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問題所在
說實話，程熊也有些發懵，想破了腦子，也弄不明白高飛那一米六不到的身軀，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一巴掌四拳，就打死了五個人，其中還包括一位江湖成名人物。
至於死的五個人，程熊並沒放在心上，這裡是大山，人死後如果沒有人收屍，一夜過後，恐怕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三弟別哭了。」程熊拍著高飛的肩膀安慰道：「姐夫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記住，回去后，對誰也別提此事。」
高飛抽噎的點了點頭，但心中實在是害怕，只是緊緊的抓住程熊的衣角，死活不肯放手，哪還有半點剛才的氣勢。
也許看到這裡，有人可能會問，不是都說藝高人膽大嗎？為何高飛殺了區區幾個人，便哭成這樣？
其實這和武功高低無關，主要還是心理問題，那種第一次殺人，便能很坦然面對的，只能說是變態。正常人，幾乎都會出現不適的反應。
更何況高飛是親手打殺了這五個人，比起用弓箭或槍射殺人來說，心理壓力更要大上很多。
說句題外話，筆者用氣槍打過麻雀，但讓我直接拿刀殺雞，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兩者都是殺，可感覺實在不一樣。
作為一名見過血的戰士，程熊面對這些，表現可強得太多了，他先去看了看那被打飛出百米外的三人，確定他們都死後，又返回火堆旁，做了點手腳。
弄得現場像是這五個人在此燒烤，突然遇到襲擊的樣子，這才帶著高飛，提著他獵到的野山羊，直接走到小溪中，順流往下走了十幾里地后，方上岸來，又在山樑上繞了一圈，才從另一個方向，返回了靈山村。
別怪程熊小心，這個世界的奇人異士實在太多，說不定有人會尋出一絲蛛絲馬跡，找到靈山村來，為了避免麻煩，故布疑陣還是有必要的。
一路上，高飛一句話都不說，不時的，身體還會顫抖幾下，程熊知道這是初次殺人必然的反應，所以便沒理他。
當年他第一次殺人，跟高飛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他那是為國殺人，不用考慮律法之類的事情，心理上的壓力也就小了許多。
回到村裡后，程熊又對高飛囑咐了幾句，這才把他送回了家，而他自己則是回家換了身便裝，只給老婆說是要去城裡訂做幾樣打獵時使用的物件，估計要在城裡呆上幾天，然後便直接去了縣城。
這就是程熊做事老到之處，他打定注意先在縣城探聽消息，若有個風吹草動，也好早做打算。
而剛回到家的高飛，卻是把自己關在了小屋子裡，和誰都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弄得高福和蔡芬以為他又要犯病了，暗暗吩咐大兒子高林，準備好牛車，若是事情不對，立即送城裡醫治。
「我所會的武功，全部都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對力量的掌控，應該揮灑自如才是，為何在戰鬥時，我只是想打昏對方，卻不知不覺的用出了全部力量，反而把人給打死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高飛不斷反思著，卻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問題，於是乾脆進入了系統，問道：「系統，為何我在戰鬥時，會出現力量失控的問題？」
這次人性化的系統沒有出現，出現的是死板的系統，它機械的說道：「回答此問題需要黃金一百兩。」
「什麼？回答問題也要收錢，難道系統不該為我答疑解惑嗎？」
「這個問題和兌換無關，回答此問題需要黃金一百兩。」古板的系統還是機械的說著。
「你大爺的，你還真是個吸血鬼。」高飛罵了一句，但事關自己的安危，還是了解清楚為好，最終高飛還是付了這一百兩黃金。
這時古板系統方才解答道：「因為你現在所會的武功，全部是由系統幫你提升到的頂級，也就是說，你的身體已經很強大，但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意識，所以你在跟人打鬥時，意識反應沒有跟上身體的反應，從而出現了不協調，造成了所謂的力量失控。」
「簡直是鬼扯。」高飛對古板系統的解釋很不以為然，說道：「我跟姐夫扳手腕的時候，力量就控制得很好，根本沒出現你說的什麼不協調。」
「扳手腕時雙方都已經準備妥當，然後才開始使勁，由於過程較長，所以你的身體反應和意識反應能夠很好的協調，但你跟人打鬥時，身體反應強過意識反應便非常的明顯了，不信你看……」
古板系統說著，放出一段視頻來，正是高飛打殺那五個人時的場景。
視頻開始慢慢播放，在高飛罵了那個猥瑣的黑衣人一句，抬手扇出一巴掌時，古板系統定住了視頻，說道：「你回憶一下，你扇出這一巴掌時，是什麼感覺？」
高飛想了想，說道：「當時我很憤怒。」
「你憤怒，於是下意識的出了手，所以沒有控制好力量，一巴掌扇死了這個人，請再看下面。」
視頻繼續播放，接著是屠鴻出手，高飛興奮的迎了上去，然後屠鴻使出了肘里藏刀想抹高飛的脖子，程熊叫了一聲「小心」。
這時古板系統再次定住了視頻，說道：「仔細觀察你面上的表情。」
高飛一看，卻嚇了一跳，他當時的表情竟然是恐懼，那屠鴻算什麼東西，自己可擁有五千噸的力量，當時怎麼會恐懼？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普通人的潛意識所做出地反應，你恐懼了，卻沒有躲閃，因為當時你強大的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視頻再繼續往下放，便是高飛衝上前去給了錦衣公子三人一人一拳。
古板系統又定住視頻，讓高飛仔細觀察他當時的眼睛，高飛仔細一看，當時的他雙眼無神，如同死人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高飛震驚的問道。
「這就是說，你後面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本能的身體反應，和意識無關，那一刻，你根本沒有意識，當打完人後，身體本能反應停下來，意識重新掌控身體，因為你的意識里是打昏這幾人，所以你並不知道，身體其實已經在意識的命令到達前，搶先一步殺了這幾個人，所以你轉身又去吃燒雞，根本不清楚自己已經殺了人。」
「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來，這五個人，除了那個我下意識扇死的人外，其他的人，都是被身體本能反應殺死的？」高飛恍然大悟，沒有意識的身體使用力量，自然就失控了嘛。
「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身體反應強過意識反應太多，如果此時有人跟你開玩笑，作勢要打你，你的意識知道這是開玩笑，但你的身體會本能的認為是有危險，立即就會做出反擊，而身體本身是不懂控制的，很可能會打死跟你開玩笑的人。」
「那……我該怎麼辦？」高飛問道。
「能讓身體反應和意識反應完美融合的功法、丹藥很多，不過你現在都買不起，現在能幫到你的就兩個辦法，那就是鍛煉和戰鬥，前者融合速度較慢，後者雖然快，但很危險。」
古板系統給出這兩個辦法后，還附送了一條消息給高飛：「宿主，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
聽了這話，高飛想起自己抱著程熊大哭的樣子，不覺臉都紅了起來，但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在這個未知的世界，如果沒有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容易做出一些情緒失控的事情來。
比如說一巴掌抽死那個猥瑣的黑衣人，便是一種情緒失控的表現，說實話，這五個人不過是想搶烤雞而已，罪不至死，如果當時高飛能夠冷靜下來，根本就不會出現殺人之事。
但高飛現在已經顧不上此事，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讓身體反應和意識反應融合，要不然真的會很危險，身體反應隨時都可能威脅到家人的性命。
「看來慢慢鍛煉是不行了。」高飛一咬牙，說道：「老子也豁出去了，乾脆進深山中去，和那些猛獸戰鬥一番，什麼時候身體反應和意識反應融合了，再回家。」
但問題又來了，既然要去深山，又該如何跟父母解釋呢？
想了半天，高飛決定編個故事先哄住二老再說，於是退出了系統，回到了現實，然後神神秘秘的把高福、蔡芬，還有大哥大嫂叫進了屋中。
等眾人都到齊了，高飛很嚴肅的說道：「爹、娘，大哥、大嫂，你們暫時什麼都不要問，先聽我說。」
眾人見高飛的表情異常嚴肅，於是都點了點頭，沒有出聲，等待著高飛的下文。
「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們，其實在我昏迷的十年中，有位白鬍子老爺爺，天天都會來跟我說話，他教了我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比如說……」高飛一抬手，立即運起了「一氣訣」內功，玩了一般「隔空取物」，把一個杯子從桌子上吸到了手中。
在高福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高飛繼續說道：「我醒來后的兩個月，一直都在練這位老爺爺教給我的本事，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不是我生病了，而是我練功出了點問題。」
一聽練功出了問題，眾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可高飛又說道：「不過已經完全解決了，你們不用擔心。但下面我要說的事情，還請大家注意保密。」
眾人又忙不迭的點著頭，期待著高飛的下文，此時他們已經幻想，高飛是不是遇到仙人了。
果然，高飛沒讓他們失望，就聽他滿嘴跑著火車的說道：「就在剛才，那位白鬍子老爺爺，通過千里傳音告訴我，說他是天上的仙人，因為跟我有師徒之緣，要讓我跟他去修那長生之道。
可我一想，我不能只管自己長生，就不管爹娘、大哥大嫂還有姐姐姐夫吧？
於是我就跟那老爺爺說，爹娘生我養我，從沒享過我一天福，還有大哥大嫂，姐姐姐夫，在我病時，也對我照顧有加，若我走了，豈不是太自私？
那老爺爺被我孝心所感，就讓我進山去斬殺一千頭害人的妖獸，為你們積德，還說，如果我辦到了，就給我們全家人一個修鍊長生之道的機會。所以我現在就要進山去，還請你們不要擔心。」
這番話說完，全家人都傻眼了，過來半晌，高福抹著眼淚說道：「祖上有靈，祖上有靈啊！沒想到我老高家祖祖輩輩種地，到了我這裡，竟然遇到如此仙緣。」
「有靈個屁，你們沒聽三兒說嗎？那老頭讓咱家三兒去殺一千頭妖獸，那是人能幹的事嗎？」蔡芬瞪著眼睛吼道：「我寧願不要這仙緣，也不准我家三兒去冒險。」
高林和妻子小芳也點頭道：「母親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三弟去冒險，就算沒有仙緣，咱家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高飛見事情要糟，忙跪倒在地，抹著眼淚說道：「母親，大哥大嫂，我知道你們怕我出事，但你們也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幫過家裡一點忙，你們就讓我盡一回孝心吧！」
說罷，高飛連連叩頭，腦袋把地磚都叩裂開了，唬得一家人忙把他扶起來，蔡芬更是抱著他哭道：「我苦命的三兒呀，娘知道你孝順，但此去實在太過危險，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話說回來，遇到大事，還是男人撐得住，這時高福已經從激動中恢復過來，他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派頭，大喝一聲：「哭，就知道哭，那老仙人都說了跟我家三兒有師徒之緣，又怎麼可能害三兒？三兒，別理他們，你跟爹來，爹給你一樣咱高家的寶貝。」
「嘿……老爹藏得可真夠深的，竟然還有寶貝給我。」高飛心想著，跟著高福，去了正屋。
進了屋子后，高福在鑽進床底，摸索了好一會兒，拿出一跟黑漆漆的物什來。
「這……這不是鋤頭嗎？拜託了老爹，咱是進山殺怪，不是去種地，你什麼意思嘛！」
高飛正亂想著，高福說話了：「這可是咱高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咱家能在這山裡有二十多畝土地，全都是靠它，若不是怕引起別人的覬覦，咱家起碼能在山裡開出數百畝地來。」
「這是什麼玩意啊？」高飛接過這黑漆漆的鋤頭，感覺很輕，輕得就像手裡沒拿東西一樣，就憑此點，高飛便判斷此物肯定有不凡之處了。
高福介紹道：「此物是我們高家第三代老祖，在地里挖到的，它鋒利異常，不管是多麼堅硬的石頭，一鋤下去，立即變成肥沃的泥土，你拿著它進山，若遇到妖獸，就用它來對付，肯定比一般的刀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