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結拜

二人抬頭望去，見是一身著錦袍的公子，十七八歲的模樣，腰桿挺得筆直，身材不算魁梧，卻是十分健碩勻稱，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練家子。

「哈，哈，在下剛剛聞得這位兄台之言，jīng辟獨到，一時興起，多有冒昧，打擾之處還請二位兄台海涵。」

錦袍公子眉飛sè舞，哈哈大笑，顯得非常激動，就好像是地下黨飽經磨難之後，終於找到了組織，找到了同志。

唐初距離南北朝不過區區幾十年，還留有許多南北朝的遺風，而且科舉尚未成熟，這就造成唐朝士族當道，出仕為將都講究出身門第，李御的一番話在他前世算不得什麼，但是在現在的確是驚世駭俗。

只聽那錦袍公子接著道：「在下秦懷玉，不知二位兄台怎麼稱呼？」

蘇定方一楞，卻是沒想到自己哥倆剛提了老子，兒子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連忙笑著回道：「哈哈，原來是翼國公秦將軍的公子，真是幸會。在下蘇烈，蘇定方。秦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愧是將門虎子啊！」

靠，他祖母的！蘇定方剛說完，看著秦懷玉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李御在心底就暗暗罵了一聲，高興個毛啊，不就是誇了你老子幾句嗎？又不是誇你！還兄台之言，振聾發聵，jīng辟，真他祖母的虛偽！

秦懷玉和李御差不多，聽到蘇定方三字卻是十分驚訝，上下一打量蘇定方，趕忙問道：「兄台莫非就是當年大破頡利，率先攻入頡利帥帳的蘇定方蘇將軍？」

蘇定方也被秦懷玉看得有些尷尬，想想自己穿著如此簡陋，的確是任誰也無法將自己和當年那位軍中猛將聯繫在一起。

「正是蘇某，令秦公子見笑了。」

一個的外貌或許可以假冒，但是一個人的氣質卻是騙不了人的。蘇定方雖然穿著簡陋，不像一個將軍，但是軍人的氣質已經和他骨肉融合在一起了。這種氣質秦懷玉是再熟悉不過了，就和自己的父親以及叔伯身上的氣質一模一樣。

所以秦懷玉雖然和李御的觀察角度不同，但也沒有懷疑蘇定方話語的真實xìng。

「將軍說的是哪裡的話，家父對將軍也是讚譽有加。今rì有幸得識將軍，實乃是懷玉之幸。」

言罷，秦懷玉就對蘇定方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

蘇定方趕忙伸手阻止，哈哈笑道：「秦公子何須多禮？蘇某何德何能當得秦將軍的誇獎？今rì能識得秦公子，實乃定方之幸！」

「哈哈哈」

二人手握手，相視一眼，惺惺相惜，放聲大笑。

看著這二人惺惺作態的模樣，李御胃中翻湧，強忍著嘔吐的衝動。他是一點都沒有看出所謂的惺惺相惜之情，只見到正在二人之間正在熊熊燃燒的基情以及那朵朵飄舞的菊花，不由想起了前世的名句——菊花殘，滿腚傷……

二人笑畢，手牽手重新坐回桌旁，看到被冷落在一旁的李御，二人都很是不好意思。秦懷玉趕忙說道：「這兄台出言jīng辟獨到，想必定是一位有識之士。蘇大哥，趕快給小弟介紹介紹。」

聽到秦懷玉的話，李御終於回過神來，不再想那朵朵飄舞的菊花，可是看到二人牽在一起的手，李御還是一寒，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深怕蘇定方也將他介紹成同志哥，所以不等蘇定方介紹，趕緊自我介紹道：「在下李御，李逍遙，一介無名小卒。今rì能得識蘇大哥和秦公子，兩位當世豪傑，真可謂是平生幸事，以後還要勞煩兩位大哥多多關照小弟。」

蘇定方又是一聲大笑，也不顧李御的想法，很是親熱地一把抓起李御的手，道：「你我兄弟何須如此，自當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哈哈哈……」

「哈哈哈…蘇大哥所言甚是…哈哈哈……」。

不等李御反應，秦懷玉也是很親熱地一把抓起李御的另一隻手，笑著回應。

李御看著這一左一右拉著自己手朗聲大笑的二人，驟然感到菊花一緊，默默地在心中為自己可憐的菊花默哀，很是艱難陪著他們二人笑著，「哈…哈哈……」

「蘇大哥、李賢弟，今rì我等三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何不結為異姓兄弟？」秦懷玉突然提議道。

「啊！」

蘇定方和李御都是驚呼出聲，兩雙眼睛都是睜得大大的，不過二人的心情顯然是不同的，一個是驚喜，一個是驚訝。

「好！」

蘇定方雙手用力一拍，大叫了一聲好，十分驚喜地道：「秦兄所言正合蘇某之意。」

二人顯然將李御的驚訝誤認為是和蘇定方一樣的驚喜，也沒問他的意見，；立刻就要了一間雅間，吩咐小二去準備香燭桌案。

小二本來看到蘇定方，立刻就要破口大罵，心想這人穿的破破爛爛，連酒錢都付不出，竟然還想吩咐自己給他辦事，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不過轉眼看見了一旁身著錦袍的秦懷玉，生生忍住了即將破口而出的罵聲，二話沒說，馬上點頭哈腰，照辦。

要知道能身著錦袍之人，非富即貴，哪裡是他一個小二得罪的起的。人家要弄死他，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李御看著忙碌的二人，搖著頭，心裡暗暗發苦，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他和二人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二人都是豪爽之人，和他二人結拜也無不可，對自己更是有利而無害，何樂而不為呢？

雅間古sè古香，裝飾華麗，富貴堂皇，但是略顯庸俗，撲面而來的都是銅臭之氣，不過這已經是酒肆中最好的一間，畢竟這家酒肆位於西市，客人多是往來西域的商賈，而不是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士族子弟。三人能有這間雅間，還依賴於秦懷玉的一身錦袍，店家不敢怠慢。

雖然小二不認識秦懷玉，但是長安城內皇子皇孫、公爵後代隨處都是，誰又能保證他不是呢？而且實際上他就是！

三人將雅間臨街的窗戶打開，置桌案於窗前，放一香爐在桌案之上，點上三炷香。三縷青煙隨風扶搖而上，向著天空飄去。

三人鄭重其事地理了理衣服，噗的一聲，跪倒於桌前，共同起誓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rì有蘇定方、秦懷玉、李御三人在此結拜，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望天地為證！」

言罷，啪、啪、啪，三人連磕三個響頭，禮成！

三人以年齡排序，蘇定方年紀最長，為大哥；秦懷玉次之，為二哥；李御最小，為三弟。三人剛結拜，自很是高興，難免痛飲一番，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時間流逝，太陽西斜，三人一飲就是一天，都已是酒酣臉熱，腳步虛浮，要不是三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了，結了帳，互相勾著肩搭著背排成一條直線，好像一隻巨大的醉螃蟹，橫衝直撞，搖搖晃晃地往酒肆外走去。

……

歐鐵，chūn秋末期鑄劍大師歐冶子的後人。chūn秋末期，與歐家相見莫逆的幹將因為楚王鑄劍而家破人亡，這給歐家的人敲響了jǐng鍾。歐家以此為戒，避世不出，只在家jīng研鑄劍技術，卻不再為人鑄劍。直至歐鐵這一代，瘟疫橫行，族人盡皆離世，只留下其女歐小昭，和他相依為命。家中錢財也在為族人治病的過程中耗盡。

無奈之下，歐鐵只能領著女兒外出謀生。要問天下哪裡最能施展他歐家的鑄劍技藝，無疑自然就是京城了。京城之中王公貴族，文臣武將數不勝數，唐人尚武，佩劍成風。歐鐵想著憑著自己的手藝以及祖上的名頭，在京城中混口飯吃應該不難，弄不好還能在諸冶監或者軍器監混個官噹噹，那就更是不得了了。

因此歐鐵耗賣了家中祖宅，湊得一點錢財，帶著女兒歐小昭來到京城，但是沒想到剛進京城，就被一個紈絝惡少攔住了去路，那惡少垂涎女兒的美sè，要將女兒強搶去為妾。

歐鐵如今對女兒最是珍愛不過，自然不肯，好言相求，對方不聽，在這京城之中，他無親無故，求不到人相幫，只能仗著自己練過些武藝，為了女兒，也顧不得對方人多勢眾，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自古道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歐鐵本就身手不強，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惡少的家僕們圍攏上來，雨點般的拳腳就落在了歐鐵身上。

惡少挺著他圓圓大大的肚子，在一旁大聲叫好，手舞足蹈，還不時發出「打死他」「用力打啊，我養你們幹啥啊」之類的豪言壯語。

漸漸的，看著被圍毆的歐鐵，已經出氣多於進氣，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惡少也就失去了興趣。轉頭看見正在一旁哭泣的歐小昭，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雙腿，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那模樣十分惹人憐惜，惡少看得心癢不已，他的魔爪立刻就朝著小姑娘伸了過去，那搓拳磨掌，留著哈喇子的模樣簡直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新人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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