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問：1916年威廉二世時期的神羅帝國，實施的哪項政策，使整個歐陸陷入了黑暗抑鬱？

答：採用夏令時（由於夏令時的轉換導致了睡眠、作息等等問題）

——————神羅移民面試問題其一。

神羅一側的岸上，煙囪管道無邊無際，悠悠排著黑煙。

魯爾區，全世界最重要的鋼鐵和煤炭生產地之一。

因此這邊常年都是陰沉沉的，天空永遠灰霾一片，很少見到太陽。

典型的神羅西部秋天的天氣。

四周都是忙碌的工廠，路上基本上很少看得見閑人。

一輛烏拉爾m73邊車在空曠的路上行駛着，有幾輛運煤車開着黃澄澄的霧燈，從灰霾中現身，旁若無人地經過。

愛麗絲懷中的收音機已經切歌了，現在放着《LoveThemeFrom'Spartacus'》。

「艾米麗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嗎？陳辰先生這麼珍惜她的東西，那麼她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大小姐，你覺得現在這首曲子聽起來感覺如何？」陳辰沒回復，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嗯？」愛麗絲被轉移了注意力。

「大概就是小雨之中，汽車沿着海岸線馳騁的感覺吧。」愛麗絲想了很久。

「其實這首曲子講的是羅姆時代的英雄，斯巴達克斯。」

很久以前小的時候，師傅帶着陳辰和昂熱去看電影。

那時候看的是《斯巴達克斯》，魔歷1960年上映的，一個很悲壯的故事，給了當時的陳辰很深的震撼。

斯巴達克斯，來自古羅馬利比亞省的奴隸，因體格強壯被加普亞格鬥學校選為角鬥士，后不堪忍受羅姆統治者對角鬥士的壓迫，帶領角鬥士們揭竿而起，反抗羅姆統治集團。

最後寡不敵眾，釘死在十字架上，只有妻子和兒子逃出生天。

這個電影給了當時的陳辰極大的震撼。

過了好久好久之後，才明白為什麼斯巴達克斯的故事那麼震撼，簡直就是帶着神話的色彩。

他是個英雄，可我不是。

他拯救不了自己但拯救了自己的所愛，我卻也什麼都拯救不了。

「這首曲子是斯巴達克斯第一次見到瓦瑞妮婭時候的伴奏。」陳辰自顧自地說，「我第一次見到艾米麗的時候也是聽着這首曲子。」

「誒，那一定很浪漫吧？」

「沒有，她給了我一記炎拳。」

「……」

「哦，你剛剛不是問艾米麗是個很好的人嗎？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就這樣。」

開着摩托車的陳辰彷彿陷入了回憶，但沒多久又從回憶的漩渦中掙扎出來了。

「大小姐，放心吧。我不會讓曾經的事再發生一遍——即便我知道我基本真做不到。」

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大，但愛麗絲敏銳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什麼。

「嗯？陳辰先生你在說些什麼？」

「沒有。你聽錯了。」

「陳辰先生，你剛剛肯定是喊了我！」

「沒有沒有！」

摩托車載着一下午的廢話，悠哉悠哉著在魯爾區的馬路上行駛着。

——————————

到了一個離魯爾區相當遠的城鎮，邊車穿行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兩邊的牆上攀附着不少綠油油的藤類植物，還能聽到鳥鳴聲。

一輛火車從路旁經過，運載着魯爾區的鋼鐵和煤。

黃昏的餘暉搭在澄凈的櫥窗上，能看見商店裏賣著五花八門的東西，店主搬了一張躺椅懶散地躺着。

當地人悠閑着在街上來往，看不到這裏似乎有過戰爭。

城鎮中心的廣場上，能聽到教堂整點的敲鐘聲，似乎還有當地學生在這邊表演的提琴三重奏，隔壁有一個用魔法做煙花雜技的表演人員，圍觀的人鼓起了掌，為這個人喝彩——大部分人由於基礎教育的普及，或多或少都會點日常的魔法，但也做不到那麼華麗的表演。

陳辰停了下來，丟了一塊銀幣在地上的帽子上。

「謝謝你，慷慨的先生。」表演人員禮貌著做了禮節，然後接着更賣力表演魔法煙花了。

愛麗絲摘下大大的編織遮陽帽，閃靈靈的大眼睛看着這一切。

「大小姐，走，帶你吃頓好的。」

把邊車停在了合適的地方，陳辰握住愛麗絲的手，協助她爬下車。

「謝謝，陳辰先生。」

走在路上，夕陽已經落下，路燈已經亮起。

陳辰領着愛麗絲進入一家餐館。

一般人提到神羅德意志的食物，一般都會想到什麼？

大概就是各式各樣的腸和酸菜燉豬肘……

陳辰拿着刀叉，熟練著分解豬肘，嗯，味道還行。

對面的小愛麗絲不知道如何處理豬肘，只能對着各種各種的的腸和各種各樣的麵包下手。

嗯，對一個在師傅家天天吃麵包的小愛麗絲而言，豬肘的難度還是太高。

「大小姐啊，你是17歲對吧。」

「啊，是啊。」

「嘗試一下這個？」

陳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兩大杯啤酒——大概就是在愛麗絲戳著咖喱香腸的時候。

「來吧！大小姐，在這裏，16歲以上喝啤酒是合法的！」

愛麗絲看着大杯的啤酒，有些膽怯。

不要了吧？

還是不要了……吧？

——————

當愛麗絲悠悠轉轉地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好像躺在陌生的地方。

衣服都沒換，就這樣躺下來睡了。

「嘶！」腦子有點暈呼呼的，而且沒有昨天晚上的記憶。

昨天發生什麼了？

這裏是哪？

陳辰先生在哪裏？

愛麗絲三連問。

沒辦法，只能先起來再說。

估計是陳辰先生昨晚抱進來的，如果是陳辰先生的話，應該不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整理了有些凌亂但沒有拆散的衣服，愛麗絲下床。

誒，腳底有着很不踏實的觸感，好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愛麗絲踩在了，臉上綁着繃帶的，半死不活的陳辰身上。

即使被踩了，陳辰好像也沒有反應。

「陳辰先生！對不起！你沒事吧！」

————————

「所以您知道、您昨天、您幹了、什麼嗎？」

陳辰綁着半邊臉的繃帶，但還是看得出來一臉的憋屈。

「愛麗絲不知道哦。」

小愛麗絲試圖萌混過關。

陳辰回想起昨天的事。

那簡直不堪回首，簡直就是個人間地獄，簡直……額，不堪回首。

——愛麗絲一隻手緊緊摟着陳辰，差點要勒斷陳辰等等脖子。

「……陳辰先生，陳辰先生你在哪啊？嘿嘿，你在哪啊陳辰先生？」

大庭廣眾之下發着酒瘋。

然後跳起了哈巴涅拉舞！

然後用精湛的近身格鬥給陳辰來了個過肩摔！

然後大哭大鬧喊著陳辰先生不要丟下她，要不然會陳辰會死的很難看的哦！

陳辰一邊臉上流着血，一邊向周圍的顧客挨個道歉。

好不容易才安撫住喝醉的小愛麗絲。

「……陳辰先生，我不想死啊陳辰先生。」陳辰背着累癱下來的愛麗絲，一邊走在路上尋找旅館，一邊聽着愛麗絲一邊小聲着重複這一句話。

「好好好，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拯救你的。」

「嘿嘿，說好了？」

「……說好了，不會的。」

明明就喝了一小口，就變成了這樣。

哎，大小姐真不讓人安心。

華燈初上，路燈下陳辰的影子交替著出現、消逝。

這裏沒有宵禁，還是很多人這時候出來走走路吹吹風，紛紛一臉驚異地看着陳辰。

「這位小哥，你沒事吧？」一個本來正在巡邏的胖嘟嘟的中年警察，看到這一幕，急沖沖地趕過來，和藹可親地詢問陳辰。

陳辰搖搖頭，表示沒事：「警官，最近的青年旅社在哪？放心吧，警官。我睡一晚就好。」

在得到指路之後，陳辰道謝準備離開。

「等等。」警察發動了一個簡單的止血魔法，「我先給你止止血。」

「謝謝警官。」陳辰彎了彎了腰，做了感謝的禮節，表示接受了警察的好意。

「小哥，還是跟我去一趟警局吧？」警察還是很擔心。

這對情侶是不是被人打劫了？最近難民增多了，這裏的治安不比以前。

「女朋友發酒瘋，不小心砸到我了。剛剛在那邊那家飯店吃飯的人都看到了，放心吧。」陳辰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捲紙巾，利索地擦乾淨臉上的血。

然後又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了繃帶。

一隻手撐住愛麗絲不從背上滑下來，另一隻手像表演雜技一樣，麻利地打好了繃帶。

「您看，這樣就沒事了吧？」

然後在警察震驚的眼光下，背着愛麗絲往指路的方向前進。

不一會了，來到一家青年旅館之下。

前台看到陳辰一頭的繃帶，一臉驚異。

又是一番扯皮之下，前台小哥表示要報警。

在陳辰不斷地解釋和保證之下，前台還是好心地辦好了登記手續。

「先生，這是鑰匙，房間已經跟您辦好了，如果還有事，請打電話到前台！不要把生命當玩笑！」

前台小哥一臉擔憂地看着這一對應該是情侶的男女上樓。

拿着鑰匙開了門，輕輕的把愛麗絲放在席夢思上。

安分下來的愛麗絲，像個睡美人一樣。

以後死都不會讓你沾一滴酒了，大小姐。陳辰惆悵地想着。

這破壞力太強了。

「啊，頭好暈，是不是流血太多。」

好不容易處理好愛麗絲，確保沒事的情況下，安心下來的陳辰也因為放鬆下來，直接累癱在了地上。

這就是前情提要。

「所以，大小姐。我絕對不會讓你碰一滴酒了！」

但是大小姐無精打采著，好像沒聽人說話。

陳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