聽見主席台播報的消息后，宋輕塵便將視線落到遠處的沙坑，很快就找到了那位自稱實力強勁但容易失衡，只有50％的概率能完美落地的朋友。
據他了解，這人名叫高原，在跳遠上確實厲害，不僅有望奪冠，還可能刷新校園的最高記錄。
但這不太重要，反正客戶的意思呢，就是不想丟人。
至於具體用什麼方法，直接讓他站穩也好，或是讓別人急性眼瞎也罷，都可以，他不在乎，交由傲天隨意發揮。
此時，相比前幾位滑行入坑的選手，高原看上去格外矯健，一個彈射起步更是令圍觀者紛紛將嘴長成了O形。
但說實話，就連高原本人，他自己都覺得今天有些超常發揮。
難道是傲天在幫我……在空中的那一剎，他不禁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
好在短暫的走神並沒有影響他的發揮，他能感覺到，下個瞬間自己定能在傲天的助攻下平穩落地！
然而就在0.05秒后，當他後腳跟碰到沙地的那一剎，他忽然發現觸感變得有那麼一絲不對。
微微有種陷下去的感覺……
只是當時，超常發揮的喜悅超過了體感上的哪一絲異樣，作為絕對的優勝者，他在平穩落地的那一剎，仰起頭、閉上眼，準備迎接屬於他的掌聲——
結果掌聲沒等來，反倒等來一陣妖風。隨之而來的還有粗糙的顆粒，緊接着，一層巨浪般的黃沙就拍到了他臉上，險些把他掀翻。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群也已經被被突然掀起的沙塵給模糊了視線。
但主持人的驚呼還是清晰可聞：「卧槽！那邊直接跳出了沙塵暴！！！」
等下場后高原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誇他，說他是牛逼哥，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叫「跳神」。
又從傲天口中得知，其實除了四起的黃沙，其他壓根就和傲天沒有關係。他能完美落地，全憑自己的實力。
但是……
【傲天：放心，剛才的視覺效果真的很不戳～而且從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你落地的情況，我相信大家也是一樣的(·-·)﹢。】
【我真的會謝：……】
一時半會兒沒有客戶的項目了，趁此空隙，宋輕塵把視線落到了自己班的同學身上。
此時，剛才暈倒的那位同學已經醒來，且身殘志堅地來到了比賽場地。
只見標槍在他手裏，高高被舉起，然後——！
插在了距他僅有兩米的草皮上。
裁判正是他們的體育老師，頓時笑容消失。
「你這是在表演插秧呢？」
「……」
至於下一個跨欄項目，他們班更是送出了全場唯一一位賽道清理大師。
後來連校長都感到難以直視，探望傷員的同時，一臉認真地提醒：「咱就是說……以後能不能跟你們的腳商量好了再運動？」
「……」
時間一晃就過去大半。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下來，不出意外，綜合班的成績依舊是慘不忍睹。
但人群中除了嘲笑，也有不少充滿智慧的聲音。
就比如當一個男生笑到「鵝鵝鵝鵝」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表情卻稍顯嚴肅。
「你可別忘了，明天還有一場表演賽。」他冷靜地提醒道。
——按照學校的規則，在運動會上大家一律不能使用異能。那些擁有運動異能的同學，為防止作弊，依然也不能參加相關比賽。
但這裏畢竟是異能世界，出於各種因素的考慮，學校又特意安排了一場表演賽。到時候只要不進行人身攻擊，大家想怎麼展示都可以。
聞言，前者微愣片刻，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隔壁的綜合班。
直到發現他們雖然輸的很慘，但依舊笑得無比張揚，甚至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他終於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他們精心設計好的？！
故意鬧笑話，從而使大家對他們失去防備，實則斂翼待時、養精蓄銳，準備在明天的表演賽上一舉拿下校園話題No.1？！
無聲的對視間，後者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坐在他們邊上的宋輕塵：「……」並沒有，你們想多了。
但是好像有點道理？
輸贏毫無懸念，但江暮雨還是積極地跑到護欄前，和大夥一起喊起了加油。
宋輕塵內心是想加入他們的，但又怕下面太擠被人踩上幾腳，索性就在看台上靜靜地看着。
而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前世……不過這次，沒有什麼力量迫使他非要坐在原地，也不再覺得孤單。
從曾經興緻索然地發獃，到如今，目光終於有了定所。
這時，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將他拉了現實：「剛才那些都是你做的吧？」
方程毫不客氣地在江暮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同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忌憚。
宋輕塵掃了他一眼，但沒吭聲，暗想：這人又來幹什麼？
他原以為方程時隔幾日來找他，又是想說任務的事，但這次，似乎並不是。
方程順着他的視線，找到了江暮雨的背影。
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忽然就提到：「其實你不用總是替他擔心，他好歹也是個有主角光環的人。就算沒有你，他同樣能獲得一個不錯的結局。」
可惜方程來得晚了些，這話要放在上個時空說，多少還有點用。如今，反倒有些不中聽了。
但宋輕塵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他：「我看你家的系統，好像什麼都知道？」
知道別人的秘密。
知道他如今目光落在誰的身上。
知道被改變的一切……
「那倒也沒有。」方程謙虛一笑，順勢就問了下去，「比如我就不太確定……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而且我一直有些懷疑，你這樣一個曾經沒有感情的人，甚至現在還是個p主角，真的可以喜歡上一個人嗎？」
「……」雖然宋輕塵以前也懷疑過這個問題，但事實證明……真的是可以。
但方程並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又毫不停歇地往下講：「是因為你看過那本書之後，對他產生了信任。加上你對他做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心生愧疚，所以才會下意識地改變態度？」
「還是說，只是因為你想改變命運，你需要一個人陪你來走感情線，所以你就選擇了他。」
等他一口氣說完，宋輕塵這才有機會開口。但他看着被方程踩在腳下的白色鞋帶，短暫沉默了一下。
把鞋收回來，才說：「……不是因為這個。」
說實話，當初233建議他這麼做的時候，他確實有動搖過。所以此時突然被這麼一說，難免有些心虛。
但他知道不是這樣的。
說來也好笑，似乎就是從那天——江暮雨往他身邊一坐，淋著雨，說想跟他一起改變命運的那一刻起，「並肩而行」這件事，在他心裏瞬間大過了「叛逆」。
就好像他執著了那麼久，就是為了等那樣一個人的出現。
從此，對抗文字的行為，慢慢從一場看不清終點的孤獨長跑，變成了一種無聊之際，能拿來調劑生活的方式。
他願意就這樣，兩個人，一起生活下去。
哦對了，還有他們的貓。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吧——」但方程就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又自顧自道，「走感情線這件事真的不太合適你。」
「……」
「但其實只要你想，你可以回到過去，繼續走你的p路線。」
「我不想。」這次宋輕塵直接打斷了他，也有沒有深究這番話的意思。
他是真的不想，也不懂這人到底想說什麼，每次出現，都給人一種不可捉摸的感覺。要是正常聊天也就算了，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每句都讓他覺得很煩。
好在方程大概也看出他有些不高興了，雖然沒有停下，但之後就把話題轉到了他自己身上。
「哎，不過我也能理解你。畢竟我之前看書的時候，也因為幾句話，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一個角色……」
宋輕塵剛想讓他把這個「也」字去掉，這時，江暮雨忽然似有所感地扭起頭，從底下看了過來。
又在看見方程后，笑意一秒消失。
相比吃醋，宋輕塵更擔心方程會對江暮雨亂說。
所以趁對方還沒上來，趕忙裝模作樣地系起了鞋帶，同時唇齒微動，提醒道：「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幸好方程沒有賴著不走，起身的同時敷衍一笑，把外套往肩上一搭：「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
另一邊，安可坐在同學之間，顯得稍微有些不安。猶豫半天，終於還是起身，獨自往教室走去。
倒不是因為遭到了排擠，而是每場比賽的結果出現之前，他的好奇值都會有所增長。
這才一個上午，就差點被起起落落的數值給嚇死。
幸好，這周答疑本的機會都還沒用，讓他提着的心放下了許多。
畢竟那個小本子對安可而言，既是滿足好奇心的道具，也是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至少在本子寫滿之前，他覺得他應該能好好活着。
然而，有時就是這樣，天不遂人願，更別說貓了。
這天當他回到教室，習慣性地將手探進包里，本想確認一番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原來放本子的地方，空無一物。
他短暫地獃滯了一下，又倉促地在包里、課桌、身上摸索了一遍，但……確確實實地找不到了。
秋日的陽光穿堂入室，但那一刻，他好像感受不到溫度。只覺得頭頂那把劍，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他跑去翻別人的課桌，翻著翻著，眼淚就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