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大名凌白

第一百零八章 大名凌白

木筷眨眼便至,竟是直奔中年男子下體,角度兇狠又凌厲。在距離目標不到一寸之地,兩根手指憑空出現,夾住了木筷前端,木筷將手指往前帶了一帶便被卸掉了全部衝勁,最終停在了半寸位置,不得再進。

「你這廝好生陰險!」。

中年男子滿臉怒容地說道,不知何時停下了進食的動作,一手扶著桌邊,另一隻手伸在桌下牢牢夾着一支木筷。

微風拂過,調皮地擺弄著二人的衣角,也將那支木筷吹成了漫天的粉末。年輕小販沒有說話,抬起右腿對着中年男子的胯部又是狠狠一踢,男子不敢怠慢,將另一隻手伸到桌下,兩手形成合掌擋住了那刁鑽的一腳。

咔嚓!

兩人身前的桌子瞬間斷成數截散開,破碎的碗碟、斗笠和酒食散落一地,就連四根的紅木柱子都出現了清晰的裂痕,整層樓似乎都要坍塌一般。也正是這一擊,讓原本還在推杯換盞的眾人連滾帶爬地從樓梯口跑了下去,生怕波及到自己。

中年男子怒意更盛,對面的年輕小販接連針對自己下三路,屬實不講武德。不過一個無比秀氣的拳頭朝着他面門打來,讓他把到已經嘴邊的話咽回到肚子裏。拳頭看着柔弱不堪,但似緩實急,竟打出了破空之聲。

男子第一次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兩臂瞬間綳直,雙手交叉握拳,帶着淡淡光華,從下往上打在了那個秀氣的拳頭之上。

轟!

拳頭被打的偏移了方向直直向上,拱形的房頂在這股衝擊之下化成了齏粉,就連酒樓頭頂的雲彩都被打出了一個通道。而原本相持的兩人也不知何時離開了原地,酒店的四樓只剩下了幾根搖搖欲墜的紅木柱子。

「你逃不掉!」,鄴城上空人影閃爍,中年男子攔在了年輕小販身前站立。

「你連幽鬼都攔不下,你確定能留得住我?」,年輕小販不屑的說道。

「那得試試看才能知道。」,中年男子冷靜又認真地回道。

「你忘了這是哪了?你傭兵工會敢在鄴城攪出個翻天覆地的動靜來?」,年輕小販笑了笑,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離去的身影,中年男子咧嘴笑了笑,並沒有着急去追,只是目光向下露出看戲一般的戲謔神色。

年輕小販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鄴城的一條街道。但他突然眼神也變得無比凌厲,因為在長街之中看到了一個抱着一把長刀站立的人,滿臉都是不耐之色。

看到小販的身影,那人也不多言,單手持刀生出一道無比凌冽的刀氣朝他砍來,刀氣隨風即漲,出手不過半米,可到小販身前已足有數丈大小,看氣勢似乎要將街道上空的黑幕一分為二。

年輕小販不敢大意,停住身形雙手散出無數黑霧,片刻間化作一隻黑氣翻騰的鳳凰,堪堪迎上拿到刀氣。

咔…咔…咔。

似有刀光乍現,而後再聞鳳鳴。鄴城上空迸發出的巨大響動將半個城都籠罩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庭院被波及,又有多少尋常百姓今夜難眠,當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少頃,光影乍歇,風浪漸平。

「我不想與你一戰,離開鄴城我便不再出手。」,街道持刀之人朗聲道。

年輕小販聞言發出一聲冷哼,但氣息間確實有所輕鬆。原本料定傭兵工會不敢在鄴城與自己全力一戰,自己便以鄴城百姓為憑離開此地,但是城中竟有如此高手,看樣子只是專程為了打消自己這個念頭。再看一眼城中刀客,年輕小販也不多言,轉身繼續向上飛去。

「我說齊連山,這可是幽瞳的高手啊,抓住他你不是大功一件?而且你身為朱雀國國民,不是應該義不容辭?」,鄴城上空傳來了中年男子的聲音。

持刀之人聞言冷哼一聲回道:「哼,我齊家可沒有你傭兵工會家大業大,受不起幽瞳的怒火,要不是看在道台大人的面子上,誰管你死活。」。

「沒一點家國情懷。」,上方再次傳來中年男子幽幽的聲音,不過這次齊連山直接閉眼,懶得答覆。

年輕小販直直奔著阻攔自己的那道身影飛去,身體中再次散出無限黑霧,然後盡數聚攏到右臂,帶着無比絕然的氣勢打了過去,這一拳他傾盡所有,再無保留。

這一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中年男子神色冷峻,也如法炮製,掉轉身形握緊拳頭也徑直衝了過去,你要戰,那便分個勝負,論個生死!

黑暗的天幕中,兩道身影極速對沖,下一秒,轟然相撞。

轟!

於黑暗中大放光明,在無聲中迸發驚雷。

爆鳴聲帶起了無數氣浪,將鄴城上空的雲彩盡數打散。鄴城之中齊連山皺起眉頭,刀尖輕點地面,一道無形波紋自下而上,須臾之間在鄴城上空形成一道巨大屏障,高空中傳來的氣浪狠狠砸在屏障上,將屏障生生下壓三尺,但終究還是沒能突破那道看似薄如蟬翼的屏障。

鄴城的月亮從未這樣清晰明亮過,中年男子的身影站在明月上,恍若神明。而年輕小販的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次驚天碰撞之中身死道消,屍骨無存了。

半晌,中年男子從空中緩緩降落,來到持刀之人身邊。月光下,男子臉色雖略顯蒼白,但神色從容依舊,笑道:

「齊家主今天護城有功,可算是大功一件,可得讓道台大人為你重重請功!」。

齊連山神色微動,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中年男子的話,反而說道:

「返璞歸真,奪天地之造化!難怪傭兵工會能在四洲之地這麼多年盛久不衰,果然能人輩出。老夫不過是投機取巧,撿你凌白的漏而已,怎麼敢向大人請功。」。

「齊家主太過自謙了,在您老這個年紀還能百尺竿頭再進一步,突破凝元進入通幽,也是難得,齊家主洪福齊天啊。」,中年男子滿臉笑意。

這番話讓齊連山聽着好生難受,雖然是在誇讚,但又感覺滿是陰陽怪氣的味道,一時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臉色陰晴圓缺,半天憋出一句:

「賊人既被伏誅,老夫答應道台大人的事就算結了,就此別過。」。

「齊家主隨意。」,中年男子微笑點頭。

「告辭。」,說完齊連山人影當即消失在原地。

看到齊連山走了,從別處走出一道身影,來人正是鄴城傭兵工會領事,許舒淇。纖細修長的身段走在月光下,別有一番風味。

「不是讓你靜養嗎?小妮子。」,看到許舒淇后,中年男子終於露出寵溺的笑容,不同於前面的客套,笑容里寫滿了真摯之意。

「大哥在鄴城大發神威,我怎麼能錯過這種場面。」,許舒淇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哈!這話我愛聽,妮子你再多說些。」,中年男子將手掌放在耳旁,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許舒淇用僅露出的一隻眼睛白了中年男子一眼,沒有理會面前之人的做作,認真地問道:「大哥,幽瞳那人,死了?」。

「沒有!」,中年男子直接回道,笑容絲毫不減半分。

「啊?那小琪她…」,許舒淇有些着急,只是話音剛出就被中年男子打斷。

「放心,他受傷極重,短時間絕不可能恢復了。」。

許舒淇連忙說道:「那大哥你何不斬草除…」。

中年男子微笑地湊到許舒淇耳邊說道:「小妮子,你大哥我今天受傷不輕,那人有通幽境的實力,為了你的面子這會還在強撐著呢…」。

許舒淇盯着中年男子的輕鬆神色看了看,沒由來的泛起一陣心疼,眼眶中似有淚珠打轉,中年男子第一次有些慌亂,解釋道:

「沒事,大哥輕傷他重傷,不,我是中傷,他重重傷!」。

許舒淇被中年男子的話成功逗樂了,笑着錘了眼前之人幾下。隨即兩人打鬧幾句也就此離開,看着方嚮應該是回傭兵工會去了。

鄴城,道台衙門前廳。

身着一身官服的官員坐在木椅上,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片刻后,前方身形一閃,來人正是齊家家主齊連山。

見到齊連山,官員當即從木椅中站起,抱拳道:「有齊家主在,真是鄴城之福啊!」。

齊連山同樣抱拳回道:「王大人不必客氣,老夫身為鄴城人,為鄴城做點事情理所應當。」。

「齊家主謙虛了,要不是你親自坐鎮,今晚鄴城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要身死此地,又有多少家庭流離失所,本官一定到王城為齊家主請功。」,王大人認真地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齊連山連連說道。

二人又是一陣客套寒暄,王大人問道:「齊家主,傭兵工會來者是誰?」。

聽聞此言,齊連山頓了頓正色道:「正是傭兵工會的凌白。」。

「是天機閣的新生代高手凌白?那個聲名在外的大名凌白?」,王大人驚呼道。

「正是。」,齊連山確認道。

王大人一臉驚愕,半晌才感慨道:「神州大地,當真是卧虎藏龍,如此年紀就已經通幽了嘛…」。

齊連山沒有接話,目光看向天空中那個從未如此明亮的月亮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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