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第10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休息日很快就過去了。又到了忙碌的工作日。慕軻二人還是像往常一樣,收拾穿戴整齊,便往學校趕去。「話說,」慕軻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你和蕭菲亞這三天兩頭才可以見到一次,為什麼關係還是這麼好啊?」「我喜歡她,她喜歡我,就算是很久沒見,又有什麼問題嗎?」「問題是沒有啦,但是在我那邊,要是三天兩頭見不著一次,那女孩子不把男生捶死。」祁思羽輕輕一笑,這事可千萬不可以發生在自己身上。無論自己是不是還喜歡她,自己都……慕軻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有點奇怪。「是有點不舒服嗎?」祁思羽搖搖頭。「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前天吃了那麼多燒烤,嗓子不痛嗎?」「還行啦,習慣就好。」祁思羽又一次語塞了。果然,南極的傢伙們都是怪胎啊,換做是本地人,不要命的吃了這麼多,少說也得躺床上一個學期吧。

「沒事,真沒事。話說,今天下午是選修課,咱們別上課了吧。」「別上課?請假嗎?」「不,直接翹課就好了。這個老師從來不管翹課的。」「翹課是什麼意思?」「就是不和老師說,就不去上課了。」「這樣不好吧。」「別管他好不好了,這節課有三個人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只是節選修課,就算完全不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慕軻本來還想去的,但是看在這傢伙這麼不想去,自己也就不勉強他了。為什麼慕軻不自己去?笑話,他知道教室在那兒嗎?做為凈土的超級大路痴,如果不是有路牌,自己早就走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在這種沒有啥路標的地方,還是跟緊點比較好吧。慕軻被自己搞得哭笑不得,但還是跟着祁思羽,第一次翹課了。

「話說,你這翹課是為什麼呢?」慕軻疑惑。「啊,你隨我來就知道了。現在我想先保密一會兒。」慕軻於是也沒多問,只見祁思羽帶着他來到了蛋糕店。「嘿嘿嘿,來了哦。」長者絡腮鬍子的店長顯得格外熱情。「老八,你今天又早起了嗎?」「嘿嘿嘿,我早起閑的沒事,做了幾個漢堡,保證好吃,你要不嘗嘗?」「這乾淨又衛生的漢堡還是算了吧。」祁思羽微笑着擺擺手,接過自己訂購的蛋糕。看他著樣子,和這位店主好似很熟的樣子。「還好啦,每個星期都會來定一個蛋糕,這一來二去的,不就熟悉了?」好像說的很有道理的。「老八他人很熱情的,生意也很好,閑着沒事我們都喜歡和他開玩笑。」「那漢堡是怎麼回事?」「老八秘制小漢堡啊,上次他為我們準備早餐的時候不小心用了發霉的麵包片,很多同學都因此吃壞了肚子,然後就被學校食堂開除了。不過,照老八的說法,那些麵包已經是比較好的了。我們也很意外,甚至到校長那兒去鬧過。最後是以學校送了老八一個在這兒開店的資格而結束的。」慕軻笑笑,老八做漢堡——焉知非福?感覺還挺應景的。

不久,慕軻就感到環境開始變得不對了。學校附近往往都是人聲鼎沸,但這兒卻四處都貼著「靜」字,兩邊的樹叢像是隔音帶一樣隔絕了喧囂。穿過樹叢,眼前的白色房子映入眼帘。「這是重症監護醫院。」祁思羽解釋道。二人加緊了腳步,祁思羽熟練地帶着慕軻在醫院狹長的走廊里如同狸貓版的穿梭起來。醫院的地面塗有特殊的材料,腳踩在上面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這昏暗的燈光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還在用白熾燈,就不能換好一點的燈管嗎?慕軻思索的功夫,祁思羽已經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看着眼前這虛掩著的房門,他輕輕嘆了口氣,開門。

「哥哥來看你了哦!」進門,放下蛋糕,坐在床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慕軻真是羨慕這兄妹兩。「哥哥,有人來了嗎?」躺在病床上,白皙的膚色,消瘦的面龐,她已經到了一種十分病重的神態。慕軻注意到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動嘴,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嗯,是哥哥的一個好朋友,從南極來的,你不是一直想去一下嗎?我帶他來看你了。」祁思羽輕輕撫摸著妹妹的臉龐。在這病魔的折磨下,她似乎已經塊不成人形了,但還在強撐著。粉紅色的頭髮早已失去了光澤,稀疏得不成樣子,但還是被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南極?」這下慕軻可真的看清楚了,真沒動嘴,甚至連整個頭部都沒有動過。她一直維持着一個仰卧的姿勢,是那麼的美。「鳥兒真的存在嗎,太陽真的發光嗎?」「是啊,太陽可以發出十分耀眼的,溫暖的光線,可以幫助每一個孩子找到自己的家,這是鳥兒告訴我的。」慕軻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這當然不是普通的鳥兒和太陽。太陽自然是指父親的永動機,而鳥兒是凈土的一種通訊裝置,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到達特定的人的身邊,實現兩個人之間的互相通信。「啊,我真想去看看啊。」她說到。接着,便陷入了沉默。

「舍妹的身體有嚴重的殘疾,從脖子往下的身體都沒有知覺,得靠這些裝置才能勉強度日。」祁思羽指著房間內的無數機械設備。看來它們的終端都在祁思羽妹妹的身上。「難怪你妹妹說話不用張嘴呢。」慕軻好奇地看着那些儀器上各種看不懂的參數,無論是哪一個,看起來都是那麼複雜,但在一起卻是那麼的和諧,好像那麼每秒的一首交響曲。「我叫祁思夢,哥哥叫什麼呢?」「我叫慕軻,是南極人哦!」她似乎笑了,是幸福的笑。「雖然我沒有機會自己去你家做客了,但是,哥哥可以給我講講南極的故事嗎?」慕軻似乎十分為難,但是祁思羽和祁思夢兄妹倆卻同時露出了央求的神色。慕軻最見不得這個了,只得答應下來。「好吧,哥哥就給你講吧。你想聽些什麼呢?」「太好了!」祁思夢的聲音是高興的手舞足蹈的,但在身體上卻只能在面部表現出來。很微弱的面部表情,但是很快就趨於平靜了。啊,這就是被病痛折磨的人所不得不經歷的痛苦嗎?這給慕軻看的有些魔怔了,但一想到她有殘疾,也只能作罷。一個殘疾人嘛,不可能讓她真的手舞足蹈起來吧?

「哥哥,南極那邊有沒有高山呀?」「有哦,我們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山上有一座塔,可以看到整個城市呢!」「是一座怎樣的塔呀?」「是……」祁思羽靜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顯出一副高興的表情。以前自己也有帶過幾個朋友過來,但是無一例外都不喜歡自己的妹妹。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呢。」祁思羽在心裏暗暗地道。「但是啊,感覺還不賴。」慕軻坐在她的床邊上,輕輕地講述著凈土的點點滴滴,祁思夢聽的是那麼入迷,不時發出「喔喔」的驚呼聲。「那邊是真的不用花錢嗎?真好呀,如果我也在那邊,那哥哥就不用這麼拚命的掙錢來給治病了——啊,不對!」祁思羽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去。「原來,你都知道了啊。」「哥哥,對不起,我向護士打聽了給我治病的費用,真的好貴好貴。」兩行淚水劃過了她的臉龐。「別哭了,聽話,哥哥給你吃點蛋糕吧。」「嗯。」她聽話地張開了小嘴,但是因為有很多的線的緣故,沒有開太大。或許是因為病痛呢?慕軻不知道。「哥哥,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祁思羽頓住了,但很快回答道:「不知道呀,爸爸媽媽在很遠的地方工作呢,這個星期貌似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沒有給我們來信呢。」「哦~」祁思夢便不再問什麼了。慕軻本想上前幫忙,但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可以幫上忙的,也便只能作罷了。祁思羽在餵食過蛋糕以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給她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擦擦身體什麼的。不得不說,在照顧病人這方面,祁思羽還真是有一套啊。慕軻全程尷尬,等到一切處理妥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照顧病號真是個痛苦的差事。」在回去的路上,祁思羽對慕軻打趣道。「你父母……」「好了,你已經不是第一個問我父母的人了,他們真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是駐其他國家的大使,不是死了,唉,我得解釋多少次才可以啊?」慕軻汗。這難道不是一種安慰人的技巧嗎?那為什麼還偏要說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呢?

「你的妹妹……」談到這個,就像戳到了祁思羽的軟肋。「我父母一直不在家,我在這邊也沒有什麼親戚,所以幾乎是我和妹妹兩個人相依為命。大概是三年前吧,她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沾染了一種奇特的瘴氣,雖然不是什麼致命的毒,但是會讓人的身體漸漸無法行動,就像她一樣。現在的醫學技術無法根治這種怪病,所能做的,也只是盡量的讓她多活幾年吧。我曾經和她約定過要一起去南極看看,結果呢,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脫離了這些設備,她會瞬間沒命的。我們和父母之間的感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也不為過,所以,他們給我們的錢根本不夠看病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往森林裏跑……」

凈土有句老話,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慕軻在此刻才終於理解了。在這些天裏,慕軻一直努力地學習著這邊的風土人情,並且了解到一種叫「打工」的賺錢途徑,但是來錢慢不說,工作的時間還特別長,按照祁思羽所言,根本無法維持給妹妹看病的開銷。不像去森林裏打怪,雖然是提着腦袋在干,但是啊,高風險往往可以帶來高回報,這不,還是可以勉勉強強給妹妹看看病什麼的,也不成問題。慕軻這時才理解什麼是人間百態,畢竟,自己家裏也有那樣的變故不是?「喂,殺吸血鬼有沒有賞金?」「目前好像還沒有提到這個,但是應該有的吧?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去冒險者工會掛個委託,委託其他人代勞……」「冒險者工會是什麼?」「是一個非盈利性的組織,可以在上面發佈和接取委託,完成之後會給予你一定的報酬。怎麼說呢,咱們去獵殺那些怪物,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在接取冒險者工會的長期委託吧。只是在其他途徑售賣的魔金的價格會更高,所以嘍,冒險者工會的這個委託幾乎沒人接取來着。」

慕軻聽的雲里霧裏的,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理解了一點吧。屬於懂了,但沒完全懂?慕軻苦笑了一下。「所以,今天咱們也去嗎?」「嗯,我可不想見不到我妹妹。」祁思羽眼神里透露出了十分堅毅的神情,是那種絕不服輸的決絕。「好傢夥,有目標的人,真的會如此不一樣嗎。」慕軻在心裏暗暗地佩服起了他來。但很快,祁思羽便來了一句:「今天也去嗎?」了解了這個,慕軻也便沒了脾氣。「嗯,以後我也盡量多幫幫你吧。」「這倒是也沒必要,如果我實在有困難的話……」「我懂~」氣氛瞬間輕鬆了起來。在落日的餘暉里,兩道身影拖出了長長的影子。暖暖的,真美好。

吃過晚飯後,祁思羽提議到街上轉轉。「街?那是什麼?」「額……我能說是你理解不了的東西嗎?街也是市場的一種,但是在形式上卻有所不同。街道的基本要素是一條大街,兩邊是一些商鋪,各自做自己的生意。因為地理位置、交通條件等等因素,導致這裏的人會非常的多,所以嘍,是一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去那裏逛逛,也許可以見到一些平時難以見到的東西呢?」「這不是市場嗎?上次帶我去的那裏?」「那個是黑市啦,和街不一樣,那邊幾乎都是黑道上的交易,幾乎都是不合法的東西。這邊的話,都是白道的交易,都是些合理合法的貨物啦。」「那有什麼好逛的?」「你上去就知道了。」

慕軻無奈,但還是給祁思羽生拖硬拽的拽街上去了。這不來不知道,「原來這兒還有這麼熱鬧的地兒啊!」黑壓壓的,除了人頭,啥也看不見。這有啥玩的?「人們都愛到這兒來,自然有熱鬧的道理。多逛逛吧,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祁思羽一陣忽悠,居然讓慕軻真的信了。所以嘞,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慕軻被迫自願地跟着祁思羽在街上一陣轉悠。老話說的好,管你英雄豪傑,難逃真香定律。本來是拒絕的慕軻還是慢慢開始享受起了這種感覺。街道的兩邊都是沒見過的東西,擺放的這麼精緻,很難讓人不產生購買的衝動。祁思羽一看就是老油條了,偶爾看到慕軻喜歡的東西,都會主動停下來幫忙問價。價格便宜到讓慕軻產生了這些東西都很便宜的錯覺。「其實吧,是咱們比較富裕吧。畢竟,干我們這行的,都是很賺錢的,所以東西看上去就是比較便宜的啦。我帶你來的這條商業街是屬於比較高檔的那種,東西也比較貴,比如你手上這塊表,幾乎是一個正常人努力工作大半年才能買到的呢。」慕軻頓時覺得手好像有點沉甸甸的。「這不就是昨天咱們收入的一半不到嗎?」「所以嘍,這也是我選擇干這行的原因之一。畢竟,整個大陸也沒有多少契約者,能幹咱們這行的也少之又少,所以工資就很高嘍。」「額,我是不是把這塊表拿去退了比較好。」「省省吧,這個品牌是售出不換的那種類型。你既然喜歡,為什麼要把它退了呢?」「但是太貴了啊。」這麼久的生活,讓慕軻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價值觀了。省錢,在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既然在我們的承受範圍內,又是你喜歡的東西,那不買就有點可惜了不是?省錢是要省,但是沒有必要虐待自己,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一點,這可是賺錢的的目的之一。」經過他這一忽悠,慕軻心裏的愧疚感多少是少了一些。怎麼說呢,既然自己還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具體價值,那還是不要隨意動手買的好。

好歹是買了些生活用品,回去的路上,又是路過了那家燒烤店。祁思羽條件反射似的回過頭,慕軻的哈喇子已經流到地上了。「那就,吃點兒?」慕軻的心裏就像是在打鼓,但還是堅定地說了句:「就吃億點點,沒有問題的。」回到宿舍,已經到了凌晨。「乾脆就別睡了吧,畢竟距離每早起床上也就兩小時了,修鍊一會兒就好了。」慕軻心裏一萬個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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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的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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