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行動

五 行動

午飯吃得很彆扭,我甚至有些慶幸這不是晚飯,因為當你興緻勃勃地吃着味道很不錯的家常菜時,猛地發現格外安靜的屋子裏居然還有兩個人在你身邊,一個默不作聲地看着你吃,另一個只管吃連個咯都不打,那感覺一定不怎麼舒服。

肚子又飽又撐,面對着飯桌上不少被浪費的飯菜我頗有些羞愧之情,不願繼續束縛在寂邈與小芳無言的交流中我迫切地想要離開。管他什麼任務不任務,反正洛空那邊已經有線索了,要是還想從這姑娘嘴裏套什麼,下次還是他來好了。

結了帳我們告別小芳向著車子走去,我的心裏再次對景黎寂邈產生了一股我無以言表的敬佩。這個專業花瓶從進了那個小院到現在出來為止,居然真的一句話都沒說。

nǎinǎi的!絕對專業了!

屁股剛坐在車上,我以為這小子的花瓶之路還將繼續下去,哪知他就開口了,「沒想到你們聽風者比我們土魃還能敗家。」

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眼站在院門口向我們的車子這邊張望的小芳姑娘,我說道:「我只是想幫她謀個福利。菜沒了可以再種再長,客人走了卻不見得會再回來,至少這頓飯她家能掙點錢,她心裏多少能高興點。」

「你喜歡她?」

「沒,絕沒有。」我扁著嘴說道:「在我身上這種事情發生的速度絕沒有這麼快,而且可能的概率近乎為零。」

「為了她能高興點就把肚皮撐成這樣,還硬著嘴皮子狡辯?」

「我對雄xìng激素的自控力還是很強的!遍觀歷史,那些毀了自己前程的人往往都是到處留情的人。從小,我姥爺就對我講,紅顏禍水是男人給自己找的借口,只有怯懦自私的傢伙會將自己的縱容放浪嫁禍在別人身上。一句話:多情不是錯,但多情絕對是禍,所以,我這人——不多情。」

「那就徹底絕情點,與其給別人更多的幻想,不如讓她心灰意冷。」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做花瓶。」聲音一頓,我皺皺眉說道:「那女孩太單純了,這年頭,單純是一種無法買到的美。」

「你永遠不知道你還會遇到多少單純的女孩,所以在沒有確切的把握前,還是控制好你的雄xìng激素。」

「難為你控制的那麼完美。」回了寂邈一句,我疲憊地將身子向著椅背靠去。

吃撐,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

「說點什麼。」沉默了兩分鐘之後,寂邈開口說話。

雙眼看着他,我「噗呲」一笑,猛地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在農家小院憋得太過了,這會兒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說話。

「你們景家人的怪異名字一直挺讓我糾結。」收回眼神,我說了句實打實的話。

「這得看你是不是有個強勢的nǎinǎi,我nǎinǎi娘家姓黎。」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我一直為之糾結的景家人的怪名字終於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其實說明白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

原本我也想再跟寂邈聊些什麼,可是當我手中沒有方向盤,吃的又足又飽,還有太陽暖暖地透過前風擋打在我身上時,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讓我可以不閉上眼,所以,在我也不清楚自己以多快的速度睡着后,我一點都不奇怪再次醒來的時候會在寂邈臉上看到什麼表情。

當洛空、小桂在健身房找到我們兩個時,我和寂邈都是滿頭大汗。

「你們兩個能不能稍微留點體力?」洛空看着我們,眉頭挑得很高。

「消化第一。」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寂邈已經說出了這四個字。

看着洛空、小桂聽到寂邈話語后的納悶,我接着說道:「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把她家的菜單都點了一遍。」

小桂猛地一咳,嘴裏吃的蘋果渣應聲噴了出來,洛空則拍着我的肩頭說道:「小裊,有的時候我真覺得你是個奇才。」看着我們倆個,洛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后才說道:「原本今天晚上可以行動,不過......我看咱們最好改下時間。」

「用不着,」看着洛空我肯定地回答,而後向著寂邈看去問道:「你怎麼樣?」

寂邈嘴角露出一絲怪笑,而後看着我回了句:「我是在陪你消化。」

我......感覺喉嚨好像有什麼,被堵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沒想到洛空、小桂的速度會這麼快,按照我的想法,這幾天該是摸線索確定方位敲定計劃如何實施的階段,他們居然將這個階段提前到付諸實踐。

我們回到房間,被告知洛空早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已經下水在河道里摸了一趟,按照小芳講的故事傳說,他的確在那片水域找到了一個水底窟窿,並且窟窿的周圍都顯示有一些可疑的線索。

晚飯我沒有吃,實在是因為中午吃的還沒有消化成功,藉著其他人吃晚飯的時間我又洗了個澡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在房間里活動着身體各個關節,我讓細胞儘快活躍起來,等到大夥吃完飯回到房間集合,我才知道寂邈整個晚上都在跟我做着同樣的事,沒吃晚飯、房間洗澡、一個勁地做仰卧起坐。

當聽到我也在房間做着運動時,寂邈很是好奇地問我在做哪種運動,猶豫了一下,我回了他句:「掌上壓。」

六隻眼睛齊刷刷地向我掃shè而來......

夜幕降臨,我們沒有立刻出發,又在房間中待了近兩個小時才離開酒店開車奔著目的地而去。

這次是小桂跟我同車,洛空、寂邈同車。

跟小桂坐在一起才知道,今晚的行動計劃是洛空、寂邈、我潛入水底去查線索,小桂則待在水邊留意附近的情況以及擔負後備任務,照洛空的話說,水下不是木魅的天地,所以那個留下來負責外圍事情的人就非小桂莫屬了。

踏踏實實地靠着座椅靠背,我想我知道這樣的安排無非是為了讓開車來的我盡量能有多點的休息時間,為我多積攢些體力,心裏明明清楚大家這樣安排的意圖,奇怪的是這一刻我卻無法入睡。

有些對自己很重要的事情,當它離自己越近,心反而越無法平靜。

我想,這就是「水鬼」洛空在聽到這裏有個「水鬼」出沒時的心情,也是他這一次行動格外神速的根本原因。

車窗外黑蒙蒙的,只能藉助車燈看到那些擦身而過的樹木、河流,大半夜的路上基本沒什麼人,而行駛一段后我們的車已離開公路開進了一片茂密的林子。車速減慢,我們在林子裏小心地穿梭,以防車子被什麼刮碰到。車燈下,有棵樹皮禿了那麼一小塊的大樹猛地竄進我的視線,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那片小小的光禿並不引人注目,我之所以對它產生好奇,是因為那傷疤太新鮮了。果然,車子開出一小段距離,又有一棵樹身有着小小光禿的樹木竄進了我的眼,我不由微微一笑輕嘆道:「你在樹身上做了記號。」

「這是不走錯路而且速度最快的辦法。」

點點頭我不得不佩服小桂,現代化的設備雖然能起到同樣的作用,可是你不得不擔心它們會因這樣、那樣的原因失靈、發揮不出作用,有時候最原始的辦法往往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隨着在林子裏的深入,流水聲也慢慢進入我的耳朵,當我們的車子停止前進時,我們已經穿過一大片林子來到了寬闊的河岸旁。

看着洛空、寂邈下車,我琢磨著目的地只怕是到了,於是打開車門下車。

瞟了眼黑黝黝的水面,我心裏隱隱有那麼一絲不安,不是對下水的恐懼,而是怕我們一番折騰後會沒有任何收穫。

下車后的洛空幾乎沒有任何廢話,已經在忙着換潛水衣了,小桂走到他的身邊,在他外衣的腰帶上別着信號發生器、定位儀、潛水刀之類的東西,而洛空則一邊換着衣服一邊說道:「下午我來過這裏在水裏摸了一圈,更準確地說,我前後下了兩次水。附近的水底有個窟窿我潛進去看了沒什麼東西,只是個窟窿而已。不過,在放棄窟窿那裏準備再向別的地方搜過去時,我發現這裏的水底有塊極特別的大石頭。原本對那塊石頭我並不好奇,可是從水裏出來后坐在岸上我越想越覺得那塊石頭有些奇怪的地方。」

穿好衣服,洛空說道:「石頭是在這裏,窟窿的位置離這裏也並不遠,而附近也再沒有那樣的窟窿了,我感覺那個窟窿其實就是這塊石頭最初掉進水裏時砸在河床上留下來的痕迹。隨着年代越來越久,水流rì夜的沖刷,它才會越變越大,大到看上去就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地步。」手指向河面,洛空接着說道:「我奇怪的是石頭砸落的位置還有現在石頭所處的地方跟水流的方向恰恰相反。這裏可沒有開挖過什麼河渠,那麼河流不可能改道更不可能改變流向,我就奇怪了,那塊石頭是如何逆流而上停在現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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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喉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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