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仇家師徒

第十四章 仇家師徒

張松溪雖是年近六十又已經修道多年,卻也無法忍下如此慘事,當場便質問那少年為何如此殘忍嗜殺。

那少年只是微微一笑,對著張松溪理所當然道:「這世間凡是不信奉無生老母便為邪人,又如何殺不得?今日你斷我一臂,讓我無法再與那明教聖子和彌勒教佛子爭鋒,待我將功法修鍊至大成之時便還會來找你,到時候必會讓你張氏一門雞犬不留!」

說完那少年轉身便走,只是身形微動間便已經遠在數十丈開外。

以張松溪的眼力也只見得那人在雪中只是閃動數下便沒了蹤影,而那雪地上竟是連腳印都不易見得。那少年顯然施展的是長途奔行之法,行動之間全無之前廝殺的靈動,卻獨獨佔得一個快字,但那速度之快確是張松溪生平僅見。

自那之後,張松溪便又將心思轉回到武學上,從少年離開時那說話的語氣中,他知道這少年的話定然不是戲言。

果然在嘉靖四十四年,那人便又找到了正在雲南訪友的張松溪,張松溪此時已然內家拳大成,更是結合了道家典籍后一身功法更見神妙。

那人也仍如當年一般乾脆,見到張松溪后便是揚手一掌就直奔他當面打來,全然不管當時張松溪已然是七十高齡的老人

,雖是兩方都已經殺出了真火都想致對方與死地,但結果卻是雙方誰都奈何不得誰,那人功力雖強身法雖好可一旦和張松溪接觸后便覺得處處受制,渾身勁力如同被張松溪身上的內勁牽引一般不上不下,方寸之間竟是完全招架不及。

而張松溪也無法有效擊打對方的要害,無他,那人身法實在是太快,一旦發現不對便立時彈身而退撤出他雙手的攻擊範圍,讓他完全無法追上對方的身形。

那人原本想憑著體力耗死張松溪,但張松溪立在那裡只憑著一套內家拳守得周身滴水不透,竟是有一種愈打精神越健旺之感。

最後那人無法只得停手,恨聲道:「因得你的緣故,我與明教聖子和彌勒教佛子還有那聞香教聖女幾次爭鋒皆敗北而歸。沒想到你如此歲數我仍是不敵,不過讓我放下這恨事卻是不能的,我還會來找你的,即使是哪一天我遭了難,也會有人找到你的!」

說完那人便如同第一次那般,徑直而去!

接下來幾乎每隔十年那人便上門一次,不論張松溪在什麼地方,那人總是能找到他的行蹤。直到萬曆二十三年,那人方才沒有現身,卻來了一個如當年一般的弱冠少年,仍是如當年那人的打扮。

那少年只是告訴張松溪,他的師傅沒有張松溪的的壽數,氣血衰敗的厲害,已經前往西藏密宗求取延壽之法,以後當由他替師報仇,若是不敵身死,那待他師傅回歸后定然仍會找來。

不過若是那少年不敵身死,而那人又延壽失敗,他們白蓮教和張松溪之間的恩怨便一刀兩斷。

結果剛一接手,張松溪便發現那少年比起那人當年更是傑出幾分,一身功法飄忽莫測更是身法迅捷如雷比起當年那人更加快上三分。

若不是張松溪這麼多年精研道經,神識機敏,竟是數次險些入了那少年的手段中去。

最終仍是張松溪技高一籌,在那少年誘他出手的空擋藉機一掌拍在了他的肋下,那少年當場借力飛出幾丈遠后竟是從肋下取出一塊被打出五個指印的精鋼來,卻原來是對方在身上藏了護身之器。

「我果然不是你的對手,師傅說的對,你這老傢伙是屬王八的,不但守得住而且實在是太耐活了,我雖是年齡上佔優勢,但卻不敢保證到了你這歲數還能有如此身手,卻是我輸了。我曾發誓若是第一次殺不了的人便絕不會出手第二次,不過師命難為,若是我那師傅從西藏回來卻是不好交代的!」

說完之後反手一掌擊在自己的左臂上,竟是將自己的左臂如同當年那人一樣給廢了。

「張老道,我礙於自身誓言不好再動你,不過若你仍是如此長命,待得我那師傅歸來定是不會放過你。還有我若有徒弟也定當來尋你,且我觀今日與你對戰時你身上無絲毫殺氣,我倒是不好對你家人親朋下手,也罷,你和我白蓮教的恩怨就止於你身便是!」

說完便入當年那人一般絕塵而去。

「那人的徒弟若無意外,現在定當已經將周身功法磨練至大成境界,當年若不是我仗著內家拳的精妙他們師徒二人無法破開我的防守,怕是我早就隨著那些江湖客去了陰曹地府了!後來我精研道家典籍倒是得了些趨吉避凶之妙法,這些年詐死埋名倒是得了些清凈,只是可惜了你幾個師兄現在卻只留得近泉一人!」

張松溪有些唏噓,不過顯然對那對師徒仍是忌憚非常,若是他此時被那師徒尋得,一旦交上手十有八九便是喪命當面的下場。

「這世間竟有如此高手?師傅你放心,我行事向來謹慎小心,要不然也不會將手下勢力如此安排。不過那白蓮教和彌勒教之類的教派卻是留不得的,而且我有預感,他們以後定是我的勁敵,倒是要想辦法下下手為強的好!」

齊有道自是知道那些教派自古以來的德行,每逢天下將亂這些傢伙便會出來興風作浪一番。不說攪動風雲,但是對民生的影響極大,幾乎歷朝歷代的動亂中都會有這幫傢伙的身影。現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厲害,自是要提前做好後手。

「你既已上心,我也知你速來謹慎,自是放心了不少。不過那白蓮教邪氣的很,更兼這些年我觀那些諸如聞香教和彌勒教的流派行事也是邪里邪氣,怕都不是什麼好路數。而且他們既然能與那師徒爭鋒想來手段更是詭異,而且他們行事曆來是一旦纏上便不死不休,你便是再小心也不為過的!」

張松溪對著齊有道這個關門弟子確實極為愛護,不過他與那師徒交過手,自覺自己這關門弟子便是與那二人當年都不遑多讓,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所勝出。

只是那師徒最後每每離開時那恍若驚鴻的身法卻遠不是齊有道現在能追的上的,偏偏這麼多年他尋遍大江南北也沒有尋到有哪些身法可以達到那對師徒的水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離開了崇明島后,齊有道又回了一次貨輪,原本他還有自信憑著現在的身手就是不能為所欲為,至少也能算是少有敵手了。

不過在聽了自己的師傅說過那對師徒后,他便知道這世間遠不是後世那樣安穩,許多的高手隱於民間,更有那些傳承多年的教派再暗中蓄勢待動。想來到了崇禎末年那些傢伙定然是要出來露露臉的,若是此時不有所準備,到時候還真有可能會被那些傢伙搞個措手不及的。

徑直打開了貨輪上的保安儲藏室,得益於船長的怕死,這裡面有不少的好東西,不說之前那些違禁的槍支彈藥,就是這裡面的防護服都是最新款的,不但功能更強大,穿起來也是更趨向於平時的穿著。

想來那船長也是知道若是船員真有了損傷,便是那賠償的錢便夠他買上許多最新式的防護服了,而且他們接的幾乎都是一些性價比極高的貨物偶爾還能走走擦邊球,更是不在意這些小投入了,不過現在這些寶貝可都便宜了齊有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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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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