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兩小時前，神秘人提到所謂的交易。
當時宋輕塵留了個心眼，先問是什麼，也稍作設想，覺得對方應該會提出一些，常人無法完成的要求。
結果對方的答案……
上來就是一句：去親親(～￣3￣)~
……然後又說別問，問就是你不虧。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對啦也不要誤會，當然不是指你跟我~~]
片刻的茫然後，宋輕塵是真的想把這個人的頭摁土裏。
那，請回答一下，別人親不親和你有什麼關係(╬￣-￣)？！
但相比，當時更讓他在意的其實是，這個人為什麼會清楚方圓的計劃？
還特意過來告訴他，就好像……知道他認識那傢伙，也清楚他會因此擔心。
可對方既然來論壇找他，自然沒有透露身份的意思。其餘問題倒是主動做了解釋。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主要是我聽說，之前和江暮雨有關的單子你都沒接，所以覺得這件事你應該會在意的吧？]
也正是這話，讓宋輕塵有了猜測的方向。
——聽說？聽誰說。
他覺得拒接訂單的事情，頂多在反派之間流傳，畢竟不會有誰，上趕着把自己的陰謀昭告天下。
但想到對方提出的奇怪條件，他再次陷入迷茫。
難道，這人現在只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接近他之後，還有其他計劃……
接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上學期，反派假扮「穿書者」來學校的時候，同樣有位神秘人暗中提示——通過短訊，讓他們不要相信身邊那個戴口罩的人。
其實當時幾人私下討論過，猜想發信人或許跟反派是同夥，因為良心發現，就把隊友給賣了。
但考慮到對方不想暴露身份，後來這事便置之一旁。
直到現在，宋輕塵忽然就冒出一種猜測，會不會……兩次暗中相助的，都是同一個人？
因為他們多少有些相似——不願透露姓名的熱心網友，大概。
然而想着想着，卻為某些巧合再次皺了眉。
上次陸川收到消息的時候，有很大一種可能，那個神秘人就在他們附近……或許是碰到路過，或許早有計劃。
而如今，他才剛談戀愛，就有人跳出來讓他……接吻。.
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悄然而生。
*
另一邊，方圓已經蠢蠢欲動。
他想把人關起來。
——之所以選擇這種不算獨特的方式，是因為在他看來，論壇上對江暮雨的某些猜測，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得靠學霸續命……尤其是這個。回想之前，確實，江暮雨身邊總有學霸出沒，這讓他更加篤定。
呵呵……那就驗證一下嘛。他倒要看看離了學霸，江暮雨會落到怎樣的下場！
綜合班的課表方圓已經提前查過，正好下午有節體育——暮春中學對體育課向來比較重視，除非瓢潑大雨，否則還是會讓學生去場館內活動。
機不可失，方圓艱難地翻過圍牆，可在體育館附近蹲了半天，連個鬼都沒看見。
一打聽才知道居然換了課，差點把他氣死。
而方圓有所不知的是，其實從他一出現，陸川就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他。
如今陸川身上的系統已經徹底移除，視力回到了高於常人的狀態，那胖子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清晰可見。
又看了眼表，果然，神秘人說得不假。
此時體育館里一個人影也無，陸川本以為方圓會就此離開。可不久，他看見那傢伙獨自走進了體育館。
帶着困惑，他把情況告訴宋輕塵。之後倒也沒急着離開，想在原地來個瓮中捉鱉。
方圓卻是久久沒出來。
……
由於新學校人脈不廣，轉學至今，方圓還沒透露過自己以前在暮春中學的「地位」，以防別人覺得他太囂張找他麻煩。
重遊故地，他忽然有些懷念以前的校園生活，肆意、猖狂、為所欲為。
還有曾經擁有過的地下室……那是他作為老大的象徵，也是學習之餘，他用來娛樂的一片小天地啊！
眼下計劃落空，他想着來都來了，不如趁現在回去看一眼……一看果然，還是老樣子，被砸爛的門到現在還沒人修，看上去就好像他從沒離開過，淚目。
隨後他閉上眼，又享受地張開雙臂，彷彿成功人士一樣轉了好幾圈。
直到腳下一個趔趄，睜眼，終於發現哪裏不對。
眼前漸漸成為一片白茫茫的虛空。
門也在慢慢消失，他跑過去，但沒趕上。
……
之後方圓消失了一段時間，但事實上，宋輕塵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的出手。
或者說，其實早在去找江博士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
江世安的立場尚不明確，他知道突然造訪或許有些不太合適，但最後還是去了。就是想看看，面對這樣的消息，那個人會如何處理——作為江暮雨的親叔叔，也作為一個擁有系統的人格患者，是視而不見？還是會選擇某些方式。
而當他收到方圓失蹤的消息時，答案不言而喻。
但他覺得江世安應該自有分寸，畢竟方圓最後出現的地點是暮春中學，所以沒有特別擔心。
這次的事，宋輕塵照例沒告訴江暮雨。
一來，能處理，就沒必要。二來，系統的事大夥還瞞着人家，不好說。
到快放學的時候宋輕塵一看論壇，果然，神秘人又過來找他。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怎樣我沒騙你吧？然後我跟你嗦噢，晚親不如早親，反正遲早是要親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
但是和你有什麼關係！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而且，這種小事想必也難不倒傲天你的吧~]
「……」
確實，沒什麼能難得住傲天。
——包括出爾反爾，忘恩負義……
當然，其實宋輕塵早就想好了，他氣定神閑地將聊天記錄截圖，發給對方的同時反問：啊？可是我有答應過你嗎？
上天可鑒，當時他只說「那你講」，人家就樂呵呵地把方圓的計劃給說了。
多實誠的孩子，但和他宋輕塵有什麼關係？
對方不出意外地沉默了一會兒。
可之後，卻因為這點小事直接氣急敗壞。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我不管，你親不親？不親也得親，快給我親(╯‵□′)╯︵┻━┻！！！！]
「……」
敢在傲天面前造次，很猖狂嘛，小伙紙。
*
在方圓消失的那段時間裏，他家長為此報了警，但監控範圍有限，只查到幾個通向地下室的濕腳印。
好在晚自修結束的時候，方圓終於回到眾人的視線里。
面對校方的詢問，他一問三不知，索性並無大礙，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飢腸轆轆地被領回家后，方圓終於卸下受害者的表象，回到房裏，瞬間化身桌面清理大師，將各種小物件摔得稀里嘩啦。
幾個小時前，他被關在了一片純白的虛空之中——那裏似乎就是他的系統空間，他本來是想把江暮雨關進來的，結果萬萬沒想到。
而就在與世隔絕的幾個小時里，他愈發確信，就是他的辣雞系統出了bug。
於是他回到客廳，讓父母聯繫之前給他移植系統的那個人，並且現在、立刻、馬上，他一分鐘也不想多等。
……
一番簡單的檢查后，江世安淡定地表示確實是系統問題，但修不了，只能摘。
方圓不是沒有這種想法，可又心有不舍，便提出：「那能不能換一個……」
「我只能說，很多系統都具有排他性。如果檢測到你綁定過其他系統，說不定會直接讓你——」說到這，江世安才終於笑了下，「爆體而亡。」
「……」
方圓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在休息時間聯繫人家。
「那……退掉的話……錢……」
「不好意思，概不退還。」
都說客戶是上帝，方圓想起初見時這人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從對方眼裏看見寒光……但應該是鏡片反光的緣故，方圓咽了下口水，心說呵呵，果然拿了錢就不一樣了啊……
但他不會知道，其實將他關了一下午人，近在眼前。
江世安也不會告訴方圓，其實他身上的系統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多年的經驗和能力，讓他能輕而易舉地把方圓玩弄於鼓掌，而且下次還敢。
又過去了幾分鐘，方圓仍在猶豫。但江世安彷彿已經從他臉上看見答案，轉椅一旋便敲起了鍵盤，沒給他多餘的思考時間：「那就摘了吧。」
……
僅用半個小時，江世安就給方圓解綁了系統，將其徹底移除。
等客戶走後，他回到現世，此時天際一片濃墨色，他在落地窗前靜立了會兒，才驀地想起，上午花才澆了一半，因為隔壁那孩子的到來，便耽擱了。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宋輕塵為什麼會來找他，不過是想借他的手來對付方圓。
此外，或許還有一點……
試探的意思？
想探究的又是什麼呢？他不確定，但無論怎樣，都希望對方能有所收穫……
*
臨睡前，宋輕塵從論壇上看見方圓回來的消息。
他原本是有些困了，但閉上眼，卻想起之前眾人用小號戲弄方圓的事。
其實在那件事上，他對江暮雨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當時眾人為安可打抱不平，才會想出那種法子。而江暮雨只是湊巧走進他們班，「幸運」地被選為了主演。
如果那時候他能制止，或是給出更好的建議，興許反派和江暮雨之間的矛盾也不會到現在這種地步。
不過話又說回來……
後來江暮雨為什麼要以「女神」的名義約方圓見面？
兩人在地下室里又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方圓作出轉學決定，又難以釋懷地想找他復仇。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想，或許兩件事壓根沒有關聯。但直覺告訴他，還是有必要探究一下。
畢竟在方圓的字典里，可能根本就沒有「善罷甘休」四個字。
思索間他忽然想到，或許自己可以借道具卡回到那天。
——就是那張不能改變，但可以回首過去的卡，「重溫舊夢」。
可使用時，才發現這卡有個限制：能帶人回到某個場景，但使用對象只能是該場景中出現過的人。
也就是說，能直接回到那天地下室的，只有江暮雨和方圓。無奈，只好另尋他法。
後來，宋輕塵乾脆趁方圓睡着后，憑藉造夢經驗，先將他拉進了短暫的黑暗中。
然後便詢問那天，他跟江暮雨究竟聊過什麼。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方圓先是不斷摸索、後退，嚷嚷着不知道、不關他的事。
可腦海間，卻同時響起警告，他又聽見江暮雨的聲音，說知道他所有秘密。
他捂住耳朵，記憶卻還是回到那個冬天。
「……包括你小時候對你弟弟做過什麼。」
話落，夢境陡然一轉——他們來到陽光之下，一所小學門外。
原本，宋輕塵只是想引導方圓去回憶那天地下室里發生過的事情。
但現在……聽着江暮雨的聲音，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場景應該來自方圓記憶深處。
……一個更靠近某個真相的地方。
觀察了一會兒，他終於發現街邊有個胖墩跟方圓挺像。順着方圓的視線望過去，是另一個羸弱的男孩，正被一位珠光寶氣的女人牽着。
方圓朝男孩擺了擺手。
一開始，宋輕塵以為這只是同學間的告別，但這時，警告聲再次響起，還不斷重複，時刻敲擊著方圓心裏的警鐘。
「我知道你對你弟弟做過什麼……」
「我知道……我都知道……」
與此同時，夢裏，方圓的手忽然就頓住。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無法改變的過去，還是尚能挽回的現實。
可他是真不懂啊，這樣的人怎麼會更受寵愛，明明是個輕易就能被拐跑的蠢貨……
也不懂方滿為什會聽從他，明明大人不在的時候，他就沒給過這人好臉色。
他不喜歡弟弟、不需要弟弟……所以當時他想着，快從他視線里消失，永遠別回來……！這樣以後，就再也沒人跟他爭寵了。
而這次，大概是因為江暮雨的警告，他忽然特別後悔，想把方滿從那個陌生女人手裏追回來。
可雙腳卻動彈不得，他看着方滿一步三回頭，看着他被人牽走。
而江暮雨的聲音，還揮之不去地響着。
「……所以像昨天那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出現第二次。」
「否則你心裏藏着的那些東西，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
接着畫面一轉，長大后的方滿忽然就回來了，似笑非笑地朝他伸手：「哥哥，我來找你了……」
來找你了……讓所有人都知道……
——不要！！
終於，方圓從噩夢裏掙脫，帶着一身冷汗驚醒。
幸好只是夢……可他再閉眼，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翻來覆去的時候，忽然就想起小時候每次自己做了噩夢，弟弟都會從上鋪探頭，一臉關切地問他要不要喝水。
那時候，他還不了解孤獨是什麼。
後來就知道了。
……
這下宋輕塵終於明白，為什麼方圓會忌憚江暮雨。
因為心裏有鬼，怕人說出來。
可當年的事情，江暮雨又怎麼會知道？第二天他旁敲側擊地一問，果然，那兩人不僅像書里說的那樣是幼兒園同學，還念在同一所小學。
這樣便說得通了，或許那天，江暮雨正巧看見，但小孩能懂什麼呢？直到悲劇發生，才後知後覺地悟出一些，所以時隔多年，藉此來警告方圓。
而方圓丟盔棄甲的反應，顯然是被戳中了心事。
一時間，宋輕塵也不知說這胖子什麼好。
要說他膽大包天吧，可別人只說了幾句，就被嚇得逃之夭夭。
要說色厲內荏，倒還真起了殺心——雖然想法有些智障罷了。
幸好如今，在暮春中學的校園裏，多數反派已經被宋輕塵暗中擺平。所以現在對他來說，首要任務還是提高江暮雨的成績。
按要求他們班每周都要交一篇作文，但每次江暮雨都寫得一言難盡，所以這天中午，宋輕塵特意整理了一些好詞好句給他。
又在下午自修課，陪他一起寫作文，絕口未提方圓的事情。
宋輕塵下筆成章，很快就寫完，隨後便無所事事地撐著腦袋，一邊單手亂畫，一邊欣賞江暮雨苦大仇深的表情。
可沒多久，視線卻因為某些原因……悄悄落到了人家的唇上。
又在對方發覺前，若無其事地挪到作文紙上。
也就在這時，監督自修的老師走過來。
見江暮雨就快寫完，她饒有興緻地停下，在桌旁觀摩起來。
片刻，終於遲疑地開口：「說實話你的作文……」
江暮雨一聽，自信抬頭。
結果老師沉默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真相：「有種屎盆子鑲金邊的感覺。」
「你懂吧？」
小江：「……」
小宋：「……」
*
似乎就是從上個周末起，宋輕塵發現顧裕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尤其是這晚在飯桌前，當他想夾起一塊豬肉的時候——
他哥就這麼看着他：(「⊙-⊙)
不可置信中含着幾分警惕。
小宋：╭(°-°「)╮？
雖然不懂，但宋輕塵還是試探性地調轉了筷子的方向。一塊豬肉……不吃也罷。
對於兒子們都在想什麼，一旁的夫妻倆全然不知。
而話題，忽然就聊到了顧裕身上，又把他當初認為自己來自孤兒院的那段黑歷史扒了出來。
這下當事人的注意力總算不在弟弟上，默默垂眼。
「說起來，當時確實有一對夫妻領養了一個小孩兒，看起來圓頭圓腦的。」宋朝鈴一笑，朝小兒子揚揚下巴，「就和你那時候差不多大。」
顧寧也有印象，跟着點頭：「我還記得……他們好像姓方。然後那孩子的名字叫——」
「方圓，小名圓圓。」
宋朝鈴剛說完，就聽見小兒子嗆了一聲。
她立馬從記憶里跳出來，滿眼關切地伸出手，替他順背。
「你這孩子，喝口水還能嗆到……」
*
這次除了江暮雨，其他人都在情報的接收範圍內。
[瀟灑哥：你是意思是……那個姓方的傢伙，他不僅看着他弟弟被拐走，甚至他本人還不是親生的？？]
對此，穿書小隊討論激烈。
[樊羽：那方滿是不是親生的啊？如果他是的話，那也太慘了吧……主角，你不是還有張「朝花夕拾」么，要不你穿回去救救他？]
[陸川：哎我不同意，宋輕塵你別聽他的，稀有卡就用在這種事上？]
[樊羽：什麼叫這種事？！]
[陸川：人各有命，何況非親非故。]
[樊羽：那又怎樣？我們不是可以幫他改變命運么！]
[陸川：照你這麼說，可憐的人多了，世界上有這麼多被拐走的小孩，你憑啥光救他？再說了，小宋當時還被抱走了呢，你怎麼不讓他穿回去救自己。]
[樊羽：你你你你……！]
[陸川：你什麼你，我看啊，你乾脆回到女媧開天闢地的時候，讓她別造人，這樣就萬事太平了。]
宋輕塵：「……」
雙方各執一詞，但其實宋輕塵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方滿，他能救。只不過那張「朝花夕拾」……他另有打算。
他先請瀟灑哥幫忙查一下方滿現在的位置。
答案指向某個窮鄉僻壤。
這下心裏更有數了，隨後他便寫下兩封匿名信，依次用道具卡送了出去。
十分鐘后，方氏夫婦連夜驅車，前往信上給出的地址。
半小時后，一個男生捏著信紙爬上鋪滿斜瓦的屋頂。
頭頂一輪圓月，他們抬頭都能看見。
*
失去了系統，本來方圓還挺鬱悶。
但為此請了幾天假，心情又逐漸好轉，趁著這個機會，不分晝夜地睡了起來。
後來半夢半醒間，他隱約聽見有誰打開了他的房門。
但沒在意，畢竟在這個家，從小父母就慣着他，只要他想睡，沒人會把他拖起來。
可就在他放鬆警惕、又快睡着的時候……
忽然有人開口，鬼魅似的喊了聲哥哥。
方圓猛然驚醒。
「——哥哥，你想我了嗎？」黑暗裏，確確實實地有人開口。
……
方滿終究是回來了，帶着和母親相似的面容。
之後，方圓終於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方家的親生兒子——是他父親，或者說，是領養他的那位父親，心平氣和告訴他的。
之前為什麼沒說，無疑，自然是把他當成親兒子，怕他自卑。
至於現在……為什麼突然告訴他，也不用說，留給方圓自己去猜。
為此，方圓一度茫然。
他不確定當年自己的舉動，父母是否已經知道。
或許還不知情，否則為什麼隻字未提？
也不確定如今方滿對他的笑里，是否藏着恨意。
或許是他想多了，因為這人還是老樣子，看見他晚上做噩夢，會問他要不要喝水……
只是有時候，不知是錯覺的還是什麼，總感覺父母看他的表情變了。眼神微涼，笑容摻假。他不敢想，但不敢問，時常坐立不安。
他再也不敢亂砸東西，也不敢大聲說話。那之後，就連飯碗裏剩下一粒米沒吃乾淨，他都覺得自己像在犯錯。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活在了時刻被遺棄不安里。
*
雖然這次，神秘人透露的消息確實有用，但對方提出的要求實在是……有毒。
並非抗拒，但宋輕塵只想順其自然，而不是在外人的催促下，像完成任務似的去做那種事情。
但那人也很執著，昨天見他沒回，居然堅持不懈地催到晚上，每隔一小時就過來，軟硬兼施，一會兒「好哥哥你就親一下叭」，一會兒「你別逼我啊跟你嗦！！」。
後來見他沒完沒了，宋輕塵乾脆嘴上答應，跟他說別急。
又在幾天後，當對方再來找他的時候，違心地表示「任務」已經完成，從此江湖再見。
結果，人家非但不吃這套。
甚至秒回——
[此時一位讀者囂張路過：哼哼，想騙我？]
宋輕塵：「……」
……短暫的出神間，手機忽然自動關機。
這下好了，也不用想怎麼回復了，他默默將忘記充電的手機丟進課桌，又帶着紛亂的思緒，佯裝休息地往胳膊上一趴，獨自思考起來。
他心裏不是很舒服，因為神秘人說的話，又讓他產生被窺視的感覺。
而這次，他毫不懷疑那個人就在他身邊潛伏着，或者正以其他方式在暗中觀察着他。
所以才能毫不猶豫、篤定地揭穿他的謊言。
那麼那個人……究竟想幹什麼？
慫恿他接吻，然後趁機偷拍？？
其實有那麼一刻，他忽然有些動搖，覺得要不還是妥協算了……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或許只要他真的付諸行動，對方以後就不會再來煩他。
何況就像人家說的那樣，親一下而已，又怎樣，反正那種事遲早是要……
可是，他也說不清究竟是因為警惕，還是逆反心理在作祟，亦或許是臉皮微薄的緣故，他聽見內心有個聲音在說不。
……這戀愛他自己會談，用不着別人教。
也沒必要通知別人。
胡思亂想間，宋輕塵睡了過去。
直到他醒來，看着江暮雨推過來的手機，才發現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人意料——
似乎是他沒回消息的行為，讓神秘人有所不滿，所以人家特意發了個貼子來警告他，以示自己耐心有限。
……大概。
而此時，帖子正好被頂在首位。
【標題：父母不在家，一個人寂寞。在線發傲天真人照，粉絲福利高清正臉。激情扒馬有無？甜蜜小窗滴滴——】
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