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奪舍？
榕城，某處橋邊。
一個正在橋洞邊上睡覺的流浪漢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明明是剛剛醒來，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困意。反而充滿了震驚與警惕。
「榕城這種小地方也有這種級別的存在嗎？」他喃喃自語，旋即站了起來。
他要離開這裡，出於某種原因，他必須處於這種流浪的狀態，並且還不能夠一直保持清醒。
夜已經深了，原本人來人往的大街也顯得極為清冷。
「哈哈哈……」忽然，他的耳邊響起一種笑聲，極為詭異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是在哭泣一樣。
「剛好沒有殺夠，正好遇到你了。」一道人影從旁邊的客棧跳下，旋即就緩緩走向乞丐。
「你這樣的生活肯定很痛苦吧？」那人咧開大嘴，一臉陶醉，「我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原本走得很快，但後來腳步卻放慢了。
那個乞丐如同沒有聽到他講話一樣呆立在原地，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有些詭異。
「是被我嚇傻了？」殺手心中有點遲疑。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前面那個乞丐忽然緩緩轉身，一雙眼睛在黑夜裡十分醒目，因為它在發光。
「你說你要做好事？」乞丐臉上寫滿激動，居然直接撲倒在地，跪著從身上摸出一隻碗。
殺手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乞丐會錯了意，真以為他是來做好事的。
他嘴角一歪，右手舉起，頓時就有火焰從掌心鑽出，在半空中凝結成刀。
兇手冷冷一笑，這乞丐估計要被嚇傻了吧。他最喜歡的就是欣賞別人死前絕望無助且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很快就僵住了。那個乞丐一點也不害怕，依舊是那副想要得到賞錢的貪婪模樣。
這乞丐是怎麼回事？殺手臉一沉，心中很不滿意。
雖然網文作家擁有非凡力量是人盡皆知的常識，但是這乞丐表現也太鎮靜了吧？就像……
他也是一個網文作家一樣。
不，不可能……網文作家，哪怕只是一個簽約作家也不可能淪落成為乞丐。
並且自己也沒有感知到他身上有筆力的存在……
兇手心中的怒火更盛，這乞丐居然讓他懷疑起來，真的該死！
「去死吧！」兇手大吼一聲，手中的火焰刀向前一甩，立即就有無數火焰如同雨點一樣向乞丐落去。
火焰落到乞丐身上，立即就像蠕蟲一樣爬滿全身。
乞丐頓時就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整個人在地上打起滾來。
「果然多心了，這乞丐就是那種骯髒的流浪漢。」兇手的嘴角再次一咧，看著眼前的乞丐痛苦掙扎。
火焰很快就將乞丐完全覆蓋，無法看出人形。隨著時間流逝，火焰慢慢消失，地上多了一堆骨灰。
「真的爽！」兇手露出一個變態的笑容，走到骨灰旁邊伸出手指夾死一點。
他把手指湊到嘴邊，舔了一下。旋即，他哼著小曲，雙手抱住後腦，悠哉悠哉地消失在遠方。
……
一處民房外，一個男人正在用鑰匙開門。
借著淡淡月光，可以看見他的衣服上有一點血跡。他一臉嫌棄，只想快點開門，然後趕緊洗一個澡。
「咔！」門鎖發出聲音，他一把把門打開。屋子裡沒有月光，一點也看不清。
「似乎比平時暗了很多？」他不以為然，右手舉起，手上跳動的火焰照亮了前方少許空間。
「真的麻煩，如果用火焰的話，根本不會沾到血液。」他抱怨起來，旋即如同回味美味一樣晃起了腦袋，「就像燒死那個乞丐一樣。」
他走到床前，正要坐下的時候，眼睛卻微微一動。
借著火光，他似乎看見床上有一雙腿？他當即就讓手上的火焰燒得更旺，火光照亮了整張床。
沒有人影。
「今天不對勁……」他扶住額頭，揉了揉太陽穴。
忽然，他背後一涼。他心裡咯噔一下，身子立即轉了過去。
他的瞳孔放大，驚駭欲絕。
一個乞丐坐在地上，一臉貪婪地看著他。
「原來殺人是做好事啊……」乞丐笑臉吟吟，「那我一定是個大好人。」
「怎麼可能！」
漆黑的夜裡，凄厲的慘叫聲讓很多人難以入眠。
……
看著手上的戒指，覃悠然反手就將它揣進口袋。
這裡不是徐坤村，也不是王家鎮。在這樣一個高手如雲的大城市，覃悠然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他看了看四下無人的街，又看了看大門碎裂的客房。
「還好剛才沒有什麼巨大動靜，不過今晚也不能繼續睡在這裡了。」
他回到房間，將電腦包背在身上，然後大步離開。這扇門雖然是他弄壞的，但只要他跑得快，誰能讓他賠錢？
匆匆趕路，覃悠然發現深夜裡根本沒有客棧營業。
「那就睡在大街上吧。」覃悠然略一思索，決定席地而睡。反正上輩子睡過的街比他睡過的女人還多。
想到這裡，覃悠然看到一處屋檐。這屋檐比其他屋檐要突出一些，能遮擋更多的風雨。
「可惜不是在地球，不然還有公交站台或者公園長椅睡。」覃悠然感嘆一聲，鑽到屋檐下。
他沒有絲毫睡意，內心依舊波瀾。一個三級作家被人簡簡單單幹掉了，雖然知道這是一個鎚子實力強大，但真正遇到還是震驚不已。
那可是一個三級作家啊，不是他這樣的小菜雞。
反覆思考了半天，覃悠然盤腿坐著，把電腦放到雙腿之上。
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四下無人的街很引人注意。
再次寫出幾章，覃悠然合上電腦，閉上眼睛。
虛幻的覃悠然直接出現在虛淵烙印附近，他抬頭，看到那三顆星星。
星星已經亮了許多，雖然離一開始那麼耀眼還有些距離，但是已經不能用黯淡無光來形容。
虛淵烙印里沒有推薦票。
「呼！」覃悠然長長嘆了口氣，又有一種單機的感覺。
所謂單機，對網文作家來說，就是讀者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不過，得到過幾張推薦票的他還是知道，其實不是完全的單機。
「無法修行……」覃悠然沉吟片刻，「那就研究一下這枚戒指吧。」
他很謹慎，沒有把戒指拿到手上。他把手放進口袋裡，在口袋裡握住戒指。
戒指冰涼的觸感很清楚。覃悠然沒有多想，將一縷筆力輸入其中。
「終於注意到這枚戒指了嗎？」瞬間，一個聲音在覃悠然心中響起。
完蛋！覃悠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被下套了，那個高級作家很有可能要順著戒指把他幹掉。
「你是誰？」覃悠然稍稍心慌，吞咽口水。
「我送你戒指，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那個聲音頓了一下，「我還沒走遠，勉強能夠通過戒指和你交流。順便告訴你『半個人』達到巔峰有何作用。」
「我想，你應該聽到剛才我說的那句話了吧？」
覃悠然目光微動：「你被困了幾十年，但我聽說你只被困了一年多。」
「兩種說法矛盾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哈哈，不怪你見識短淺。『半個人』這種神秘莫測的文法，你這種表現但也正常。」
「什麼意思？」
「你不聰明。從名字就該聽出來了，『半個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通過此法，你可以將自己一分為二！」
「這是……分身術？」覃悠然目中閃過一絲興趣。
「不，比分身術更加神秘。他可以保你一命。數十年前，我就曾經隕落於此，不過憑藉『半個人』我又在某個地方重生了，並且實力保存了一半。」
「然後，你另一半也被一群人追殺到這裡？」覃悠然推測道。
「是我自己往這裡來的。如果另一半也隕落的話，那麼我就真的死了。」
「聽起來，這個文法真的強大！」覃悠然讚歎一聲。
「不過，文法雖強，可你根本無法使用。」
覃悠然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的實力無法駕馭這種級別的文法。」
「知道就好，我說的夠多了，剩下的你自己參悟吧。」
接著，覃悠然就再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了。
覃悠然繼續朝著戒指注入筆力，不斷剝絲抽繭般探索著戒指中的秘密。
忽的，在戒指深處，覃悠然隱隱察覺到一個靈魂的存在。
他心裡一驚，頓時就停止輸送筆力。但是，還是晚了，那靈魂還是吸收到了一點筆力。並且，他還順著筆力向覃悠然的身體襲來。
「這是要奪舍我？」覃悠然緊閉眼睛，面色凝重。
在他意識世界之中，一個四肢不健全的男人悄然浮現。
「是你！」覃悠然看見男人那張熟悉的臉，立即就將他認了出來。
路右！
「你還活著啊……」路右猙獰著臉，「那就將你的身體獻給我吧！」
頓時，覃悠然有一種身體被寒冷侵入的感覺。
這是……奪舍？
覃悠然全身緊繃，渾身的筆力都被調動起來。
「你只是一個簽約作家，最好不要浪費時間反抗我。」路右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如今乃是靈魂，不是肉體。所以，雖然臉被這是一個鎚子毀了，但他的靈魂依舊有臉。
「想要奪舍我，你想多了。」覃悠然咬緊牙關，旋即，渾身筆力朝著路右涌去。
「沒有用的？還不明白嗎？我可以吸收你的筆力！」路右冷笑著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迎面而來的筆力。
「開什麼玩笑？」覃悠然右手一握，勢如破竹的筆力恰好停在路右面前。
路右臉上依舊是那副貪婪，渴望的表情……真的有病，而且是有大病。
覃悠然恨恨想到。他提心弔膽，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奪舍。
畢竟，他自己也只是一個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