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世之謎

在癲狂世界里，李子瘋的力量在不斷地增長，就如同鯊魚重回大海，那是久違的感覺。

只不過，他還需要適應。

剛吃了一拳的瑪門，半蹲在地面上，如嗜血的野獸，玩味一笑：「哦？所以，你是一位角鬥士咯？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看看你的身後，你更應該眺望一下窗外。」

「窗外？」

瑪門說的話，總是那麼莫名其妙，李子瘋很是不理解。

但還是決定看一下身後的情況。

一扇窗戶，他發現身後真的有一扇窗戶，可那裡真的只有一扇光零零的窗戶。

沒有牆體，沒有支撐，它就那樣憑空懸浮在身後。

「哈哈……我是說你應該跳出那窗戶！」

在李子瘋轉身之際，瑪門雙手撐地，以極其誇張的方式，做出倒勾狀，用力踢出一腳。

這一腳不偏不倚，力量奇大無比，正好將李子瘋的身體踢向了窗戶。

伴隨著一聲慘叫，李子瘋整個身體失去了控制，狠狠地砸在了窗戶上。

瞬間，窗戶上的玻璃被撞得粉碎，他的身體也穿過了窗戶。

可在身體穿過窗戶時，整個世界似乎變了樣，癲狂世界的一切開始轉動。

窗戶下面，又是一座城市，而窗戶，就像是上帝在天空之上開啟的一個小洞口。

他開始墜落，從數百米的高處墜落。

他穿過無數窗戶，每一次撞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那些玻璃碎片扎滿了身體。

李子瘋以為這次他可能真的要徹底完蛋了。

不管他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如何增長，都不可能承受這種級別的墜落帶來的傷害。

離地面越來越近，他墜落地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看見瑪門就趴在剛才的窗戶里，看著自己急速墜樓，帶著陰森的笑意。

柳曦還沒找到，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可就在快落地之時，無數惡犬站在李子瘋下落的位置，它們身形依舊龐大，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李子瘋下落。

接下去，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惡犬，好似聽到了召喚，一隻接一隻躍起，它們用自己的身體來幫助李子瘋減緩衝擊力。

無數玻璃碎片從天空落下，直刺那些惡犬的身體，它們不斷哀嚎，發出痛苦的悶叫。

可沒有一隻惡犬停下動作，它們互相踩著往上躍，一次又一次地觸碰李子瘋的身體。

最終，李子瘋的身體在接觸地面時，衝擊力已經降至最低。

他安全地到達了地面。

可他的身邊，卻躺滿了惡犬，它們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哪是惡犬，這分明就是他的救星。

看著這些救星，李子瘋下意識地想到了眼鏡男，可能就是他救了自己。

瑪門透過天空中的窗戶，看著地面上的一切，淡然一笑。

他沒有選擇從那窗戶跳下，轉身離去。

李子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滿身都是玻璃碎片，血液染透了他的衣服。

不過好在，在癲狂世界，這點疼痛並不會要了他的命。

他環顧四周，察覺到了柳曦的氣息。

「柳曦？是你嗎？真的是嗎？」

果然，不遠處的柳曦正坐在一個鞦韆上，閉著眼，面無表情地盪著鞦韆：「沒錯，是我。」

李子瘋緩緩靠近柳曦，很快便發覺了不對勁，他停下腳步：「和我說點正常的事，

我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

「在這個世界，一切都不正常，你也有可能是假的。」

李子瘋的懷疑沒有錯，從進來開始，都是瑪門設好的局，這是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柳曦睜開眼，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了：「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裡，我恨透了你。」

不管是真是假，看著柳曦這副模樣，讓李子瘋一陣心疼。

要知道，要讓柳曦恨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的事。

李子瘋沖向她，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面對李子瘋突如其來的擁抱，柳曦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緊繃著的身體在被抱住后，也失去了力氣，無力地靠在李子瘋的懷中。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看著差點癱倒的柳曦，李子瘋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語氣極盡柔情：「我們馬上就回去，還有一些入口沒有關閉。」

「你身體好冷。」柳曦語氣微弱。

「我知道，我吸收了這裡太多的瘋狂，我必須找到入口。」

李子瘋望了望四周，很快就感應到了離開癲狂世界的門。

「冷死了。」柳曦攤在李子瘋的懷裡，嘴中一直念叨著。

「我們馬上回去。」

……

眨眼間，兩人已經出現在了一棟樓房裡。

這裡是柳曦的家。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們已經忘了時間，忘了在癲狂世界待了多久。

柳曦的身體很虛弱，身上也被李子瘋的鮮血侵染，她蒼白的臉上，嘴唇微動：「你……你冷得跟冰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李子瘋安慰道：「我會沒事的，現在我必須送你回卧室，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我的身體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變暖的。」

來到卧室，李子瘋將柳曦的身體輕輕放到床上，又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你會沒事的。」

做完這些后，李子瘋抓著柳曦的手，輕聲說道：「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來說就像噩夢一樣，對不起。」

「以前你總是照顧我，現在也該輪到我來照顧你了。」

「我去給你倒杯水。」

柳曦沒有回應，大概已經是睡著了。

李子瘋小心翼翼地將手從柳曦的手中抽出，轉身離開了她的卧室。

窗外，月色皎潔。

李子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天空發獃，眼睛里滿是悲傷，嘴角還留有血跡。

比起自己以前的經歷，他現在更擔心柳曦的安危。

好在現在她的狀況還算穩定，這也許是他唯一感到慶幸的事。

「想什麼呢，我的小寶貝。」

惡魔的低語，再次響起。

窗外突然大雨傾盆，伴隨著大雨，街道的路燈忽明忽暗，那陰森的氣氛再次回來了。

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李子瘋身前，他身邊的環境也再次開始變化。

那個溫馨的家，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裝修老舊的餐廳，那是百年前的風格。

也許，在百年前，這裡算得上是當時最奢華的餐廳，可現在看來，處處充滿了可怖的氣氛。

李子瘋此時正坐在一張餐桌前，桌上點著一根蠟燭，還有一支早已枯萎的花朵。

「這是我給你訂好的餐廳，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瑪門站在李子瘋的身邊，似笑非笑：「上次在瘋人院見到你時，我還以為我的主菜毀了呢，好在我聰明，及時挽救了即將爛掉的食材。」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我的主食已經做好了。」

說著瑪門坐到了李子瘋的對面，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我真很高興，今天你能在這裡，要是沒有你，我的肚子可就要責怪我的了。」

瑪門越說越興奮：「柳曦一是位絕代佳人，再配上她那快要崩潰的精神，簡直就是完美。」

「我想，她會是一道美味的甜點。」

「不過，這還得多謝你，將她帶到這裡來讓我品嘗。」

瑪門好像想到了什麼，站起身，手中也多出了一套餐具，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擺放整齊。

他非常有儀式感，面對這樣的美味，當然要有儀式感。

「這就是我的全部菜單了，為了這些，我可等了上百年。」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你的體內可蘊藏著難以想象的風味。」

他擺好餐具后，再次坐到了李子瘋的對面，勾唇一笑：「來吧，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我們在開始前，要不要先聊點什麼？」

「我對你現在的想法，可是很感興趣的。」

李子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惡魔，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不清楚柳曦現在怎麼樣了。

餘光不時地瞟向剛才柳曦卧室的位置，可現在，那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裡依舊是癲狂世界，他們剛才根本沒有回到現實世界。

狡猾的瑪門，就是想要逼瘋自己。

「我說，你可以剝離那些瘋人的瘋狂，讓他們不再發瘋，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餓肚子嗎？」

瑪門將紅酒倒入杯中，繼續說道：「要是這能力你一開始就用在自己身上，那你也不會進那該死的瘋人院了。」

「這能力很可惡，不過你就算這能力再強，也抵不過一群毀壞莊家的蝗蟲，這對蝗蟲來說不過是玩樂而已，但對人類來說就是末日了。」

「所以，你這能力一文不值。」

瑪門說完，舉起酒杯，眼神陰暗不明。

也就是在說話間，餐廳里出現了成千上萬隻蝗蟲，它們爬滿了餐廳的每一個角落。

但更多的，卻是爬上了兩人所在的餐桌，它們嗡嗡叫個不停。

瑪門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時，蝗蟲的嗡嗡聲消失了，取代的是魔鬼的低語：「體溫！體溫！體溫！」

蝗蟲竟然發出了人類的語言。

「哦？它們是在提醒我嗎？」瑪門手中多出了一個溫度計：「這可太重要了，你什麼時候徹底涼透了，什麼時候就是最佳口感。」

不由分說，瑪門將溫度計塞進了李子瘋的口中。

李子瘋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就像第一次見到瑪門時一樣，身體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片刻之後，瑪門拿出溫度計：「哦？已經差不多要到零度了。」

「這太好了，是時候開啟一段小小的旅程了，我們一起回那該死的瘋人院吧，你應該也想家了吧？」

「我說得對嗎，我一到飯點，就特別想家。」

……

瘋人院門口。

瑪門和李子瘋站在這熟悉的地方，這也是李子瘋記憶的起點，只是有些模糊。

瑪門興奮地拍了拍李子瘋的肩膀：「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會被關進來嗎？不記得了？要知道，你可是個有故事的人。」

「哈哈……這可是關於謀殺的快樂傳說。」

「絞刑、背叛、還有怪物，很多很多的怪物，而且每一隻都有一個秘密。」

「你的體內藏著秘密，就像烤乳豬一樣的美味，而我將要把它們全部吃光。」

「想到這，我就抑制不住的興奮，要知道，你是最特別的那個！」

「你曾經是個怪物，徹頭徹尾的怪物，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很特別。」

瑪門帶著李子瘋進入了瘋人院，裡面的一切對李子瘋來說都是熟悉的。

可現在，兩人進入到裡面后，所有人都看不到兩人。

因為，這是李子瘋內心深處的記憶。

「你真是太特別了，你的存在，讓一切食物都黯然失色。」

「你看到那些醫生了嗎？」瑪門指了指瘋人院一間房內的兩個醫生：「那些醫生不就是一幫無賴么，我才不要那些攪屎棍，他們自己就已經瘋得不像樣了。」

李子瘋抬起眼，看向那兩醫生。

他看見了兩人正在談話。

【其中一個高個醫生說道：「我沒看錯吧，你踏馬到底在想什麼？這可不是咱們商量好的劑量！」

矮個醫生一臉不屑：「不是，實際上，這是超出五十倍的劑量。」

「我們沒必要畏首畏尾，聽著，沒人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裡，也沒人會關心踏馬出什麼問題。」

「所以，我們加大劑量就好了！」

「如果我們要研究這些藥劑能對人腦產生什麼影響，能激活人類哪些特殊能力，或者對人類產生什麼副作用，我們就必須現在行動！」

「如果我們不能研發清楚這種藥劑的效果，別人就會研發成功，別人就會把所有金錢和名利全部賺走！」

「而我們能得到的，只是沒日沒夜地幫一幫蠢瘋子擦口水！」

高個醫生聽后，無奈地說道：「這是個錯誤，徹頭徹尾的錯誤。」

矮個醫生：「得了吧，你知道的，對這種研究來說，最寶貴的就是時間。」

很顯然，高個醫生做不了主：「五十倍的劑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就是個混蛋！」

「有時候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才是瘋子，我們才應該穿上那該死的束身衣，被用來研究！」

矮個醫生冷笑一聲：「高層已經決定了，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

瑪門輕哼一聲：「看到了嗎？這就是人類，說到這，你還得感謝我，是我燒了這該死的瘋人院。」

「哦對了，當時你還被這群瘋子注射了大量藥劑，也是我找到你，讓你重新回到正常世界的。」

「你真得好好謝謝我。」

瘋人院再次消失，兩人回到了原來的餐廳。

再次一次經歷過去，李子瘋感到身體開始復甦，他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復。

他要去救柳曦，這是他唯一想到的事。

「給我踏馬滾一邊去！」

李子瘋抬起手，就要出拳揍一頓瑪門。

瑪門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一個閃身，就躲開了：「哈哈……瞧瞧，我的食物又能說話了！」

「素質，注意素質，這可是高級餐廳，你不謝謝我的那場大火就算了，怎麼還動手了呢？」

「滾！」

「別急別急，對了，你還沒看到我是怎麼出來的呢。」瑪門邪魅一笑：「你還記得那個傳送門嗎？白色的，還帶著閃電。」

「那就是餐廳開始營業的時候。」

「哈哈哈……」