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農場往事～第9章

#人類藝術行為圖鑑

1986年四月，黃花農場九隊，巧珍自己一個人抱著一隻小綿羊在蘆葦盪旁邊的鹽咸地邊放羊，小綿羊蹦蹦跳跳的陷在爛泥窩裡出不來了

我趕緊爬上旁邊的一棵乾枯的胡楊樹，掰斷幾個乾枯的樹枝，扔在爛泥窩裡，用來踩踏，巧珍，心急慌忙地踩上爛樹枝去就那隻小綿羊。

西北方沙塵暴，突然起風了，黃沙漫天，沙塵暴來的好快，甘肅玉門的沙塵暴，看到西北方黃蒙蒙一片，來不及躲避，幾分鐘就吹到跟前，沙塵暴裹著黃沙，十幾米內看不見人，就好像人處在黃色的煙霧中，粗大的沙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沙塵暴的風速很大，巧珍也被大風吹倒，摔在爛泥窩裡，我趕緊沖她大聲的喊：「算了，不要那隻小羊了，趕快爬回來。」

巧珍卻非常固執，雖然摔倒在爛泥里，一隻手仍然死死的抓住了小綿羊的腿，口中大聲的喊，：「你拉我一把」。

沙塵暴的大風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依稀辨清巧珍的位置，一手扒著地上的青草，半蹲著身子，走到那裡窩邊，一手抓住了巧珍的一隻胳膊，拚命的往乾地上來，耳朵邊突然聽到樹木咔嚓咔嚓的聲音，回頭一看，那棵乾枯的胡楊樹，被大風吹得歪歪斜斜，像我們這邊砸過來，心裡一陣慌，急忙一個撲起，抱住巧珍，巧珍抱住那隻羊，使出全身的力氣，往旁邊的草堆里滾過去。好在旁邊的草堆里不是爛泥窩。

乾枯的胡楊樹被風吹斷了樹榦，從我們身邊呼嚕一聲砸過去，嚇得心撲哧撲哧的亂跳。

忽然鼻樑骨上一陣徹骨鑽心的疼，感覺一個土塊砸中了鼻子，但是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用身子緊緊的壓住巧珍，嘴裡拚命的喊：「你別睜眼，黃沙迷住眼睛，揉起來可疼了。」

甘肅的沙塵暴，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約摸半小時，風便慢慢的停了。

我倆從草堆里坐起來，全身糊滿了泥巴，巧珍緊緊的抱著她那隻小綿羊，憨憨的笑，說：「幸虧這隻小綿羊沒事兒。」

轉頭看看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呀，位光明，你鼻子怎麼流血了？」

我伸手摸了摸，明顯感覺到，鼻樑骨已經斷了，看看巧珍，笑呵呵的說：沒事。

沒多大，一會兒，巧珍的爸爸趕著一群羊從旁邊過來，看著我倆，不住的問你倆咋了？剛才我在那邊不住的擔心你倆，光明，臉怎麼了？，一臉都是血，因為臉上糊滿了泥巴，巧珍的爸爸看不出來我鼻樑骨斷了，就勸我們去那邊有水的地方洗洗。

洗好臉以後，巧珍的爸爸看見我的鼻子已經變了形，慌忙的跑過來問：「孩子，你怎麼了？」

我安慰她說：「沒事兒，不小心被土塊砸了一下」。

巧珍的爸爸，回頭踢了巧珍一腳，罵她：瘋丫頭，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