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秦和風采買食物的時候，問清了雲煙門所在，將食物放進儲物戒中，便向著西城而去。

雲煙門在無獸城的西邊，一座佔地極廣的院落，並非所有修士都喜歡在深山老林里，像雲煙門這種以符篆生存的門派，還是多在人煙繁華的城裏居多，畢竟無論是收購材料還是出售符篆，都比在深山老林里方便的多。

雲煙門的門前只有兩個凡人門衛，秦和風走到一人面前道：「曾成華，曾長老在嗎？就說有故人來訪，還請通報一聲。」

那人見來者面容清癯，雖是一身粗布衣裳，卻也不敢怠慢，畢竟這是修士門派，要見的還是本門長老，便客氣道：「不知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秦和風道：「就說是秦和風。」

那人將秦和風引入門房奉茶，讓另一個回去通報。

不多時，從裏面風風火火的跑出一名老者，人還未到，便高聲道：「是衍天宗的秦師兄嗎？」

聞言秦和風從門房內走出來，見來人面方口闊，一臉絡腮鬍子，走路帶風，笑道：「正是正是，多年不見，曾老弟還是這麼不拘小節。」

曾成華哈哈一笑道：「哎呀，秦師兄大駕光臨，當然不敢怠慢。」

說着對一人道：「快去通知掌門，就說衍天宗高徒前來拜訪。」

秦和風急忙打斷道：「哎，別，不用這麼麻煩，我這次來是路過，簡單跟你打聽些事就走。」

曾成華道：「你來一趟不容易，上次見面還是在六派大比上，這次怎麼也得讓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吧。」

說着便拉着秦和風往後面走去。

秦和風也不拒絕，跟着曾成華走進一間客房，分賓主落座，下人斟茶，雙方客套一番，秦和風才道：「我今日才從北界山出來，剛進無獸城，便看到你宗門內弟子在叫賣此物。」

說完便將在集市上買來的廢品行雲符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曾成華一臉尷尬，過後又是一臉無奈道：「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確實不是廢品，而是我和掌門還有幾位長老一起研究出來的。凡人也可以使用的行雲符。」

秦和風聽他說的坦然，便問道：「這是為何？這東西的成本不低吧？就算是給弟子練手用，也得不償失吧。」

曾成華無奈道：「秦師兄啊，你雖然不精於符篆，卻是大派弟子，多少知道些我們做符門派的功法，畫符之時，必須要將體內靈力凝於一處，從筆尖緩緩流出，不可有絲毫差錯。」

秦和風點頭。

曾成華繼續道：「可現如今呢，鍊氣期弟子連修鍊都成問題，哪有富裕靈力畫符？這本是宗門機密，但……」

曾成華欲言又止。

秦和風略有疑惑，宗門後繼無人，如果被有心人得知，後果不堪設想，自己雖然與曾成華有舊，自問卻沒有好到這種共享宗門機密的情況，道：「既然是宗門機密，確實不方便與我多說。」

曾成華忙道：「秦師兄誤會我的意思了，只是，我們宗門這種情況並非個例，別的不說，就說這無獸城中的三個門派，暮極門是在北界山裏有礦的，靈石礦，精鐵礦，紫金礦這些，最近幾年也是挖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礦石了，他們宗門還能靠打造法器維生，可最近我聽說，他們在打造法器時縷縷失敗，具體原因還沒有透露出來，不過我估計和我們宗門狀況也是差不多的。」

「還有乾龍庄，這莊主張禮信卻是前些日子來見我家掌門，

說是要推遲交付預定的一些龍鬚草，因為近些年靈雨不足，龍鬚草還未成熟。」曾成華說着乾龍庄的事。

「龍鬚草是我們製作符紙的主材料，往年乾龍庄雖然偶有推遲，卻也能足額交付，今年交付的卻是不足十分之一，其餘都要推遲，具體時間也未確定。」曾成華一臉無奈。

秦和風疑惑道：「這是靈氣的緣故？」

「是啊，現在門內弟子修鍊愈發艱難，更別提畫符煉器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淪為凡人門派了。」曾成華嘆氣。

秦和風不語，他在北界山看守法陣，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想到在修真界影響這麼大。

曾成華接着道：「在南邊的不言宗和落日谷，都開始幫凡人製作法器了，為的是讓凡人武者更強大，能去一些危險的地方幫他們尋找靈礦靈脈和一些天地奇物，畢竟修士人手有限。」

秦和風緩緩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衍天宗門下也有這樣的凡人武者。

見秦和風沒有反應，曾成華小心道：「呃……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多年交情，請講便是。」

「呃……衍天宗目前狀況不太好啊，弟子們十去八九，各自找尋出路了。」

秦和風大驚，道：「什麼？什麼十去八九？你給我仔細說說。」

曾成華道：「秦師兄別急，我也是聽聞，據說自穆前輩仙去之後，新來的宗主肆意妄為，排擠打壓同門，勾結外人吃裏扒外掏空衍天宗，弟子們有的被排擠出去，有的自己見前途無望自行離開。」

「俞秋白這狗賊！我就知他居心叵測。」秦和風憤憤道。

見秦和風被挑起火氣，曾成華反而道：「其實呀，也怪不得俞掌門，世人皆知你衍天宗功法難修，他們修鍊多年無有寸進，想轉換門庭也在情理之中啊。」

秦和風氣的爆炸，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本門功法難修，就都叛門而出？那還要門規法度作甚？」

曾成華笑着擺手安撫道：「秦師兄聽我說，如果他們一直在衍天宗，會發生什麼？」

秦和風沒搭理他。氣鼓鼓的坐在旁邊，若不是此人確實與他有幾分交情，且現在還在對方宗門裏，以他的脾氣早就動上手了。

曾成華道：「他們即使留在衍天宗，以目前的靈氣，修鍊幾乎沒有可能，據我了解，衍天宗的功法不進則退，能不能留在當前的境界還未可知，一個宗門，如果不能讓門人弟子修鍊有成更進一步，又憑什麼留得住人呢？」說完曾成華誠懇的直視着秦和風。

秦和風一愣，道：「那也不能叛門！功法修鍊慢可以換功法，衍天宗藏書閣不知收集了多少功法，怎麼會沒有修鍊快，難度低的功法？」

曾成華呵呵一笑，道：「不知貴宗門是何等情況，不過就我們雲煙門來說，修鍊功法當然也有一些，不過主修的依舊是五百年前雲煙門第一位老祖，在不言宗修行過的周初松老祖，他老人家將不言宗的功法改動之後，後來經過一代代後輩拾遺補缺才形成了我們現在雲煙門的虛雲功，這門功法最適合雲煙門弟子修行，畫符，這是絕不可能再換的。」

秦和風想到自己的衍天功，還有師父傳授給自己的身法，法術，難道這些也是環環相扣的嗎？自己從未想過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