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的那頭
山的那頭一定不是海,不,,,那邊是海,我記得!
那邊是一片巨大的林海,只有那裡才可以拯救我!
小石頭堅定的說道。
石頭哥,果然還是想要離開了嗎?如果你執意要走的話,我陪你一起,就你現在的樣子眼前這座山都翻不出去,,,
一旦離開就沒有人來照顧你了,雖然你腦子很好使。
但你這病,,,,你要一個人在大山裡生存基本沒啥活路的。說著,林小妹竟然情不自禁地哭起來了。
聽到哭聲,林羅夫妻急忙趕來,生怕小石頭突然間就沒了。
林麗麗最近老是夢到小石頭突然離她而去的場景,以至於一有風吹草動就一驚一乍的。
什麼?你說你要一個人離開?這不可能,我不同意!
之前不是都講好了,我也告訴你張叔了,他也同意帶你出去看病了。
你是不是聽說了以前人老了或者受傷沒用了,家裡人就會背去山後石洞中,讓他們自生自滅的故事?
那是以前,食物短缺,為了其他人更好的活下去才不得已採取的極端做法。
現在,咱們條件好了,如果還有人這麼幹了一定會遭人恥笑的。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我們就不會放棄你,你要永遠記住咱們是一家人。家人是不可以讓家人傷心的,獨自離開的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小妹,照看好哥哥,他一個人離開只有死路一條。這一點你這麼大了應該明白的。好了,早點休息吧。
看著迷茫不定而暗自神傷的小石頭,林小妹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著山那邊是海的決然一點都不存在了,此刻的石頭哥哥就像是一口深井,完全看不透又多深,只是黑漆漆一片。
記憶中的石頭哥,一直都是那種天之驕子,腦袋好使,長的也健壯。
跟所有小孩一樣,經常吃飯都叫不回來呢。自己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整天跟著跑來跑去,偶爾耍瘋忘記吃飯回來還要挨媽媽一頓打。
那時候單純又開心,腦子裡沒有未來也根本不會有分別的概念,只要能在白紙上隨意塗塗畫畫就很滿足了。
基本上沒有哪個小孩子會在意時間的流逝吧,甚至還希望自己快點長大呢。
日子總是過得太快,很快就到了入學的年紀。
直到那次小石頭自然語測試成績滿分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沒有了玩耍,沒有了胡鬧的日子,一切時間都是為了一個偉大的自然語工程師做準備。
雖然,小石頭是撿來的,可林爸林媽早就把他當成自己親生孩子對待了。
村裡老頭老太太還經常勸他們再要一個男孩子,林爸每次都自豪的說,我現在一兒一女知足啦。
看著孩子每天被迫著去學習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想到以後能有個美好的前途也就釋然了。有天賦再加上好好訓練,以後林家一定可以出一個偉大的人才的,看看周圍有哪個小孩自然語能滿分的。
即使是市裡頂級的學校培育的魔鬼兒童也不見得比小石頭更強吧,小石頭就隨便學了一下就能滿分而且年紀還這麼小,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爸看著林媽,相視一笑,晚上記得給小石頭加雞腿哦。
可是,自打那次常規檢查發現小石頭體內組織有明顯硬化現象以後,小石頭就慢慢改變了。
小石頭得石化病了,這是當地醫生給的名字,石化病?
顧名思義,
患病晚期患者身體就會和石頭一樣僵硬,直到死亡。
基本是看不好的,確切說就是一種癌症,患者身體組織會被完全硬化以失去正常生命力。
那之後,小石頭性格變得孤傲,不願跟小夥伴一起玩遊戲了,甚至多余的話也不講一句。
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著。
剛開始,老師們是非常樂意看到這一幕的,雖然患有石化病但是仍然堅持學習,甚至在接下來的競賽中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績。
而且,在小石頭的臉上基本看不到被病魔折磨的痛苦神情。
小石頭的性格也重新開朗起來了,彷彿只有林小妹還在擔心小石頭病情了。
漸漸的人們只是覺得小石頭本來就體弱不願多動,甚至都忘記了石化病是一種絕症了。
什麼?你問我山的那邊是什麼?
當然是美好的世界,還能是什麼呀?只要你們都好好學習,長大了一定有機會去看看的呢。一群疑惑大的小眼神你看看我我盯著你,大人們不是說山的那邊還是山嘛,一定是他們怕我們亂跑故意騙我們的吧。
因為小石頭是山那邊林子里撿來的,所以小夥伴總會詢問山那邊是什麼,小石頭也是滿懷期待告訴他們。
可是,山那邊到底是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了,畢竟那時候自己還小嘛。不管了,以後一定可以出去看看的嘛。
但,安靜下來的小石頭低著頭自語道,我這虛弱的身體真的能允許自己離開這裡去山的那邊看看嗎?
小石頭一臉苦笑。
即使,山的那邊依舊是山,依舊是這千篇一律的林木也要去看看嗎?
沒事兒,小石頭你不是有錢嘛。
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可以帶你去哪兒,對吧?
總不能天天吃藥吧,把自己吃死了之後啥也沒了。人生嘛就得想到哪兒去哪兒,走一走啊,想一想,看一看不同的風景。
正好,我爸爸那台老拖拉機要賣掉了,你就說你爸爸讓你來買的,你買了咱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哈哈,要是那次聽了大頭的話把那拖拉機給買了,是不是早就能出去看看了。想到這裡,小石頭竟然莫名的釋懷了好多,,,好像就這樣死了也挺好的呢。
起碼我還有這麼多溫暖的回憶,有這麼多在乎我的人呢。
聽林媽媽說,林爸撿來自己的時候,餓的皮包骨頭小小的一坨蜷縮著,生怕養不活呢。
不知不覺十多年過去了,自己也十幾歲的人了,正值給家裡回報的時候,卻要家裡擔心生離死別。
真是命運捉弄啊,說什麼這次的獎金也不能白白再浪費掉了。
死有什麼好怕的呢,要不是林爸爸救回來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沒了吧。
這十幾年本來就是賺來的,可惜了爸媽和妹妹了,還要為自己擔心,,,
思索這麼久,終於理解了自然語開頭的那句話,自由的思索是自然給予我們最美好的權力。
如果這次把這筆錢花了,自己恐怕會陷入無限的自責中了吧,便會喪失自由了吧。
在不斷的思考中,小石頭終於釋然了,於是安心的睡著了。
看著石頭哥平靜的模樣,林小妹也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我們全家在一起一切一起面對就好嘛。
只要你想去,山的那頭有啥難的嘛,等你好點了帶你去唄。微微一笑。
哥哥終於想通了哈。
給小石頭蓋好被子,林小妹也去休息了,今天可是太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