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煥然「1」新
「你們倆還活着？」
莫塵的身體僵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麼回事，她用兩側牙齒輕輕咬了咬，然後轉身。
「撒！」
黑龍游曳，脫身莫塵，飛至右空，四爪輕張，雙眼炯神。
莫塵左手伸向側面，食指和中指併攏指向天空，隨後她的手勢迅速變化了幾下，最後變為一掌推向側面。
大片的空氣在手勢變化的過程中扭曲，銀白交錯在空氣生出，隨後彙集到一起，一頭五米長的吊睛白額大蟲沖着區天和他們嘶吼起來。
這頭老虎通體白色，野性十足，身體前撲，尾巴豎立，一副王者狩獵之態。
一瞬間，雙方便進入了劍拔弩張的對峙狀態。
「都是朋友！都是朋友！」術仁宮連忙快走幾步，到了雙方中間，雙手下按，勸架模樣。
「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呢。」莫塵將左手收回，放在胸前，側着頭眯着眼穿過術仁宮看向對面，輕飄飄地說。
「他們是我朋友，我朋友，我認識他們。」術仁宮連忙對莫塵說道，然後立馬轉過頭看着1，「都認識，大家都認識。」
「哈哈，」1笑着輕輕擺手，「這世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中二少女呀，她的能力還挺有趣的。」
「啊，1，這位是莫塵，」術仁宮連忙趁此機會介紹起來，「莫塵，這位是1，這位是區天和。」
「術仁宮呀，」1拍了拍術仁宮的肩膀，然後徑直穿過他走到了莫塵面前。
「你太緊張了。」他一邊將一隻手食指指在莫塵的頭上，一邊轉過頭來對着術仁宮說。
接着，隨着他食指輕輕用力，莫塵身體一軟，向後靠去，倒在了地上。莫塵身邊的兩隻生物沒有絲毫變化，即使是1已經走到了莫塵面前，它們的目光依舊盯着原先的位置。
術仁宮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有些吃驚地望着1，1一臉淡定，得意地笑着。
「1這些日子的經歷可一點不比我們少。」區天和望着莫塵倒下，也走上前來，對着術仁宮說，「也許他能解答飛船里你那時的經歷。」
變化，煥然一新的變化，這讓術仁宮有些吃驚，這次的1保留了以前的冷靜，卻又似乎多了幾分從容不迫，彷彿降臨一般的態勢，極端的自信反而讓術仁宮感到了些許的不適。
「在別人的領地談這些似乎不大好吧，我們再往北邊挪挪，再好好談談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何？」1略略彎腰，左手掌心向側上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等！」躺倒在地上的莫塵突然開口，她拍了拍腦袋從地上爬起，「精神攻擊這種東西可只有第一次會有作用。」
「咦？」莫塵轉身，向四周望了望，除了怪物，土地，什麼也沒有。
怪物的眼球也向四周轉了轉，天上地下搜尋了一番，最後又盯到莫塵身上。
......
走在綠色的藤蔓上與走在水泥地，破碎的地面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怪物的身體很滑，走起來要格外注意腳下。不過相比起這個，走在怪物身上這件事比感覺更加驚奇。
也不知道1到底經歷了什麼，變化竟有如此之大，他現在所展現出的實力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行蹤也格外詭異，那股自信，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從容，或許就是來自於這實力，這些日子中經歷的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和你們分開之後，我獨自一個人前去冒險。」1挺直著腰，盯着前方的道路，
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變得如此瘋狂，如果那些異常真的有這麼危險，那麼我們應該早就挺不住了。」
盧新朝說的對，1確實做錯了，他帶隊將隊友送進了死亡中，這是莫大的過錯。
1本以為他已經足夠果斷了，在災難發生的當天晚上放棄了老弱病殘，決定組織起剩餘的人來，共同度過難關。
可他還不夠果斷，他擁有了接觸時操控他人意識活躍程度的能力，但卻改變不了自己的思維。在一個正常的人被他害死後，在被咒罵沒有能力后，1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迷霧，迷霧，本就是霧裏看花，又哪來的自信呢？
1找上了一頭野獸，一隻一米五長的十三隻腳的蜘蛛狀生物。按照盧新朝的經驗，那或許這些看上去很危險的怪物才是最不危險的，而他們之前找的看上去不危險的生物才是最危險的。
1強忍着害怕，拿着從廢墟中找的一根水管，向著怪物的頭上掄去。
「啊！！！！！！」
利爪在1的臉上劃出一道長痕，將1的眼球捅爛了一隻。1忍不住劇痛，躺在地上，捂着眼睛，大叫起來。
鮮血染紅了整個視野，溫暖的感覺覆蓋了整個臉龐，痛苦的勁道一路傳進骨髓，這不光是肉體上的痛苦，也是精神上的失敗。
失敗，失敗，失敗，徹底失敗了。
就連這隻蜘蛛狀的怪物也對自己不屑一顧，將自己毀了容後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輕蔑地離開了。
1失敗的格外快，彷彿學習走路，剛剛邁出一步卻摔個半死。
然而1還是活了下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了下來。
那道傷痕並沒有把他的生命奪去，但卻把他的勇氣徹底奪取了。絕望、質疑、孤獨、責備，1不願再回到營地中去，不願再見到任何人。
帶着半個臉的傷痕，鮮血恰到好處地止住。1從廢墟中挖出點食物，勉強填飽了肚子，他找了一處廢墟，在裏面住了下來，像一個野獸一般。
「我在廢墟里住了下來，像個動物，屈辱、無奈、恐懼、絕望，但我卻突然覺醒了力量，世界在我眼前變了。」
並沒有，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中，什麼奇迹都沒有發生，生存才是第一大問題。從現代文明的遺骸中尋找前時代的食物是一種費時費力的行動，最直接最好找的食物其實是城市裏的動物們。
蟑螂、老鼠、野貓、野狗，這些都是食物來源，1可以利用能力讓它們睡死過去，再將它們當作糧食吃掉。這是維持生存的必要手段，是對生存的妥協。
畢竟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死亡，幸運找到食物的畢竟是少數，人類也失去了食物鏈頂端的優勢，那些怪物們都是對付不了的存在。在這種時候，放下架子的人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更多的可能。
那傷口帶來的威脅比1自己想像的更大，但他沒有任何辦法，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虛弱無力，但是卻沒有任何醫療手段。
在這樣的傷口下，活下去已經是奇迹了，自己還奢求什麼呢？
但漸漸的，連老鼠也絕跡了。不知道是因為其他什麼東西也將老鼠作為食物，還是什麼其他原因，活着的認識的動物越來越少，死老鼠也見不到，世界彷彿下一刻就要崩壞，但1隻希望找到吃的，就這麼簡單。
那，那是什麼？是人，是死掉的人。
1的心頭一動，走了過去，他靜靜地注視着那個人，是個小孩，末日中的小孩。他的嘴唇發白，但是身體似乎沒有發臭。1嘆了口氣，向前走去，接着尋找起食物來。
半天後，他又回到了孩子面前。
還好屍體已經腐爛了。
......
再然後，才是力量的覺醒。
「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與之前不同的力量，或許是危機時刻的迴光返照吧，這個世界在我的眼前展開了。我看到了一個一個光球，每個人，每個生命都有着自己的特殊之處，那是代表特殊的力量。我利用這力量活了下來，尋找那些異常之處少的目標，將它們催眠，來維持我自己的生命。
然後，一個聲音在我的內心出現，它告訴了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它告訴我它來自於超越這裏的另一個空間，它告訴了我我該怎麼做。」
終於，走到了城市的盡頭，綠色被甩在身後，毀壞的山巒與四分五裂的大地浮現出來，遠方，一條巨大的裂痕將大地分割成了兩半，極度壯觀。
1凝視着這一切，就像凝視着自己的江山，絕處逢生的經歷談起來依舊心情複雜。
「我邀請你們加入我，再相信我一次，相信這一次我們能改變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