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進步神速
小黑本來將頭埋進前腿間，整個身軀蜷縮著，躺在院子的牆角小憩，忽的若有所感。鐺，清脆地鈴鐺聲響起，小黑機警地豎起雙耳，轉過頭來，烏黑地雙眸星光閃爍。見是姜毅靠近，小黑懶散地支撐起雙前腿，半坐起來，屁股緩緩擺動，修長的狗尾巴輕輕地拍打着地面，發出噗噗噗地聲響。
「小黑」，姜毅朝大黑狗輕喚一聲，然後蹲下身體，左手攬住它的脖頸，右手搭在狗頭上，輕輕撫摸。入手輕柔順滑，仿若綢緞般的觸感，舒適怡人。姜毅略感驚訝，鄉下放養的狗，也能如此乾淨絲滑？
姜毅不由得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大黑狗來，只見它渾身滾圓，四肢粗壯有力，狗毛烏黑油亮，即便在沒有太陽光照射的牆角下，也隱約泛起烏光。
狗中王者，姜毅看着眼前的小黑，腦海里不由得冒出這四個字，很難想像，自己的奶奶如何將它餵養到這種程度。
鐺，鐺。
伴隨着姜毅的撫摸，小黑緩緩擺動腦袋，觸動脖頸上掛着的狗鈴鐺，發出一二聲響，姜毅這才將目光轉至此次的目標—狗鈴鐺。
對於小黑脖子上掛着的這個狗鈴鐺，姜毅再熟悉不過。
那是四年前的一個初冬，才滿6個月的小黑被姐姐送回來給奶奶作伴，正逢還在上高中的姜毅回家度周末。一人一狗結識后很快打得火熱，小黑正是那回姜毅給他取的名字。
那天，閑來無事的姜毅扛起鋤頭，帶着小黑到村莊後山的竹林挖冬筍，機緣巧合，挖出了這個鈴鐺。
洗凈后的鈴鐺呈金黃色，色澤艷麗，入手冰涼而沉重，經姜父再三確認非黃金材質，便被姜毅繩子套在了小黑的脖子上，成為了狗鈴鐺。
經過蘇千瑤引導，進入納靈者的世界后，姜毅的眼界與幾年前相比已是大有不同，更何況自己先前在院中練習形意拳，恰好聽到鈴鐺聲時，只覺靈魂如遭重擊，精神渙散，修鍊不得不終止，顯然曾被當做無用之物，隨手扔給小黑的鈴鐺，必然另有玄機。
姜毅將手探向鈴鐺，輕輕將其托在掌心，再次仔細觀察起來，只見鈴鐺表面覆蓋着一層細膩的紋路，紋路看似凌亂，卻交織成網，組成了一隻不可名狀的生物形象。
姜毅一手安撫小黑，一手托住鈴鐺，微微板正身姿，腦海里默默擺出形意拳起手式，意隨心動，恍惚中又回到了練拳的狀態。意識中，姜毅置於庭院中央，身材筆直如立軍姿，隨後右腿微張，朝右側輕邁一步，使兩腳與肩同寬，然後臀部微頓，兩手五指攤開，橫於胸前。
咚咚咚，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姜毅保持着形意拳起手式的姿勢，只覺心臟處突然間湧現出一股暖流，隨着渾身血管湧向全身，抵達血管的每一個末端，隨後又反向流動，循壞回到心臟。如此循環往複，不知運行了幾個周天。
院中，姜毅依然一手撫摸小黑，一手托著鈴鐺，雙眼緊閉，面容舒緩，清秀的眉目間，隱約有汗液滲出。
鐺！鐺！
可能是被姜毅摟抱得太久，小黑突然一扭腰身，前腿蜷起，側躺到了地上，帶動鈴鐺，發出聲響，瞬間將姜毅從忘我的境界中驚醒來。
「算了，這鈴鐺聲除了能幹擾注意力，使之無法集中，好像也沒其他作用。」姜毅站起身體，看着攤在地上的小黑，又掃了掃掛在它脖子下的鈴鐺，自言自語道。
清晨，旭日東升，一縷清涼的日光透過桂樹葉，探入尚未消融的露珠，折射出明亮的色彩。遠處一陣鳥鳴聲傳來，輕快兒明亮，愉悅動人。山村的清晨，清新怡人，空氣中彷彿也瀰漫這甜潤的味道。
姜毅手捧口琴，坐於院牆下的大青石上，膝蓋上鋪陳著一本厚厚的牛皮筆記本。筆記本紙張已泛黃，部分字元已然模糊，顯然是有些歷史了。
姜毅將筆記本視若珍寶，翻閱時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生怕將其毀壞。大概翻了十幾頁，姜毅攤了攤略顯褶皺的頁面，讓它看起來更平順些，然後將口琴送到唇邊，深吸一口氣，一首悠揚而激昂的旋律響起。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着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
霧裏分不清影蹤
......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曲終意難平，姜毅放下口琴和筆記本，解下外套，朝院子中間的空地走去。
起手式。
心隨意動，雖然練拳才兩天，但彷彿已經形成肌肉記憶，姜毅流暢地施展着形意拳起手式和橫拳，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溫故而知新，他反覆操練了上百遍，然後掏出口袋中的手機，在圖片中翻到形意拳第二式的招式—崩拳。
姜毅觀摩著圖片上小人的動作，在腦海中反覆演練橫拳轉換到崩拳的動作斜街細節，待到意念通達，便放下手機，練習起來。
姜毅仍然從起手式開始，然後橫拳，再到崩拳，沒有任何桎梏，第一遍居然就能水到渠成，這或許就是熟能生巧的好處吧。他心中竊喜，很顯然，這兩天實力得到突飛猛進。
如果拿昨天對付蒙面大漢那時的自己來對比，能打昨天的兩個，姜毅如是保守估計著。
......
五天時間轉瞬即逝，姜毅背上行囊，踏上了返回江城的道路。
這五天時間裏，姜毅除了幫助奶奶做家務，打豬食，就是修鍊形意拳。
幾天的打磨，形意拳第二式崩拳也已被姜毅練得爐火純青，如使臂指，快速施展時，雙拳前壓，隱隱帶有音爆，彷彿能開山碎石。姜毅見崩拳大成，也曾嘗試修鍊第三式虎拳，卻難入其門，往往招式擺開，體內暖流突然滯澀，鼻息急促而深沉，胸口如有大石堵住，十分吃力。
於是，姜毅只是苦練橫拳和崩拳，想着等回到江城，再找蘇千瑤、顧教授等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