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城市

第二天的清晨，佐恩從床上彈了起來，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覺，為的正是思考今天的計劃。

看看牆上掛着的擺鐘，時間不過凌晨3：00，佐恩將紙條夾在了祖母屋的門把手上，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前往城市的旅途。

佐恩住的地方在鄉下，這裏距離城市有大約20英里（32km）的路程，出了家門，清晨街道上沒有人影，彷彿是在應和著佐恩的行動。他迅速的來到了城牆邊上，與其說是城牆，倒不如說是小土胚，畢竟農村的邊防不會被政府重視。

佐恩當然知道哪裏沒有守衛的監視，他趁著高台上守衛打瞌睡的空檔，翻過土胚，脫下衣服並把它們放入皮質的行李包，一頭扎進了護城河中。

春天的河水不算刺骨，已然沒了冬季的寒意。佐恩游到對岸，像小狗似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穿上衣服朝着縣城的方向走去。

公雞的啼鳴將祖母從睡夢中喚醒，她揉着腥松的睡眼，準備叫佐恩起床，然而推開門，看到的只是一張空蕩蕩的床。

「這該死的小兔崽子，指定又出去闖禍了！」祖母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無奈的說：「唉，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祖母搖著頭，關上房門，走進了菜園裏。

走了一上午，佐恩終於看到了縣城的影子，高聳的城牆縱使在遠處也看的十分清晰。佐恩的肚子已經發出了「咕，咕」的抱怨聲，他也只好拿出隨身攜帶的麵包充饑。

很快的，佐恩就來到了縣城附近的小山坡上，此時城門大開，一條長龍般的商隊正在有序入城。

年紀輕輕的佐恩就已經學會了觀察，他發現每個隊員都必須向守衛出示自己的通行證才方可進入，為了實現自己成為機械師的夢想——至少去看一眼，佐恩決定偽裝潛入。

他繞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那是一輛馬車，他悄悄的摸到跟前，看準時機跳進了車後面的車蓬里。

馬車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幸虧車夫沒有在意，應該是認為車輪壓到了石頭，過了一會，馬車停下了。

就在佐恩以為到達目的地了的時候，只聽見一聲嚴肅的命令聲：「出示你的通行證，檢查貨箱！」

這可差點把佐恩嚇死，要是被人查出來自己躲在貨箱裏，估計就沒命了。

「嘩啦」一聲，貨箱的蓋簾被掀開，守衛環視一圈，卻只能看見一車子煤。

「走吧！」守衛對着車夫道：「趕緊入城，我們要關城門了！」

此時的佐恩掛在車底，一臉狼狽。隨着城牆大門的關閉，他終於堅持不住，掉了下來。

他連忙向左翻滾幾圈，直到碰到了牆面，他才停下。

抬起頭，眼前的一切差點沒驚掉他的上巴，隨處可見的高樓，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巨大的煙囪高聳入雲，正噴著白煙，熙熙攘攘的人們穿着各式的衣服，珠寶，配劍應有盡有，當然也不乏「鐵人」。這一切是佐恩不曾見過的。

走在街道上的佐恩有些不知所措，儘管大家說的都是鷹語，但他好像總是聽不懂一些名詞。

佐恩的麵包早已吃完，但肚子依然很餓，他決定拿着身上僅有的幾派尼去買一些午餐。

走進了一家餐館，站在門前的服務員女士面帶笑容的說：「先生，請問我可以為您服務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叫佐恩「先生」，此時的他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是在叫我嗎？」佐恩又確認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有些自豪地掏出了褲兜里那幾個鋼鏰說：「請給我來一份午餐！」

就這樣，在周圍人的驚愕與嘲笑中，他被店老闆扔出了餐館。

手上的鋼鏰散落了一地，佐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將它們一一撿起，仔細地擦好並放回褲兜里，帶着埋怨的神情看了一眼這讓他受挫的餐館，朝着市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