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撿錢了

姜邈癱坐在搖椅上，讓雪魔像輕搖著他，時不時還扣一塊冰送進嘴裡咀嚼，愜意的眯起雙眼，心想或許資本家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距離兩人收到邀請函已經過去了一周的時間，可事情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邪了門了！」

福爾摩斯憤憤不平地起身，捧著一摞又一摞的書，和邀請函背面的城堡一一對照。

按他的話說，如此規模的城堡一定會被各種書籍、報道之類的記錄下來。哪怕只能找到極為相似的，再加上「小鎮」這個關鍵詞，也能大致確認古堡的位置。

但姜邈就沒他那麼上心了。他認為這玩意兒既然沒寫時間地址，那就意味著壓根沒有。誰發邀請函還得讓受邀者解密啊，純粹吃飽了撐得。

福爾摩斯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兒找事兒干。

想到這，姜邈拍了拍他嗷嗷待哺的肚子，起身出門，換鞋時才突然良心發現般的問了一句：「你中午想吃什麼？」

福爾摩斯聞言抬頭：「偏口，紅燒的！」

就你會吃，一個英國佬哪兒來的那麼多講究！

姜邈在心中惡狠狠地想著，感慨夏洛克簡直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條偏口得多少錢啊，這要換成蘿蔔白菜夠他們吃好幾個星期呢，嫌淡就撒點蝦米唄。

他站在門口，發現早前掛著的牌子上不知道被哪個熊孩子寫上了兩個字母，一個是S，一個是B。

「哼，幼稚。」姜邈撇了撇嘴，掏出筆在後面補上兩個字：反彈！

瞧瞧這撇，這捺，結構飽滿，下筆有力，不比那乾癟癟的兩個字母好看多了。

滿意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姜邈這才下樓，順便習慣性的掃了眼遠處商城的電子鐘，突然止住腳步。

那電子鐘顯示的並非日期，而是某種計時，精確到分秒，總計17天，現在還剩9天零12小時。

可還沒等姜邈細想，那計時就突然消失了，任憑他不錯眼珠的在原地盯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再現。

「邪了門了……」

……

「我多瀟洒多自在……」

大概也就半個多鐘頭的功夫，姜邈就拎著一兜子的食材回來了，口中還哼著歌，想必心情不錯，並且一眼就掃到了放在門口的牛皮紙袋。

又來？難不成是發現上次忘寫時間地址，這次給補上？

姜邈勾勾手指，紙袋就騰空而起，落入手中。

這次的紙袋一式兩份，依舊是用花體字寫著門牌地址，以及分別寫著的二人的名字。

他用手捏了捏，發現裡面裝著的是一張硬硬的小卡片，不似請柬。

卡片？這是想讓我參加黑暗遊戲，還是讓我成為充滿愛心的卡面來打？

姜邈迫不及待地撕開紙袋，發現裡面只不過是一張銀行卡，還附贈一張紙條，內容如下：

承蒙貴賓抬愛，不勝感激；今有薄禮敬上，聊表寸心。

您忠誠的，

（一段被抹去的姓名）

背面則寫著銀行卡的密碼和金額。

嗯？

嗯？？

二十萬！

原本沒收到decade變身卡片的陰霾一掃而空。

「money，money，money！」

姜邈手舞足蹈的開門，直接把屬於福爾摩斯的那份丟到他懷裡。

「又一封信？」福爾摩斯拿著信封晃了晃，「銀行卡？」

「二十萬，密碼也在信封里。

但依舊沒寫時間地址，不知何意。」姜邈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或許是發了一筆橫財的緣故，姜邈的動作格外迅速，沒一會就做好一桌子美味菜肴。

「現在我覺得這件事更可疑了，」福爾摩斯邊吃邊說，「剛剛我去查了銀行卡的信息，開戶人顯示的是我自己，我懷疑你的也是如此。他們完全隱去了自己的信息，紙張、墨水和火漆都是隨處可見的路邊貨。」

「而且信件是憑空出現的，並非人為投遞，我用回溯魔法確認過了。」姜邈補充道。

「說起來，我今天在手機上看到一個總數17天，剩餘9天又10個小時的倒計時，但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這個數字想必是從我們收到邀請函的那天開始算的。」

「我也看到了。當時還以為是自己扌……眼花了，」姜邈若有所思，「所以這就是日期？是讓我們在倒計時結束前到達目的地，還是找到目標地點就行？」

「都有可能，但無論是那種，我們的時間都不太多。」福爾摩斯說。

姜邈扒拉了兩口米飯。

「你還是沒找到線索？」

福爾摩斯搖頭，嘴裡塞滿了魚肉。

「還沒。不過今天的便條倒是給了我一些想法。」他說著從口袋裡便條，用指尖敲了敲。「我不明白對方為何要用我們各自的母語來——」

「中文並非我的母語，這很重要。我想這也能證明他們對我們的信息並非全盤掌握。」姜邈打斷道。

「有道理。」福爾摩斯說，「——言歸正傳。我發現他們的英文寫的並不規範，儘管用的是花體字，但字母a、x和z的書寫方式更像斯堪的納維亞語支；再加上火漆印章上的如尼文『ansuz』；以及邀請函上一股淡淡的歐石楠的香味。那是一種極具北歐特色的花。」

「北歐的英式城堡？這範圍應該很小了吧？」

福爾摩斯兩手一攤：「我知道的就只有一個：丹麥的腓特烈堡宮。但這又跟邀請函上的小鎮對應不上。」

姜邈十指交叉撐住下巴，還順手給眼鏡加了個發光特效，突然間靈光一閃。

「誒不對啊，這個劇本里你才是智力擔當啊，我只要負責發神經就好了。還有，你查的都是現存的古堡嗎？那些廢棄損毀的呢？或者海島上的、蘇格蘭高地上的、志怪小說里的，以及民間傳誦的……」

姜邈掰著手指頭數著，福爾摩斯卻蹭地起身，抬腳便往外走。

「你幹嘛去啊！飯不吃啦？」姜邈抻著脖子問。

回答姜邈的是一個漸行漸遠的聲音：「去圖書館。你說的這些光靠買書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嘿嘿，就知道你忍不住。這偏口一百多一條呢，都歸我啦！』

姜邈對著一桌子的飯菜搓了搓手，伸出筷子，卻只在湯汁里撈出一條幹凈的魚骨。

「我肉呢！！」

姜邈的哀嚎讓早已下樓的福爾摩斯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